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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心痛谁知

第三十章心痛谁知

半个月的时间,在冷国之内,冷黍离也算是过了一段相对安静的日子。

却未料,纠结之事又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啪”的一声,手中的奏折被重重的合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无奈的叹息声。

“怎么了?”芍药无格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抬起头看向他,“是朝堂之上,出现了什么难事吗?”

“若是朝堂之上的事情,即便再难,离儿也能够解决。”冷黍离示意身边的长孙凛,将这份奏折拿给她,“可惜,偏偏是这件事情。”

长孙凛一脸不情愿的,拿着奏折走下台阶,递给了冷别韵。

都说女子不得干政,可偏偏到了自家的陛下这里,就成了一个空话。

自己跟陛下理论的时候,还被他“义正言辞”的指责了一番,说什么古人说的迂腐话,不能够全部照搬,不然就是越活越回去了。

自己再要辩解的时候,他亲爱的陛下又说什么,小的时候就跟长公主形影不离的读书写字,早已成了习惯,改不了了,就跟他一直坚信古人的话一个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长孙凛就算是吃黄连,也只能咽下去了。

“我看看。”冷别韵将手里面的针线活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接了过来。

看了小半会,才慢慢的合上了奏折,心里也了然了,自己的亲弟弟烦恼的是何事了。

在心里想好要说的话之后,她才开口缓缓的说道,“其实这些大臣说的也没有错,离儿你的确也到了应该选秀的时候了。我知道你只钟情于瑶儿一人,但是,这是向来就有的祖制,你若是一昧的与这些老臣过不去,日后自己要烦恼的事情只怕会更多,也会动摇朝纲。”

“姐姐,你也是在劝我选秀?”繁锦辞梦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离儿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芍药无格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是我弟弟,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心中所想的?”

“那姐姐还说出这番言论。”

“我的意思是,你既然心里面只有瑶儿一个人,又何必担心选出的秀女,会影响到你的心智?你大可以只当这次的选秀,是一次做给别人看的形式,不用在意那么多。”

“可是,黍离连这样的形式,都不愿意做。”

“离儿,身居高位,也会有诸多的不如意之事,除非,你有能力不受人和事的限制,那样姐姐就不会这样子说了。”

“可是我……”

“陛下,长公主。”

话未说完,红袖就走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行了礼之后,才说明来意,“太后请陛下去一趟凤鸾宫。”

繁锦辞梦挥了一下衣袖,“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红袖退了出去。

“长孙凛。”

“是陛下,老奴知晓。”长孙凛也忙着走了出去,打点好一切。

又叹了一口气,冷黍离才站了起来,走下台阶,看着冷别韵,苦笑了一下,“姐姐,离儿先去母后的寝宫了。”

“我若猜的不错,母后也是为了你烦恼的这件事,找你去的。”冷别韵站了起来,帮他理了理衣服上压出的皱褶,柔声的说道,“离儿,我知道你作为冷国的国主,会有很多的无可奈何,但是母后身为太后,也是会有许多的身不由己。我们是一家人,姐姐希望你,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固执和任性,而去为难家人。”

“姐姐放心,离儿知道该怎么做。”

“去吧,路上小心。”

“离儿走了。”

看着他走的背影,芍药无格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句话。

一生一世一双人。

“或许,能够做到这样的,也只有离儿一人了吧。”

凤鸾宫

“瑶儿见过母后。”

冽风瑶也同样的接到了要来太后寝宫的消息,所以梳妆打扮完毕之后,就快些的赶过来了。

“瑶儿倒是比离儿来的要早些,来,到母后这里来。”

“是。”冽风瑶慢慢的走了过去,坐在了靠近太后的一侧雕花椅子上,只是安静的坐着,也不多问。

“是个懂事的孩子。”

太后感叹了一句,想到今日要说的事情,心里默默的有些不忍。

所以只好先说些别的,来缓一缓。

“瑶儿,这段日子住在皇宫,可还习惯?”

冽风瑶本想开口说一句习惯来搪塞过去,可依自己的性子,又实在是说不惯违心话,只好作罢,低下头,显示出一副愧疚之态。

“诶,你这孩子。”太后素来知道她的心性的,也不好责罚,对着澜霏和红袖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都先下去吧。”

“是。”

“是。”

红袖倒是没有什么,直接出去了,而澜霏却担心的看了瑶儿一眼,咬了咬牙,才离开。

“母后。”雕霜沐雪站了起来,跪在了地上,向太后行了一个大礼,“请母后责罚,瑶儿,是一个不肖的儿媳妇。”

“好孩子,快起来吧。”太后也走了下来,扶起了她,抓着她的手拍了拍,“哀家知道,你并不想嫁给离儿,也不想住在皇宫里面,这皇宫啊看似金碧辉煌,华丽无比,让人羡慕。可又有谁知道,就是因为在这样一个金色的牢笼里面呆久了,慢慢的就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人的自由和心性也被磨没了。哀家当初也是这样子过来的,所以啊,很能理解你如今所想的,况且以你的脾性,着实是委屈你了孩子。”

“母后,您别这样说,不管怎样,我都已经嫁给了黍离,也已经是冷国的皇后,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了。”

听到太后说贴己话,冽风瑶心里面的愧疚更加添了一层,赶忙说道,“但是瑶儿没有想过要离开皇宫,还请母后放心。”

“为了一个约定,而断送了自己的幸福,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孩子。”

“母后。”

“我知道离儿这孩子啊,一直是一厢情愿,你们两个人啊,也是有缘无分,哀家也不强求。但是不能不承认,他待你是极好的,所以哀家希望,就算瑶儿对他没有丝毫的儿女私情,该护着他的时候就尽量护着他,可以做到吗?”

