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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下)锐意革新

众丐使奉命,前往全国各分舵去了。去了数日,众使回来,把大小名单奉上。铁云看罢,震惊不已,按他原先所想,帮中的数万大小团头及丐头,团头若贪污丐捐万两以上,丐头则千两以上者,再加上其余罪行,便把他们按照帮规清理出丐帮。可此时发现,帮中大小丐头的罪行,远远超出自己想象。有个别的团头,贪污的丐捐比胡长发倾吞的还要多,而胡长发作为副帮主,拿了钱还尽心尽力干事,而这些团头丐头,则只拿钱不干事,完全是分舵中的土霸王。丐帮分舵遍布天下,大小丐头多如牛毛,每人只贪污一两丐捐,加起来便是惊天的大数,真是饕餮大口!若按自己的初衷搞下去,丐帮只怕要回到汪帮主创帮时的情形,如果真动起来,帮中大小团头丐头,没几个是不该死的!若真出手搞起来,哪用敌帮来犯?自己便把自己搞死了!

铁云想到此处,不禁连连打了几个冷战,想了一阵终于明白,自己事事求全责备,追求的是丐帮的童贞,殊不知丐帮历经数百年,已是饱经沧桑的老妓女,早已清白全无!

铁云想了几日,觉得自己缺谋少智,不足以匡正所有弊端,便决定召开一次丐帮大会,召集各分舵的仁人志士来帮自己出主意,想办法。当下择了吉日,令几大长老准备筹划,又向各分舵下了指令,在小乾坤上召开丐帮大会。

不久,南九天和杨八颠平叛归来,传来川陕消息。原来川陕作乱,乃是一个名叫龙千钧的副团头带头反抗残暴团头所引起的争斗。龙千钧武功高强,杨八颠和南九天都惧怕三分,但因为二人处理得当,到得地方之后,查清真相,清理了分舵的贪腐丐头。龙千钧很快接受招抚,铁云了解到龙千钧正直取言,便任了他为川陕团头。

不觉吉日已到,丐帮在小乾坤上召开大会。各分舵派来的大小丐头,团头,还有许多自动请缨的人士,约摸一万人,上了小乾坤。钱尽来作为团头,也来参加丐帮大会。铁云因为他从前在神农架断手救过自己,且摹积丐捐得力,大为赞赏,特意见了一面,各自叙旧长谈,相互问好不题。

准备了多日,丐帮在打狗场中召开了丐帮大会。场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铁云穿上狗皮褂,拿着打狗棒,昂首挺胸走上台去。八大长老分别列在两旁,垂手而立。朱英豪上前高声喊道:“丐帮大会现在开始。”场中鼓乐齐鸣,响声震天。铁云待众人安静下来,朗声道:“本帮主自继位以来,诚惶诚恐,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然察我丐帮虽号称天下第一大帮,然不能称天下第一强帮,多年以来,积弊甚深。本帮主刚一继位,便连连发生了许多丑事怪事,本帮主德薄智浅,深感力不从心,想兄弟们久居分舵,来自四方,必然知晓其中利害。故本帮主召兄弟们前来,共商兴帮大事,望兄弟们多献良策,畅所欲言,为丐帮出力,为本帮主分忧!”

众人齐声道:“谢帮主厚爱!”

铁云又朗声道:“兄弟们有何良策妙计,敬请说吧!本帮主洗耳恭听!”

铁云话音刚落,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乞丐,大声道:“帮主此次召开的丐帮大会,规模空前,声势浩大,可谓前无古人,后无前者,是我丐帮五百年来所未有的盛事!兄弟我在分舵中听闻帮主召开大会的消息,兴奋得几个月睡不着好觉,人言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交,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兄弟我认为,这四件事再喜,也喜不过咱们的丐帮大会!它们只不过是小喜而已,而我丐帮的纳才大会,才是真正的大喜,兄弟我一生中最大的喜事,便是参加帮主召开的丐帮大会!兄弟我因为丐帮有这样一位年轻英明的帮主而骄傲!也因为能参加这样的大会而自豪!”

