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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朋友

翁红呆住了,望着唐青离去的背影,她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痛,怎么会这样,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为什么要装作看不见他,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说一些鼓励我的话,为什么他就不能安慰我一点?

“啊——”

灯光下骤然响起一声尖声,邓光荣几人吃惊的往翁红望去,只见她发泄的一声大叫,猛地朝唐青跑了过去。唐青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顿了一下转过身来,翁红冲到他跟前,猛地扑进他怀中。

“导演,是你给了我一个美丽的梦想,但你为什么要残忍的亲手将它敲碎。你叫我做一个演员,我为了这个梦想,这几个月来付出了多少心血你知道吗,我每天都是在演戏,对着镜头,对着镜子,那段日子我差点被逼疯了,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好了,没有人可以将梦想敲碎,我要把我在戏院门口没有说完的话说完,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唐青拍了拍翁红的后背:“生活其实很美好,我们彼此都需要少一些愤怒,而多给彼此一些温暖。”

唐青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是啊,为什么不能多给她一些鼓励呢,如果她做得很糟糕,她自己会不知道吗,或许她需要的只是一个能让她感到温暖的声音,这样她才会做得更好吧。

听到唐青这么说,在他怀中的翁红抽泣得更厉害了,胸前被泪水沾湿了一大片,凉风一吹顿时有些冷飕飕的感觉。

好一会翁红才红着脸将埋在唐青怀中的脑袋挪了出来,拭去双颊的泪痕:“对不起,导演,我刚才不应该假装没有看见你。”

唐青开心的笑了起来:“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穿得很土,会在你的朋友面前给你丢脸吗?看来我得找个服装设计师了。”

“噗嗤。”翁红被他逗得破涕为笑,唐青帮她梳理了一下凌乱的长发,朝影院那边望望:“好了,别让你的朋友们等太久。”

翁红没有回头,只是仰着头望着唐青:“导演,你还会找我演戏吗?”

唐青笑道:“当然,不过你需要努力,别到时候过不了试镜这关。”

翁红呼出一口气,脸上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我会的。”说着踮起脚尖在唐青嘴唇上轻轻一吻,留给唐青一个感谢的眼神,转身飞奔而去。

唐青舔舔嘴唇,不由笑了起来。他忽然想到一个非常不错的电影——《水牛城66》,阴暗和阳光只是一线之间不是吗,生活取决于你怎么选择。为什么不把它拍出来呢?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唐青对这部电影愈加心动了,不过他不得不先把这个想法按压下去,理智告诉他第一部电影绝不能赔钱,有了钱以后才能够拍自己想拍的电影。

翁红回到《阿飞正传》的剧组成员处,众人都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她,想起刚才的举动,翁红脸色绯红的低声道:“对不起,耽误大家的时候。”

其余人纷纷笑着表示理解,刘德化更是走到翁红旁边低声问道:“喂,他是你男朋友吧,想不到你的男朋友居然是威尼斯银狮奖的得主。”

听闻刘德化的话,翁红神色有些黯然,强笑了一下道:“要是他真是我男朋友就好了,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并没有那种感情,所以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

刘德化一听自己误会了,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看来是我多嘴了。你能不能介绍他给我认识,刚才的事情我想跟他说一声抱歉。”

翁红吓了一跳:“华哥你不需要这样,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都是我。”

刘德化嘿嘿一笑:“其实我就是想借机会认识一下他,我看过他的那部戏,拍得非常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有可能我们能够一起合作拍戏。”

翁红微愣了一下,紧接着兴奋道:“真的吗,太好了,回去后我就给他电话。”

翁红还不知道唐青三部电影参与了分成的事,在威尼斯的时候,他就经常听说唐青有很多电影计划,但是唯一缺少的就是资金。刘德化最近跟她提过他想要创办自己的电影公司,如果唐青能够和刘德化合作的话,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回到家后她就兴奋的拿起了电话打给唐青,但是打了几次都是打不进去。

她不知道的是唐青现在正在跟吴正明商量组建公司的事情,随着《逃学威龙》接近下画,一切都可以着手开始了。

吴正明这家伙一听唐青又要搞电影公司就吓得连称自己没钱,唐青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告诉他这次公司是由自己全资成立,吴正明这才松了口气。

上一次他们合伙组建的电影公司,只是在旺角租了一个闲置的小仓库,唐青的意思是这次的公司要正规一点,最好是租一个位置好的办公楼。两人聊了许久,决定明天亲自去看一些办公楼然后再做决定。

电话刚挂断没一会就再一次响了起来,这么晚了谁还打电话来,唐青疑惑的接了起来:“谁啊?”

