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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斗将

两名美姬脸色剧变,却急忙压制,不敢过于表露。

叶白衣大喜道:“大将军,此话当真?”

无生阎罗睥睨四方:“我无生阎罗说话,何曾有过不作数之时?”

众人闻言一阵大笑,一边夸赞无生阎罗豪气,一边装模作样向叶白衣道喜,一派其乐融融。

等众匪首赶到山脚所谓的校场,田胜部的打头的几名亲卫先锋,已经打着军旗从一条小道中迈出,紧接着,各个百人战部陆续到达,在校场一边摆好阵型。

“你等主将何人?前来搭话!”无生阎罗披上一身金灿灿的铠甲,骑着一匹劣等龙马,手持长槊,厉声喝道。

这番卖相做派,倒是显得异常威武,无生阎罗虽然落草,却还不忘摆出将军风采。

他手中的槊也不简单,名“桑火”。槊是矛的一种,却比一般的矛要更长更大,非武力高强之人不可用,他的这把槊乃是他袭杀了一个小家族所得,通体紫红,槊杆据说为扶桑树上的一根枝条,槊头为地火金,全槊不畏水火,重达百斤。

扶桑树在远古时就被先天至阳神女羲和带去了天界,流落在人界的扶桑树枝即使有,也不可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像扶桑树枝这等神物之宝出世,不知道多少世家大族会动心,且不说器家那等足以翻天覆地的豪门,就算是次一等的御龙氏,也不会容它埋没在无生阎罗的手中。

地火金也是难得的宝物,出自岩浆,因此地火金往往表面凹凸不平,里面藏有很多气泡,但其质地却坚硬异常,制成兵器之后,刺入人体,伤口血流不止,极难凝合,深受嗜杀之人的喜爱。

但即使这样,地火金也配不上扶桑树枝,无生阎罗大槊的槊杆,更有可能是沾过扶桑树气的其他树木。

田胜此时穿着寻常衣冠,更没有什么马匹之类的代步工具,相比无生阎罗,的确太不起眼,也难怪无生阎罗看不出他便是拔山营的主将。

铠甲比衣甲要重得多,田胜倒是有一件吴国偏将制式铠甲,奈何没马,他那件铠甲只好放在仓库之中,否则穿上铠甲,反而会制约其实力的发挥。

田胜被无生阎罗目光直接无视,也不气恼,向前踏出一步,道:“田某便是拔山营主将,无生阎罗有何话讲?”

无生阎罗愣了愣,上下打量着田胜,突然狂笑道:“我道破了断罪山的是哪路英雄,没想到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更是连甲胄战马也无,实在是笑死老子了!断罪啊断罪,你英雄一世,到头来阴沟里翻船,可悲可叹!”

说着,无生阎罗笑容一收,森然道:“只怕你这次拔不了山,反而会被我这空桑山压得起不来!”

断罪道人跟在队伍最后面,并未出现在无生阎罗眼前,无生阎罗自然不知断罪道人也来了,但断罪道人却将无生阎罗的话听得清楚,也不生气,微微一笑便不作理会。

田胜心中暗怒,脸上却是一副不屑之态,摇头泰然:“无生阎罗跟我这年少者逞口舌之利,看来也只是个夸夸其谈之辈,至于高下之别,战过自知,何必多言

!”

无生阎冷哼一声,手中大槊一抖,道:“好小子,有几分胆色,只是不知道你手上的功夫,配不配的上这胆色,不如我们玩几手如何?”

“怎么个玩法?”

“斗将!”

田胜瞬间明白,无生阎罗作为浙军首领,他的浙军虽然有六百来人,却不及田胜人多,而其他那些投奔至此的匪众,更是不习军阵,若是田胜一上来就摆开军阵推过去,无生阎罗担心即便己方胜了,也要遭受不小的损失。

而他选择和田胜斗将,一方面能打击田胜这边的高手,一方面能动摇拔山营的军心,一石二鸟之策,简直美得冒泡。

田胜心里一动,这无生阎罗打的好算盘,几句话下来,就将自己套了进去,此时若拒绝,无疑是灭了己方的威风,自认不及于他空桑山众匪。

这种灭威风对成军多年的战部不值一提,却恰好能影响到心中还无甚信心的新军,使田胜想不答应都不行。

老奸巨猾!田胜心中立即给无生阎罗贴了个标签,这些能叱咤一方之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只是无生阎罗怎么也没想到,他打着好算盘,田胜何尝不也有这种打算,正如俗语所说,瞌睡了有人送来枕头!

田胜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开口道:“斗将,不好吧?”

