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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阳光下的罪恶

拉斯维加斯南边郊外的一所大宅院中心的豪华别墅内灯火通明,一个中等身材、肚子有些发福的男子正大发雷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看看你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天之内两次出手都折翼而归,我真不知道你们还要创造多少次失败纪录。不过对此我毫无兴趣,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们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失败?”他用鹰钩鼻上的那对闪烁着咄咄迫人眼神的眼睛,狠狠盯着对面的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高挑的白人男子。

此男子名叫亚历山大,俄国移民,说起来也非泛泛之辈。三年前他现在所在黑手党组织斯沃德与贩毒集团卡洛斯发生争斗,双方你来我往互有损伤。在最后决定性的战斗中,亚历山大带领5名帮众与对方一百多人对抗,他和手下个个训练有素、枪法神准、奋勇杀敌,硬是将对手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从而奠定了斯沃德集团在拉斯维加斯地区的统治地位,也确立起他在帮会中的第一杀手的地位。从此,他一再被集团重用,去执行重要艰巨的任务,每次都凯旋而归。可这次的折羽而返,不但让他的老板、斯沃德黑手党组织拉斯维加斯分部头领奥古斯托大出意外、火冒三丈,连他自己也感到不解、憋闷和窝囊,有种阴沟里翻船的感觉。“老大,我觉得我们的计划和组织都没什么问题,接连失败的原因可能是我们的对手太强大,或者说是我们太小瞧了对手,以致大意失荆州。”

“那你能告诉我你的行动对象的情况吗?”奥古斯托追问。

“他们都是迈阿密著名的私立高中杰克逊高等中学的学生,男的是亚洲人,女的是美国人。”

“就知道这些?难怪你们要翻船!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问你,男的来自亚洲那个国家,有什么背景,有什么能耐?女的来自美国哪个州,哪个地区?出身于什么样的家庭?有什么本领?你现在能告诉我吗?”

“对不起,老大,我现在的确不能。因为就常理而言,对付这种刚刚成年的中学生是不需要那样小心谨慎的,而他们的能力大大超出他们这个年龄所应有的水准,超凡脱俗,与众不同,这应该是失败的主要原因。”

“好,现在你马上就去为我详详细细地调查清楚,对于他们的各种情况了解得越详细越好。”头领奥古斯托缓和了一下语气说。

“是的先生,我立即去办。”亚历山大此刻才感到一丝轻松。

奥古斯托抬起右手向后捋了捋头顶上已经稀疏得几乎没有的头发,目送他最得力手下的离去。此刻他感到有些后悔,有些茫然、有些后怕。本来这件事并非集团的业务,甚至除了他,集团内部没有一个人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就是说他是瞒着上头私自下令做的。因为原先他觉得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无足挂齿,他足以决定并处理,无需向上级请示。可是,现在看来,也许事情不那么简单,而且有种即将失控的不祥之兆。这两天,他的右眼皮使劲跳着,心头感到空空的,一点也不踏实,害怕有坏事发生。

二十几天前,奥古斯托参加一个上流社会的派对,在那里见到了赌王乔布斯。正当他们海阔天空地闲聊时,他们前方电视上的一则新闻引起他们兴趣。新闻说全国青少年空手道大赛即将在本市举行,接着介绍了参赛的一些种子选手。乔布斯问奥古斯托:“你觉得谁能夺取冠军?”

“我怎么知道?”他开始并不太在意。

“猜测嘛!我觉得上届冠军刘易斯仍然将卫冕,其他竞争对手的胜率不大。”乔布斯十分肯定地说。

奥古斯托是个争强好胜的人,既然赌王已经说了刘易斯,他当然不能附和,可是说谁更好呢,他其实心中是毫无把握的,因为他对所有的选手都不了解。不过,世界终极格斗他是了解的,甚至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的。他是个终极格斗迷,每逢世界终极格斗锦标赛,他都必看无疑,而且,相应的终极格斗大赛的彩票他也是每次必买,从不缺席。他不了解青少年空手道大赛选手,却对四大种子选手之一的布朗的师傅斯多夫非常熟悉、如数家珍,而且他曾经多次押宝在斯多夫身上,赚得钱钵满满。所以,他觉得名师出高徒,斯多夫的弟子布朗一定非常强,他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一定会有非常抢眼的表现,选他一定没错。“好吧,那我选布朗。”

“好!”赌王乔布斯说,“不过,这种青少年比赛没有彩票,不能下赌注,很是无聊,不如我们私下赌赌如何?”

