看罢书信，冯国胜拧着眉头沉思起来。
“宗异……不，左将军，何事令你忧愁？”
茅成有些沉不住气，直接开口问到。
“郡公请看。”
冯国胜将信递给他。
一目十行的将书信看完，茅成面露喜色。
“好事啊。韩札儿想弃暗投明，咱们的仗好打了！”
话音落地，吴复和薛显也是喜形于色。
冯国胜担忧地说道：“诸位先莫高兴。韩札儿是否真心投诚，本帅还拿捏不准。”
茅成摇头说道：“左将军，无需多虑。不管他是否真心投诚，只要打开城门，咱们还怕冲不进去。
再说，即使他是假意投诚……反正咱们也只能硬攻，你还怕有什么额外损失？”
也对！
冯国胜暗下决心，“各位将军，回营安抚将士，埋锅造饭，作好夜间攻城的准备。至于如何准备，就依东海郡公所说，按照没有内应安排！”
“遵令！”
能打仗就好，总比在这儿憋屈着强。
众将纷纷散去，各自作好准备……
子时刚过，明军陆续潜入阵地。怕暴露目标，茅成的空军没有升空。所有人都在竹筐内等待攻击指令。
片刻之后，乱柳寨的城门被悄悄打开。一员武将对着明军所在方向用力挥动火把。
火把在空中划了三个圈，示意韩札儿已经占领城门。
“杀！”
骑在马上的薛显忘记伤痛，大喊一声催马向前。
“杀！”
四周伏兵尽出，疯狂冲向城门。
“砰、砰……”
城内铳声大作，韩札儿的兵马和毛义的手下开始混战。
今夜，韩札儿主动要求守卫城门及附近城墙。毛义不疑有诈，放心地回帅府休息。
等听到城外的喊杀声，他赶紧冲出帅府。没想到，迎面碰上领兵前来的韩札儿，双方迅速厮杀在一起。
“冲、冲进去。薛将军接手城墙防务，吴将军领人去支援韩将军！”
冯国胜沉着地发布命令，明军有条不紊地进入乱柳寨。
“点火、升空。全军听令，定点打击！”
见明军已经入城，茅成命令将士升起热气球。
城内正在混战，大范围的轰炸肯定会伤到自己人。茅成要求空军将士降低热气球的高度，对准顽抗之敌进行定点清除。
帅府外，毛义躲在墙壁之后大声喊道：“韩札儿、韩将军，你莫非要学吕凤先，当个三姓家奴？”
“去你娘的！真以为自己是贞洁烈女？你狗日的是百步笑五十步。”
韩札儿一边指挥士卒攻击，一边回应着毛义。
“毛将军，我劝你一句。朱元章压根没拿咱当过自己人。一心想把咱们当成弃子。我主则重用了无数大元降臣……听我的，你也降了吧！”
毛义撇了下嘴道：“韩札儿，现在就称我主？你可真是墙头草，随风倒。小心大明皇帝日后跟你算后账。”
“算不算账是我的事，用不着您替某操心！”
虽然对于未来一片茫然，但韩札儿不想死在乱柳寨。大不了，等投诚之后，他就卸甲归田，回家当个富家翁。
两人正在斗口之时，茅成的空军飞临上空。
“都督，下面就是帅府。”
听到禀报，茅成举起望远镜，借着地面的灯火仔细观察。
稍后，他放下望远镜道：“都给老子看清楚喽，下面是咱们的人跟毛义在对战。全军降低高度，送他们上西天！”
传令兵打出旗语，所有热气球冒着被地面枪弹和弓箭射击的风险，缓缓下降高度。
好在地面上的人忙于对射，根本没功夫观察上空。
等汽球降到指定高度，将士们瞄准下方投下炸弹。
茅成身边是个年轻的新兵，头次参战有点紧张。没等到达目标上空，他就松开抱着炸弹的手。
“你个大大！那特娘的是自己人！”
发现炸弹偏离航向，茅成气得连踹三脚。
“轰、轰……”
前边汽球投下的炸弹准确命中毛义的阵地，宋军士卒死伤惨重。
“毛义，咱啥时候死不知道。你的死期就在今天！”
看着毛义的藏身处被炸弹命中，韩札儿嚣张地笑了起来。
“轰！”
一颗炸弹落在不远处，韩札儿顿时飞到空中。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被气浪掀翻的韩札儿瞬间化身哲人。
好在炸弹离他较远，落地后的韩札儿只是昏迷片刻，并没有生命危险。
“老韩，对不住啊！”
热气球上，茅成不管对方能否听见，扯着嗓子道了声歉。
毛义一死，宋军群龙无首。原本准备进行巷战的工事成了摆设。在副将的带领下，宋军将士弃械投降，纷纷跪倒在地。
历史上，连徐达都没能攻克的关隘，轻易落入明军之手。
等大军控制住乱柳寨，冯国胜连忙让人把韩札儿抬进帅府。
虽说没有生命危险，但韩札儿被狠狠摔了一下，已经骨断筋折。
经过随军医官的诊治，确定他只是外伤，将来还能为大明冲锋陷阵。
“冯帅，末将冤啊！”
看到冯国胜，韩札儿一肚子的委屈。自己真心投诚，怎么就被空军炸上了天。
“韩将军好生休养。等事情忙完，本帅亲自带着惹事将士登门道歉。”
让茅成上门道歉肯定不成。就算他愿意，韩札儿也肯定不敢接受。冯国胜准备随便找个空军将校走个过场。
“冯帅，从此关到太原途中没有任何伏兵。您可以大胆行军。逆贼朱元章已经逃往陕西、甘肃。按毛义的说法，他最终想退入漠北，与北元争锋！”
韩札儿的情报提供得及时，冯国胜连连感谢，吩咐人送他下去休息。
等把消息通报给其他将军，茅成率先说道：“那还等什么，让薛显暂时留守，咱们快马加鞭赶奔太原。先进太原之功说什么也不能让朱亮祖那老小子得着！”
薛显一脸委屈地说道：“为啥是俺？”
“你伤得这么重，心里没点数吗？再说了，等拿大宋，咱跟陛下面前夸夸你，给你封个侯爵不就得了？”
“多谢郡公！”
薛显顿时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