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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木偶·遭遇

玻璃壁橱中,日光灯静静地洒下一片亮白,将一个个人形或动物模样的木偶照得闪闪发亮。他们虽然只是一块块木头,可是仔细看过去,不难看出他们的眼眸中跳跃着挣扎和对生的渴望。

因为它们原本不是木偶,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任何事物都必须要要有牺牲者,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木偶老太说罢便再度举起了笛子,“我曾经已经作为牺牲品过了,所以接下来该轮到别人为我们而牺牲了!”

“这个道理可说不过去啊。”夏蝉再度握紧了手中的木锤,“这和狗咬了你一口,你就去咬别人一样荒唐。”

这次夏蝉的动作很迅捷,在木偶老太刚刚奏响第一个音的时候,骨笛便被打飞了出去。因为木偶老太是个老妇人的模样,尽管知道她并不是人类,而且不是善类,但是夏蝉始终下不了手,或许是自己的心太软了。

骨笛弹跳了几下,静静地躺在了被秋鸣打穿的墙壁洞口。见着这幅情景,木偶老太也知道自己已经真正地陷入绝境了。手臂上的飞索机关已经被破坏,最能打的小徒弟木偶也变成了残疾,骨笛则落在了对面,或许再想翻身便真的很难了。

墙壁的洞口渐渐传来了有些纷乱的脚步声,王莉莉、齐适和老板阿婆都听着动静跑到了这个秘密据点。

“小蝉姐姐,秋鸣先生,你们不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王莉莉看着眼前狼藉的场景,疑惑地问道。

齐适将房间扫视了一遍,便明白了刚刚这里发生了激烈的打斗。如果是夏蝉和秋鸣一组的话,那么对手就会是……

一个躺在墙上和老板一模一样的老妇人?不,她的双臂上有发射孔,而且还有露出来的半截绳索,身上部分部位有磨损,大致能够判断她是木质的,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高级仿真木偶了?

随着视线下移,齐适还看见了一个小小的木偶,它的身躯已经被破坏了,但看上去却与活着的人类有着出奇的相似性。但怎么感觉这个木偶在哪里见过?

……

晚上的画面一瞬间在脑海中展开……

当时自己正坐在车上昏昏欲睡,脑袋靠在玻璃上不断地震动着,但是强烈的疲惫已经让自己毫不在乎玻璃的冰冷与颠簸的不适了,他只想快点下车,然后找一个不贵的地方好好睡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去找莉莉,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明明困得要死,可是闭着眼却怎么都睡不着。就在睁眼的一瞬间,窗外缓缓地飘过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而就在那之后,身体便逐渐失去了直觉,随后便做了一个很长很长但又很奇怪的梦。

在梦中,自己已经下了车,找到了一种十分廉价的休息方式,可是在自己去找公厕方便的时候,却无意地看见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穿着黑色的运动服,站在路灯下沉思良久,脸上愁云密布,但不知怎的,他渐渐释然,调整好了心情,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前进。

可他走着走着的时候,似乎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他愣在原地不动了,然后静静地看着我。我也不知怎么的,就像四肢都被绳索牵引着一样,我疲惫至极地走了过去。

等到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我的手中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把刀子,然后倏地将这把尖刀插进了他的胸腔。他倒下去了,而我跪在了地上,借着路灯掏出了纸,用血写下了一行字——“百货大楼小巷与地下黑医院,他们欠下的血债必须血还!”

我将纸盖在刀上,最后将它们一起好好地包了起来,放进了书包里,然后意识再一次远去。

呼唤我的意识回归的是一个早上六点的闹钟,我当时似乎并没有在意那有些糟糕的梦境,直到我告诉莉莉我已经到了,并且马上就要去她做临时工的旅舍看见昨晚的新闻的时候,我才渐渐地意识到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

小小的木偶无力地歪着头,静静地看着齐适,眼中露出了复杂的情感:“你叫齐适对吧,我想你应该还能记起我来。”

齐适皱了皱眉头,苦涩地答道:“是的,我觉得我不会忘记了,那些事情都是你操控着我做的对吧?”

“是呀,毕竟我一个小小的木偶人还没有真的能和人类一样行动自如。”木偶小人低声说道,“除了打架,我一无是处。”

齐适捏紧了拳头,有些愤怒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借我的身体去做那样的事情?”

“因为你那个时候刚好过来,而且还要到旅舍来,那个男人又很不巧地遇见了莉莉,所以我觉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不!我没有……我没有杀人!人不是我杀的!”

“呵呵,你觉得警察会相信那是一个木偶杀的人吗?”

王莉莉在一旁担忧地看着齐适,她心里十分清楚,杀人那种事情齐适是绝对不会干的,现在看来果然幕后另有其人。而夏蝉和秋鸣站在一旁也大致明白了在他们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应该是两位木偶的仇人,而且很大可能与桌上这个等待新生的小女孩的死有关,为了报仇,也为了将人贩子铲除掉,小木偶便借了齐适的手去完成了自己一直想要完成的任务。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没有放在骨笛上的时候,老板阿婆弯腰捡起了骨笛,她对房间里的事情毫不在意,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木偶妹妹和变成残疾的小木偶后,她祷告了一番,随后将骨笛放在唇边,吹奏了起来。

不好!大意了!

秋鸣的挣扎着想要挪动脚步,可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和外界阻力已经完全不允许他成功地迈出哪怕一步了。

早知道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一会儿是人一会儿不是人,意思就是一会儿是老板阿婆一会儿是木偶老太,这么说来她们的目的肯定是一样的,而且这个木偶老太之所以会有生命也一定是老板阿婆做的!同时,之所以开了这么一个基本没人的旅馆,就是因为她们需要人啊!

她们,才是真正恐怖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