“赌就赌,我无所谓了!”奥古斯托绝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既然已经和赌王较上劲儿,就一定要坚持下去。

“你看这样好吗,俗话说的好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们就来点小情趣,一百万美元如何?”乔布斯轻松地说。

“好!我跟。”奥古斯托毫不犹豫。

第二天,奥古斯托让手下去了解比赛的具体情况,反馈回的情报让他由于好胜而火热的心骤然降温。青少年空手道大赛的规则严格而保守,与终极搏击UFC的搏击方法完全不同,对选手的保护严密周全,这让他不再自信,不允许摔跤、反关节、不能抓,拉,推,抱对手,包括打膝击时不能有箍颈等动作;拳掌肘不能打锁骨以上位置,不能进攻已经倒地的对手,不能攻击对手的背部不能踢裆。在这些繁文缛节下,布朗的自由搏击优势将丧失殆尽,他将占不到任何便宜,那么先前根据UFC所做出的判断就失去理论基础,也就是说如果先前认为的胜率是90%的话,现在已经降到50%。奥古斯托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迈出第一步,也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

不过,奥古斯托是绝不甘于将自己处于如此被动的处境的,要是这样,他也成不了称雄一方的黑帮老大。经过深思熟虑后,终于让他想出一个能万无一失的好点子。当然,黑社会居民的思维风格就是违法犯罪,他的主意自然无底线无节制。他找来自己的心腹爱将托马斯面授机宜,让他去搞到混合型运动毒品必胜丸,想办法让布朗的最大竞争对手刘易斯和乔治服下。而托马斯也果然不负使命,在比赛前,将无色无味的必胜丸神不知鬼不觉地搅拌在他们的饮料中。可是无论是奥头还是托马斯都忽略了一点:到底要用多大剂量才合适?由于是一种才刚刚面世的新型兴奋剂,知道如何正确使用的人极少。如果使用合适的基础剂量,就能提高选手的运动功能;剂量增加一倍,就反而会抑制人的各项运动机能;剂量再增加,就会产生跌宕起伏的强烈波动的生理现象,进而危及生命。托马斯还没来及打听到合理用量,就仓促上阵,后来才知道他用了三倍于正常用量的药物。这种兴奋剂一旦开始作用势道猛烈,如果过量服用,后果非常严重,轻则伤身,重则毙命。托马斯在刘易斯和乔治的饮料中投入相同的超剂量,幸运的是,刘易斯只喝了一半多,所以只是运动机能被抑制,表现为难以抑制的嗜睡;而乔治喝时,由于口渴,一口气全灌下去,终于进入癫狂状态,最终致死。

他们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么严重,更没有想到的是托马斯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投毒活动竟然被人识破,成为顺藤摸瓜的警方线索。黑社会讲究的是结果而非道义、情感,壮士断臂是他们所崇尚的。所以,当托马斯暴露,可能成为警方调查突破口时,无情切割就成了奥古斯托唯一的选择。他命令他的行动队长亚历山大迅速出击灭火。而出乎他意料、令他失望的是,一向马到成功的亚历山大,这次不但没有顺利完成任务,而且损兵折将,差点连自己也搭进去。“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奥古斯托悔恨难当。世间的事大致如此,当坏结果还未显现时,人们并不介意做坏事。

奥头现在最忧虑的是事情越闹越大,要是让警方趁机捉到他们的把柄,一举端掉自己经营多年的老巢或是被黑手党总部知道这次他的执意孤行,这些都会要了他的命。他急于将这件事了结,掩盖事实真相,让自己度过这次难关。