众人随声附和,酒醉似地连声叫好。这时人群中又走出一个乞丐,未曾说话,两手抹了抹眼睛,哇哇大哭起来。

众人只看得莫名其妙,小声议论起来。铁云正要开口询问,却听那乞丐大声道:“兄弟我听说帮主自继位以来,已经吃素一年多了,每顿粗茶淡饭,馒头稀粥,吃的还不如分舵中一个小小的丐头!兄弟我听到此事,感动得夜夜直流眼泪,想帮主日理万机,统领百万之众,长期以往,如何得了?兄弟我恳请帮主注意身体!纵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兄弟们着想,若帮主累坏了身子,兄弟们即使吃得再好,穿得再暖,也如同行尸走肉,虽生犹死啊!”说罢痛哭流涕,连连大哭。却见人群中乞丐一个接着一个走出来,说的尽是歌功颂德,阿谀奉承的好话,吹得一个胜过一个,有人竟赞美铁云不仅是历代帮主中年纪最轻的,还是最英俊贤明,最聪明神勇的帮主,是独一无二的天才,比当年的汪帮主还要英明神武!

铁云听罢众人所说,只觉肉麻之极,顿时浑身不安,心里道:“为何汪帮主带出来的丐帮竟成了这般样子?”又见众人中很多人现出鄙夷之色,便正色道:“各位兄弟听仔细了!本帮主召你们来,是想听到你们的真话实话,而不是假话套话,适才听了几位兄弟所言,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本帮主召开丐帮大会,是让你们说真心话,不是让你们来奉承我的,你们尽捡些漂亮话说,可是大大的不好!”

却见又一人走了出来,大声道:“据兄弟所知,帮中大小头目都爱听阿谀奉承之话,唯独帮主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不吃溜须拍马这一套,足以和汪帮主相提并论,帮主是多么英明的人啊!”

铁云听得恼火,骂道:“本帮主话音刚落,你又来了,我看你就是个只知道溜须拍马的小人!”那个拍马的乞丐被骂得满脸愧色,低头不语。铁云见大会冷场,说道:“本帮主一时气愤,骂了你们,也是万不得已,希望你们说些真心话,这不仅仅是为我好,也是为丐帮好,为众兄弟好!”连问了几遍,却见众人一片寂静,很多人欲言又止,个个一言不发,默不作声。铁云大为恼怒,正要点名说话,只见前排两个乞丐正在小声议论,指指点点,铁云便指着他们道:“你两个好像有话要说,可出来讲!”

两个乞丐扭扭捏捏,相互推诿,不肯出场。朱英豪在台上喝道:“帮主让你们出来讲!没听见吗?”

一个乞丐被迫无奈,只得出来道:“他刚才说,我们丐帮阴阳不调,男多女少,一眼往台上看去,都是些老头子大男人,连个女人都没有!我们并无话说,请帮主恕罪!”

众人一阵哄笑,铁云也逗得乐了,便道:“你说得没错!咱丐帮确实是阴阳不调,男多女少,咱丐帮有百万人众,却有六十万人以上是男子,有些地方,女子更是少得可怜,已经到了二十个男子一个女人的地步,很多人四五十岁了,还是光棍一条!就连本帮主到现在,也还是单身汉一个!本帮创帮五百余年,不但没有过女子担任帮主副帮主,帮中长老,就连下面的丐头,也没有谁是女的!所以本帮主一直琢磨着培养一个女弟子出来担任要职,以免兄弟们眼渴,听本帮主讲话,都不专心了!”

众人一阵大笑,南飞燕等女弟子听铁云说欲让女子出任要职,欢呼雀跃,连叫帮主英明。南飞燕趁机叫道:“帮主一言九鼎,言出必行,本次大会定要选出一个女子来担任副帮主之职!”

铁云道:“我久有此意,大伙儿议一议吧!”

【作者题外话】:却见又一人走了出来,大声道:“据兄弟所知,帮中大小头目都爱听阿谀奉承之话,唯独帮主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不吃溜须拍马这一套,足以和汪帮主相提并论,帮主是多么英明的人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