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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上)肉铺出招

铁云得了秋水骨灰,感激万分,谢了秋水和黄龙,向武当赶去,杜太真被峨眉废去武功,赶出山门之后,无颜再回武当,自去江湖浪荡去了。

铁云行了数日,终于赶到武当,羊角等人见他持得秋水骨灰回来,各自叹服,羊角拍着铁云肩膀道:“铁云贤侄,你果然少年英雄,师兄他真是慧眼识珠啊!”

铁云又说起杜太真,羊角听罢怒道:“这个恶徒,可把我武当的脸面都丢尽了。”当下择了日辰,把冰水骨灰与苦寒骨灰一并拿了,率众人来到天柱峰顶上,把二人骨灰合在一处埋下。

羊角于坟前致词道:“师兄,你遗愿既遂,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铁云见新坟落成,心中只有说不出的快慰,心里道:“苦寒大师只与我见了一面,便委以重任,可谓知我心也!”当下对羊角道:“我与大师萍水相逢,蔚为知音,晚辈欲为大师守坟一夜,以报大师知遇之恩,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羊角道:“此乃你与师兄之间的私事,你自便就是。”

铁云当晚宿于峰上,为苦寒和冰水守坟,朦胧之间,只听有人唱道:

“花满山岗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铁云暗自道:“这是何人?怎么唱起高季迪的诗来了!”循声望去,却见林边树下卧着一位白衣秀士,神形悠然自得,俨然一位逸人高士,铁云暗道:“这山岗上花也有了,月也有了,高土也有了,只不知他所唱的美人何在?”正在想时,却见远处林下一位美人姗姗而来,走近那白衣秀士,白衣秀士起身牵着她手,神情亲妮之极。铁云看在眼里,心下羡慕之极,却见白衣秀士挽着那美人,径直朝他走来,铁云暗自道:“我在暗里偷看,想是被他发现了!”忙转身欲走,却听那秀士开口道:“恩弟慢走,在下夫妻二人向你谢恩来了!”

铁云惊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何曾有恩于你?阁下认错人了吧!”

那美人笑道:“恩弟差矣!奴家的骨灰还是你亲自从峨眉捧回来的呢!”

铁云大悟道:“我明白了,你二人是苦寒大师与冰水师太!”

白衣秀士点头道:“正是!我二人能有今日,全仗恩弟恩德,请受我二人一拜!”说着一齐朝铁云便拜。铁云惊惶失措,忙道:“大师行此重礼,晚辈如何担当得起!快快请起!”

正在推让之时,只听远处一个声音大叫道:“孽徒,你敢背离佛门,欺师灭祖,我饶不了你!”一个老尼姑手持藤杖,飞也似地赶来,那美人慌道:“师父追上来了!咱们快跑。”与白衣秀士一道飞过树林,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老尼姑怒目看着铁云,恶狠狠地道:“我那孽徒背离师门,与人私奔,都是你这小贼干的好事!”说着挥起藤杖照铁云当头打来,铁云着了一杖,心里一惊,立刻醒了,原来乃是南柯一梦。回顾四周,但见皓月当空,清风阵阵,四处一片寂静。回想适才梦中情景,仍历历在目。不禁暗道:“想来这人世间还真有阴间之说,要不然梦里如何这般真切?那挥杖打我之人,想必就是冰水师太的师父红莲师太了!”

铁云停得一阵,心里又道:“苦寒大师一见我面,便把重往托付于我,又传我内功,帮我打通住督二脉,可谓仗义豪爽之人,他在梦中反称我为恩弟,我如何承受得起?”当下起身向坟前跪下道:“大师,你如今有了冰水师太,堪为幸福之人!可一路走好!”半晌后又道:“前番峨眉之行,若非黄龙大师折指相助,铁云已是佛门中人了!”想了一阵,不禁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日,铁云自付道:“师妹的事办完了,苦寒大师的愿望也实现了,我当回桃花山侍奉师父师娘去!”于是辞别羊角等人,往桃花山走去。行了数日,渐近桃花山,铁云大感亲切,远远叫道:“师父师娘,徒儿回来了!”一面飞身跟山上跑去。

铁云到得山上,不觉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了,只见半仙堂早成为一片焦土,到处是碎瓦陶片,刀伤剑痕,显然经过了一场恶战,不禁大哭道:“师父师娘,你们在哪里?”一边走入树林,寻打二人遗迹。

铁云边走边寻,但见几具被野兽啃光了肉的白骨骷髅,旁边树木荆棘上依稀挂着几片黑色衣服,铁云扯下一看,失声叫道:“玄教!”怒道:“玄教,又是玄教这伙恶贼干的好事!”当下一声狂啸,这一叫不打紧,只震得林中树叶如同着了冰雹,哗哗直往下掉。一时狂怒之极,身边一棵棵直立的树木,也成了玄教众黑衣人的身影,便挥掌狠打,边打边怒吼道:“你们这群恶魔,还我师父师娘来。”声音震彻山谷,惊飞了一群群飞鸟,

铁云打了一阵,怒气渐消,看着横七竖八的树木,暗自道:“师父师娘武功盖世,断然不会遭受不测,定是往几位师兄处安身去了!”又在山上寻了一阵,仍然不见殷醉阳夫妇行迹,便道:“也罢!师父师娘养了我十数年,我也该自己养活自己了!”便对着废墟连拜了几拜,大踏步往山下走去。

铁云走了多时,天色渐晚,不觉又累又饿,眼见前不着村,后不着寨,四下里竟寻不见一处歇脚之地,看来只有露天歇息的份了。见到前方有个废弃的破窑,铁云正欲进入里面凑合一夜,近前方才发现里头有一群卖身度日的女丐,看见铁云,声称只要两文钱,便任凭铁云挑选,想跟谁睡就跟谁睡。铁云听罢,心都凉了,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银子,又苦口婆心劝导了一番,方才又往前走。

忽见前方有一家卖肉的店铺,店主是个大胖子,长得五大三粗,胖得如同他卖的肥猪一样滚圆油亮,常言说得好:肉铺的狗,骨头也多得几块。铁云不觉眼前一亮,便去店中恳求老板让他当名伙计,声称只求给他吃饱就行。

店主眯着眼睛打量了铁云一番,见他还算魁梧健壮,便点头道:“好吧!你先干几天试试!”于是铁云在店上做了一名伙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