亚历山大带回奥古斯托急于想了解的详细信息,只是并未让他感到些许轻松,反而让他眉头紧锁。薛自强,来自中国,背景本领不详,不过就他躲过这两次谋杀中显露出的能耐来看,他本领非凡;玛丽?亚当斯,土生土长的纯正英国皇家血统的美国人,才华出众,交际广泛,其父个人档案属绝密文档,黑手党的政府内部眼线也无权了解,据推测应属联邦政府高级情报人员。

奥古斯托现在满脑懊悔,直叹息自己的霉运,怎么惹上这么难惹的硬角色!要是有后悔药,他是绝对毫不犹豫地立刻吞下。但现在一切都是枉然。“怎么办?怎么办?”他脑海里满是这三个字,几乎让他崩溃。前进不得,后退不行;进取不行,放弃也不行。他一生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这次他觉得自己深陷飓风的中心。

思前想后半天,他依然得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既然退也是死,进也是死,不如冒死一搏、垂死挣扎,说不定还能柳暗花明、逢凶化吉。在某种意义上,黑社会的参与者都是赌徒,他们赌的是逃避法律惩罚的概率和死亡概率。奥古斯托此刻赌的是彻底毁尸灭迹,消灭所有的证人证据,让警方无从下手,让总部无从确定,完全彻底切割自己与本案的任何联系。要做到这一点,现在唯一也是最后的一步就是要以最快速度让自强和玛丽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奥古斯托下定决心,孤注一掷,显露出他的豺狼本性。他让亚历山大跟他进入密室。这是他进行秘密活动和躲避仇家或警察的地方,室内衣柜内的墙壁装有一扇移动门,后面死逃生地道一直通往庄园围墙外的丛林,是奥古斯托为自己准备的后路。他在攻击杀戮的同时也早就做好逃跑的准备。在密室内,奥古斯托告诉亚历山大,无论他采取什么办法,在明天结束之前必须让那两个知道太多又纠缠不放的学生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必须做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亚历山大想了一阵子,说:“我有一个系列的刺杀计划,分六个步骤,每一步如果成功,都意味着刺杀成功,行动自动终止。”

“那就请你详细讲一讲你的计划。”

“我从我们的特别行动小组中挑选三名精英,从我们的弹药库中拿出三把顶级长距离重型狙击步枪、三只便携式导弹筒、三把带钛合金穿甲弹的M16突击步枪以及强光弹、震撼弹、便携式毒气机和将蓖麻子中提取的蓖麻蛋白和贝尔彻海蛇毒液混合而成的被誉为史上最强毒药的骷髅粉。第一步......。”亚历山大向他的老板详细介绍了他构思的六步连环清除计划。

奥古斯托听着听着脸上变得越来越轻松,最后不禁露出微笑,“好,太好了!我完全同意你的计划,如果付诸实施,我相信一定能实现我们的目标。但一定要小心仔细地完成每一步,注意每个细节,千万不能大意。我们需要100%的把握。另外任务完成后,记住将那三个人……”边说边用右手在自己脖子前一抹。

“是,先生。”亚历山大毕恭毕敬地说。

送走亚历山大,奥古斯托又下意识地捋了捋他头顶仅存的几根长发,感到轻松了许多。他相信明天亚历山大他们一定能马到成功,除非上帝都帮助那些小兔崽子们。

亚历山大带着奥头的手谕来到坐落在市郊农场的他们黑手党集团的武器库,领取了他所要的各种武器。然后召集他手下特勤队的三名队员,坐上他的悍马大越野车,向城中心驶去。他驾车来到城内的一处别墅,直接进入车库,立即将车库门关闭。在别墅的地下室的客厅内,他详细介绍了此次行动的方法和步骤,进行了人员分工将狙击步枪、便携式导弹、M16突击步枪和强光弹、震撼弹分给每个人。自己拿着便携式毒气机和骷髅粉。四个人各自分别行动,靠iphone手机互相联络。亚历山大亲自进行第一、二步的刺杀,其他三人负责后三步的行动。如果前面五步都失败,他们四人将汇合,一同执行第六步计划。行动代号“终结者”。

布置完任务,四人各自驾驶自己的车分四次间隔地离开别墅。这些顶级杀手们准备将血淋淋的杀戮强加给这座美丽的城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