无生阎罗对田胜已经先入为主的轻视,见田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只当他是信心不足又拉不下面子,道:“不用担心,我会让兄弟们点到为止,我们这边输了,就退出你吴国边境,若是你输了,你就给我留下二百套兵甲,你们自行撤走。”

无生阎罗杀名在外,却仍能在此地如鱼得水,果然是有原因的,他提出的条件看似简单,实则也是担心真打起来,杀田胜部卒过多,会引来吴国军队的报复。

只要不折损太多人手,丢掉了两百套衣甲兵器,被吕亢知道,田胜挨一顿臭骂少不了,但其他方面的影响却没有那么大。

别看无生阎罗此时一副好说话的样子,若是田胜稍微让他不满,怕是会立刻翻脸,他此时提出诸多条件,不过是不愿白白放弃老巢空桑山。

田胜“咬了咬牙”,似乎挣扎了片刻,终于点头道:“行,说说怎么个斗法,如果你输了,可不要反悔!”

无生阎罗喜道:“我们这些有头有脸的人,怎么会作那小人行径?斗将嘛,自然是双方高手逐一对战。”

接着,无生阎罗又故作大度道:“可能你那边高手不够,就按你那边来分场次,我和田将军你作壁上观即可。”

无生阎罗与田胜中间,是一大块空地,正合适斗将之用,只见无生阎罗朝后方使了个颜色,一名秃头中年便站了出来,一手拿着一柄铁钩,跳入场中。

“某家浙军血手校尉江人屠,请拔山营兄弟赐教!”

秃头中年傲然而立,嘴上说着赐教,眼神却带着不屑,他们这些江湖悍匪,能压住性子和田胜他们虚与委蛇,已经算是不错了。

见秃头中年出场,无生阎罗身后一些小势力头目顿时惊呼连连。

“第一场竟是血手校尉,看来是稳了!”

“血手校尉都是养气初期大成的高手,手中奇兵双钩有神鬼莫测,谁和他对战可真是倒了大霉!”

“可不是吗!江人屠大名鼎鼎,是浙军里除了三个首领外的第一高手!”

“稳了稳了!就算那田姓小子派出顶尖高手胜了他,还有崔、莫、曾、叶四人,后面会输得更难看……”

田胜心中自有计较,胖陈、竹三在养气初期大成之境,这段时间因练兵之事,耽搁了修炼,但以人魔的战力,可以比拟养气中期,让他二人上场,却有些浪费,于是朝黑子点了点头。

黑子欣然应命。

田胜的亲卫有别于普通士卒,一般着黑色衣甲,普通亲卫为灰黑色,百夫长为棕黑色、校尉为深黑色,对应着浅色、正色、深色三种档次,胖陈和竹三因领兵,穿着深蓝色的校尉衣甲,而此时上场的黑子,便穿着的是棕黑色百夫长衣甲。

黑子此人对自己人不错,对敌人是面黑心也黑,他早看出田胜心中所想,跳入场中,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向江人屠拱手道:“血手校尉之名如雷贯耳,在下李庚,望江校尉手下留情!”

无生阎罗一方见黑子李庚胆怯,顿时哄笑出声。

江人屠见上来的不过是一名百夫长,心里有些看不起,不过江湖人士讲究个排场,黑子恭维了他,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脸色不由一缓,道:“好说,好说,请!”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黑子“振作”精神,拔出军刀,连劈三道黑色刀芒,斩向江人屠,而后顺着刀芒,直冲而来。

江人屠见刀芒颜色有异,只当是黑子功法所致,不慌不忙双钩连动,同样三道钩影飞出,将黑子的三道刀芒击散,顺便又瞥了一眼黑子的步伐,不由摇了摇头。

这李庚虽然身上有养气期的功力,却是个无能之辈,脚步虚浮,狠劲不足,不出十招,必会败于自己手中。

养气期的较量,真元外放只是攻击方式之一,最强的攻击还是凝在刀兵之上,黑子在刀芒之后持刀斩到,江人屠双钩一错,一只铁钩将黑子的刀锁住,另一只铁钩瞬间钩向黑子的手腕。

江人屠出手极快,只要黑子的手腕被钩穿,就如同上了钩的鱼儿,挣脱不得。

黑子见江人屠双钩齐动,中门已开,蓦然发出一声轻笑,笑得江人屠心里咯噔一下,再看时,面前之人脸上哪有什么怯意,分明是戏谑。

哪里出了错?江人屠不及细想,便见黑子握刀之手一松,一掌拍在刀柄之上,大刀擦着铁钩,带出一串火花,射向他胸膛。

好个奸诈的小子,真以为能出奇制胜?老子四处拼杀之时,你还在家玩泥巴呢!

江人屠火气一下被撩起,身体后仰,避过军刀,就势全力一脚踢出。

这一脚,在江人屠的估算中,如果黑子躲避不及,至少能踢断他一根臂骨。

然而,此时黑子实力全开,面对江人屠青光闪闪、饱含真元的一脚,竟不躲不闪,鼓胸收腹,一拳对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