“导演,是我。”电话那头赫然传来翁红的声音:“我打过好多次了,就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刘德化对晚上的事情感到很抱歉,他想当面跟你道个歉。”

“道歉?”唐青摸了摸鼻子:“要说道歉的话,也应该是我吧。”

“你真是蠢死了。”翁红笑骂了一句:“华哥是想借这个机会和你认识,他说非常喜欢你的那部《感官情人》,而且他已经在计划组建自己的电影公司,到时候你们不是就有可能进行合作了吗。”

“这个……”唐青弱弱道:“其实我已经在策划自己的电影公司了,刚才就是在和明哥商量公司办公楼的问题。”

“什么?!”听筒中传来一声惊叫,紧接着便是翁红不可置信的声音:“你是说你自己的电影公司?”唐青非常肯定的回答了一声,许久才听到翁红呼出一口长气:“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呢,我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替你高兴了好一阵,但是华哥你见还是不见啊。”

唐青想了想,道:“我跟明哥说好说明天去找办公楼,要不就明天晚上吧。”

“那好,晚上会再联系了,顺便预祝你的公司顺利成立。”

电话一挂,唐青就拿起报纸开始浏览起来,寻找一些办公楼出租的消息。港岛中环那些地方就不用考虑了,想想租金唐青就不自觉的的紧了紧腰包,目光主要放在九龙太子道,窝打老道这些地方。

第二天一大早吴正明就把出租屋的门敲得哐哐直响,唐青此时还没睡醒呢,没办法昨天晚上看报纸看得太晚了。一把门打开,吴正明见到他这模样便非常不爽的道:“哈,你个衰仔叫我早点来,自己就躲在床上拼命睡。”

唐青嘿嘿笑了两声:“马上就搞定。”

吴正明无聊的打量着房屋,嘴里闲不住唠叨起来:“怎么说你好歹也是百万富翁了,还住这种破地方,连床都没有一张,还开公司,你这样的老板说出去都会笑死人。”

他翻了翻桌上的一叠叠的画稿,惊叫起来:“原来这几个月你都躲在家里画这个?这是什么,这不是故事板吧,这是小人画?嗯……这个女仔倒是画得挺好,不过你画这些做什么?”

“你没看过动画电影吗?”唐青在洗手间回道。

吴正明愣了一下,随之嘲笑起来:“你说动画片,那是给小孩子看的,我家明仔每天就是为了看这个,功课都不做了。”

好吧,唐青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这方面他跟吴正明从来就说不到一块去,匆忙洗了把脸,抓起外套就下了楼,买了几个叉烧包和几份报纸就上路了。

唐青翻了几下报纸,放下来望向正在开车的吴正明,道:“明哥,帮我一起打理公司吧。”

吴正明侧脸的嘴角微微上扬起来,淡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跟我说呢,青仔,我看得出来,自从你自杀未成后整个人就变了好多,不仅在国际上拿了奖,现在都是百万富翁了,我们是越走越远了。”

吴正明这番话让唐青怔住了,越走越远吗?只是因为金钱和身份地位?唐青沉默了一会,道:“明哥,我们可以一起走。”

吴正明笑了笑:“青仔,我们的路不同的,就像你拍的那部电影,他能在国际上获奖,但是我就不喜欢。自从那次合伙失败后我就想开了,我只是香港一个普通的市民,有戏我就拍,没戏我就去喝喝茶,打打麻将,我不想改变什么。”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一脸失落的唐青,哈哈笑道:“不过青仔你既然开了这个口,我就一定会帮你的,我知道你现在缺人,我会尽量帮你把公司推上正轨,到那个时候我就不管了,我继续拍我的戏,喝我的茶,打我的麻将。”

“明哥……”

唐青从来没有觉得叉烧包这么难以下咽,狠狠的咬了几口咽下,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不管怎么样,我们是朋友,这一点明哥该不会否认吧。”

“哈哈,当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