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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 噩梦再现

我想起来了,那夜大火,是他从市区穿过瘫痪的交通网,不顾阻拦冲上了即将崩塌的顶楼;

我想起来了,那夜大火,是他穿过几乎没有缝隙的火焰,一脚踹开了绝望,将即将踏入另一个世界的我拥入了怀中;

我想起来了,那夜大火,是他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在火焰中冲锋陷阵,与天命做着最后的博弈,挑战着一个正常人类的极限;

我想起来了,那也打火,是他在最后楼梯全部毁损,建筑即将崩塌的时候抱着我从高楼一跃而下,自己垫在我的身下,让我与死神擦肩而过。

那些回忆似乎逐渐清晰了起来,那一年,我送过他一个怀表,里面装着我和他的合照,他一直随身带着,就像大姨妈在冷天里一直戴着大姨夫留下的围巾一样。

那些回忆似乎逐渐清晰了起来,那一年,我躺在病床上,在深夜无人我因为疼痛惊醒的时候,吴依然走到我身前向我说了那样的一段话——

“你以为他还真的是专门过来救你的啊?告诉你,我也喜欢他,而且那天晚上我们做了大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他可能有点负罪感吧,为了让他舒服一点我才会放他回来救你的。从今以后,你将成为一个残疾的植物人,永远也无法再恢复那些疤痕,也不可能从床上站起来,而你的男人也将属于我。呵呵,不信的话,我们就试一试吧?我想,一个男人肯定更喜欢一个能让他舒服而愉悦的女人吧?”

还有,在某个清晨,医生摇着头说不行了,院长说还有最后一种尝试。

整个病房只留下了昏睡着的我和一直因为疼痛而没有药品在挣扎的秋鸣,以及院长本人和刚刚破产的大姨妈。

“医院的药物只能保证女孩儿的肉体不会那么早的死去,但是她终究不是个普通的人类,为了救她,必须要有一个她绝对信任又有能力胜任这一重任的人,将她从混沌世界中营救出来。”

“院长,我是她的大姨妈……虽然她一直住在小姨妈家,但是我相信……蝉蝉应该还是……”

“不,院长!就让我去!”秋鸣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反正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还没有说完呢,将夏蝉从那个被称为混沌世界救出来的人……最后将彻底消失在夏蝉的回忆中,而且以后一旦夏蝉看见什么东西可能会出发记忆,就有很大的危险,所以不仅将她救出来之后本人不能留在她身边,就连相关的物品也要销毁或者是封藏起来。不过,随着时间的远去,再次触发记忆可能只会有很强烈的痛苦,性命之忧的可能性不会那么大了,但是依旧还存在。”

“院长……那么……如果是我去的话,要隔着几年才能去见夏蝉?”

“最少七年,而且如果你要保证她的绝对安全并且不带来触动回忆的痛苦或者是知晓回忆后带来的痛苦……最好一辈子也不要再和她有联系。”

整个病房陷入了一片死寂,本以为时间都已经静止了的时候,秋鸣坚定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院长,如果不从那个世界将她救回来的话……”

“大脑先死,随后身体死亡,最后整个人彻底死亡。”

“那我决定了,我去救夏蝉!”

“可是那个世界也有很大的危险,如果你贸然过去的话,你可能还没来得及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到她,就死在了那个世界里。”

“我不怕!反正我在这个世界的意义也就只有她了,所以……请院长给我一次机会!”

院长叹了很长的一口气,随后有些不舍地答道:“那好,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件事情。”

“什么事情?”

“第一,一定要活着回来!”

“一定……一定!”

“第二,今后跟着一位叫兰的姐姐学习,接受她严格的训练,去很远的地方锻炼,并且听从她的吩咐。”

“好!”

我甚至还能记得,就在我失去记忆的最后一秒钟,那个几乎还在于死神斗争着的少年,挣开了针头,赤着脚滚到了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流下了数不清的泪水。

……

这就是我触动的回忆吗?

似乎来自头部和心脏的疼痛也不过如此嘛……

可是,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他去了哪儿?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地步?

……

清晰的嘀嘀声再一次将夏蝉从深深的回忆中拉扯了出来,可凭一双泪眼,周围所有的景象已经花了。

我明白这个嘀嘀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了,就像当初在图书馆顶楼工作室的酸奶盒子里一样,那个曾经掀起过一场著名大火的声音。

伴随着轰隆一声,周台市的历史上增添了一笔让人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灾难——周台市蓝星大厦顶楼发生爆炸,引发周边多个小区不同程度的火灾。死者1人,伤者6336人,失踪2人,多个公司受到了巨大的浩劫。

……

小铃抬头朝着蓝星大厦望去,只见一片火光迅速地绽放开来,遮蔽了黑漆漆的天空。仿佛天外陨石一般,世界末日的绝望迅速蔓延。

“死秋田,你到底躲在哪儿?”小铃大声地吼叫着,双眼因为眼泪和焦虑已经变得猩红,“蓝星大厦顶楼爆炸了!”

一瞬间,警笛声瞬间填满了大街小巷,周围的人群陷入了骚乱,因为爆炸引发的巨大的火灾波及到了周围的建筑,所以周围无数人都受到了牵连。尖叫、愤怒、懊恼、恐惧、焦虑无时无刻不在这令人愤怒的火焰中折磨着每个人的心。

小铃喘着粗气,望向已经燃烧着火焰的顶层,瘫倒在地上。

“夏蝉,你不会这样就没了的对不对?你命好,肯定不会有事儿的!秋鸣,秋鸣你这个浑小子到底在哪儿呀?现在除了你,我们谁也没有办法救她啊?”

尽管小铃在哭喊着,可是周围早已经陷入了一片恐慌的人群早已没有精力去管它了,大家都在拿着自己重要的东西,牵着自己重要的人,争先恐后地逃逸着,朝着自认为安全的方向奔去。

爆炸还在不断地产生着,小铃的心几乎降到了千年冰层中。他绝望地朝着蓝星大厦跑去,可是他的内心却知道,此时的他什么都做不到。

“秋鸣,你这个死秋田,真的就信夏蝉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吗?就算她真的因为药效被占了便宜,她也是最大的受害者,你应该好好安慰她,而不是赌气离开她呀?”

“顾秋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