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试个鬼。
她倒吸着气坐在床上，这次真的不动了，只是一双眼眶通红目光清澈的眼睛直直看着他。
顾未生被看的莫名烦躁，顺手剪了一段纱布蒙到她脸上。
“把眼睛闭上。”
哼。
胆小鬼。
鹿离抿唇，没说话，手攥着在床单上隐隐用力，捏的指尖都有点发白。
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受伤，顾未生处理伤口的手法很专业。
消毒，上药，包扎，手上的动作干脆又利落。鹿离坐在床边上，被他包扎着，人开始昏昏欲睡。
不知道是不是流了太多血，她觉得整个人都变得很疲惫。
但还是配合顾未生的询问，聊了聊晚上遇到的事儿。
“被砸晕的时候你有印象吗。”
“有。”
鹿离点点头，疼的厉害，索性从抽屉里掏出一块口香糖咬进嘴里，咬在牙根处，紧绷着太阳穴，头皮疼的没那么厉害。
顾未生问，“什么印象。”
“你说说看。”
她抬头，看着房间里的布置想了几秒，说，“人是从门外进来的。”
“晚上睡觉我没关门。”
她睡觉没有关门的习惯，所以也没有料到，会有人从院子里翻墙进来，还是在院子里有人的时候，光明正大闪身躲进她住的木屋，直接上了二楼。
那人进来以后，直接拿了一个锤子一样的东西，朝她脑门砸了下来。
砸下来的时候，鹿离眼前被黑影覆盖，下意识举起手上的手机挡了一下。
手机屏幕瞬间变黑，但手机却没有碎成四分五裂，只是不能开机，被砸坏了。
“那你记得那个人的特征吗？”
顾未生想到那些院子里被抓住的男人。
说不定就在他们之间。
可鹿离却说，“记住的不多。”
“砸我的应该是个男人，个子很高。”
“其他特征暂时想不起来了。”
她说的是实话。
何况现在脑子一阵接一阵的疼，她实在转不动。看到她微皱的眉头和苍白的唇色，顾未生点点头，碾灭手上的眼，起身走到门口，嗓音清冷道，“那你休息。”
“能想起来明天再说。”
“恩。”
“好。”
鹿离点点头，说话的声音已经开始迷糊，人裹着被子翻身睡了过去，像只习惯性蜷缩着身子的小猫儿，整个人背对着房门，捂在被子里。
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喘不过来气。
顾未生抿唇看了几秒，视线扫过她房间房门上的钥匙。
把钥匙拔了扔到桌子上，出门之前打开房间的窗户缝隙，反锁房门，然后才转身下了楼。
楼下，院子里静悄悄的。
但顾未生的房间里却很热闹。
陈年和陆放正坐在房间的桌子上打牌，看到他进来，两人齐刷刷的停下动作看过来。
“顾队，咋样了？”
“没事儿。”
“就是头上受了点伤，被人砸了一下。”
“砸了一下？”
“要不要紧严不严重啊。”
虽然陆放和陈年并不喜欢鹿离，可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
两人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顾未生，顾未生把刚才从鹿离房间得到的消息简单跟两人聊了聊。
聊完之后，房间里静了片刻。
片刻之后，还是陆放先开了口。
陆放比陈年看人犀利，说话也毒，可能是医疗队里最不喜欢鹿离的人。
他觉得这小姑娘目的性太强。
没什么善心，不是一路人。
可饶是这样，听完顾未生的话，他还是忍不住沉默了一会儿。
“这么说，这些人是来找东西的。”
“那以后怎么办。”
“这些记者不是还要跟一段时间吗。”
房间里的三个男人都感觉到了靠的越来越近的危机感。
想了一会儿，顾未生说，“从明天开始巡逻吧。”
“几个小时换一次。”
“守夜。”
“好，我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
“那小静和金叔就算了吧。”
“他们两一个是女人，一个身体不好，我们三个换着来就行，顾队你说呢。”
顾未生点点头，嗯了一声，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
幸好鹿离人没事儿，不然他们几个今天晚上怎么睡得着。
夜逐渐深沉。
医疗队里彻底安静下去。
第二天一早，不知是不是昨晚折腾的太晚，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赖了床。
鹿离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太阳明晃晃的照在地上，窗外有人在走动的声音，院子里好像又恢复了平时的热闹和生气。
她靠在床上没动。
闭着眼睛醒了会儿神，直到眼睛不那么干涩，才顺手摸过手机看了一眼。
按了两下想起来，手机坏了。
扔到一边，鹿离起身下楼。
这个房间里没有镜子，昨晚受伤之后她就一直不知道伤口到底怎么样，今天到洗手间一看才发现，脸上糊了不少血印。
手上也有。
被子估计也不能用了。
用湿巾沾了点水，对着镜子一点一点擦脸。
擦完，鹿离在洗手间顺势重新清理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才从洗手间回到院子里。
她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顾未生正在院子里跟人打电话。
他正站在一棵树下，穿了件牛仔裤，身上随意套了件T恤，身形挺拔插着兜，跟电话里人说着什么。
英挺的侧脸上情绪稳定，看不出起伏。
唯独她路过时，他忽然侧头，瞥了一眼她光秃秃的腿，说，“丑。”
……
鹿离全当没听见。
坐到石桌面前的时候，却还是问了句，“你们队长今天怎么换风格了。”
“稀奇啊。”
小静坏笑道，“帅吧。”
“顾队很少穿牛仔的衣服，但是每次穿上都有种重回十八岁的少年感。”
“就是可惜。”
“他不经常穿。”
“每次穿都绝对是洗衣服洗到没什么可穿的了才会换今天这一身。”
“而且这一套还是从陈年的新衣服里扒出来的。”
“顾队衣服实在是太少了。”
小静忍不住摇头感慨。
鹿离面对阳光闭了闭眼，说，“是吗。”
“那你们顾队是不是很穷？”
“这个应该还好吧。”
“我们医疗队是没多少工资，大多都是为爱发电的。”
“但是顾队好像家底不错吧，从来没见他为钱发过愁，他还经常自掏腰包补贴医疗队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昨晚被连累受了伤的缘故，今天小静几乎对她有问必答，格外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