冽风瑶反手握住太后的手,眼眸里面闪烁着点点的泪花,“瑶儿知道,谢母后。”

“母后。”冷黍离走了进来,看到了一旁的冽风瑶,一愣,“风瑶?”

“陛下。”雕霜沐雪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你们两个人都坐吧。”

“不知母后,让我们两个人来,是有何事?”

“离儿,下个月的初三,是个选秀的好日子,你……意下如何?”

“一切都交由母后安排。”

尽管事先知道了太后会说到此事,繁锦辞梦还是免不了心里不快,但也只能硬生生的忍下了。

“那此事就交给礼部的玉良辰来办了。”

该说的事情说完之后,三人又聊了一会家常,冷黍离和冽风瑶便起身告退了。

走到凤鸾宫外,破天荒的头一次,黍离没有跟她说一句话,而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举动,让澜霏觉得匪夷所思,扶着雕霜沐雪的时候,免不了问了一句,“瑶儿,你跟陛下之间发生什么了吗?我看他今天有些怪怪的。”

“我怎知?冷黍离的心思向来都是猜不透的。”

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瑶儿也觉得有些胸闷,“澜霏,回双思宫。”

“好。”

双思宫

当从太后的凤鸾宫回到双思宫之后,冽风瑶一直是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草草的用过一些晚膳之后,便动也不动的坐在院子里面,弹着琴,未曾断绝。

直到……

“啪”的一声,澜霏的手按在了琴上,有些愠色的看着她,“瑶儿,你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吗?”

“把手松开。”瑶儿没有看向她,冷声说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很清楚?”澜霏顿时来气,抓着她的手举到她自己的面前,“你真的清楚吗?那你告诉我,你手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一点血罢了,以前练功的时候,经常会受伤流血,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瑶儿,如果你真的为了选秀一事伤心难过。”澜霏半跪在地上,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那你就哭出来,不要忍了。”

“我有什么好难过的?选秀之后,他又多添了几位佳人,美人在怀,也省的来纠缠我了,这样不是很好吗?那我又有什么必要流泪呢?”

殊不知,一滴清泪从眼眶中掉出,落在了琴弦上。

“瑶儿,这段时间与他相处,看到他为你做的一切,你敢说你对他一丝一毫的动摇都没有?你能骗得了我们,但是你骗得了自己的心吗?”

“我跟他,永远都不可能。”

冽风瑶站了起来,匆匆的逃走了。

“瑶儿。”

入夜,月色透过树叶投射下来,在地上映出了斑驳的影子。

因为心中有事睡不着觉,冷黍离披着披风,一路走到了卿如梦的住处。

虽说卿如梦原本是住在季怜亭的府邸的,但毕竟住久了之后也会不好意思,所以才厚着脸皮跟黍离请求,在宫里拨一个院子给他居住。

同时这也方便了这两人讨论事务和谈心。

亭子里,流年江月正在温一壶酒,冷不防的瞥到自己旁边站着一个人,被吓得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啊啊啊……”

“是朕。”繁锦辞梦对他过大,过于激烈的反应,很是无奈,只好开口表明自己的身份。

“原来是黍离啊,你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且不说这点,就算是过来了,还要吓人,太过分了啊。”卿如梦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还好,我手里面没有拿着这壶酒,不然就没了,我找谁哭去。”

被数落了一番,要换在平时,冷黍离肯定还回去,不过今天他没有这个心思,更加没有这个精力。

只是静静的,坐在如梦的对面,拿起温好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你今天是怎么了?有心事?”如梦怎么瞧着眼前的这个人,都觉得他有问题,小心翼翼的问道,“是因为选秀之事?”

黍离没有回答他的话,自顾自的说道,“这酒,味道真淡。”

说完这句话,伸出手拎起酒壶,又倒了一杯。

“你从不喝酒的,你疯啦。”流年江月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就不能说出来吗?一定要让我担心,你才满意了?”

“从未喝过酒,不知道酒的滋味。如梦,这次便让我醉一回吧。”

“醉?你休想,滴酒不沾的人,可没有资格喝酒。”

虽然自己肉疼这壶珍贵的酒,但是为了某人着想,一狠心,卿如梦一挥手,把这壶酒丢了出去,殷红的酒渍染了一地。

“我竟然不知道,你也会有如此大胆的时候。”冷黍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渐渐地恢复了理智,“我以前是小看你了。”

“知道来挖苦我,看来你是醒了。”流年江月双手叠放在桌子上,“现在可以说一说,你心中的不快之事了吧。”

“我并不想耽误,那些女子的豆蔻年华,而且她们给予的厚望,我给不起。”

如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可难道你不知道,她们是自愿进宫的吗?也是自愿被你利用的。”

“呵,自愿又如何?”繁锦辞梦勾起嘴角,嘲讽的笑了一下,“冽风瑶也是自愿入的皇宫,结果,到头来,我却得到了什么?还不是一向情愿错付。”

“听你话中的意思,皇后对这次的选秀,竟然毫无异议?不会吧,她就那么盼望着,你娶别人?此事有违常理啊。”

“我宁愿她恨我,怨我,哪怕是只有一点,只有一个眼神,我都不会如此的难受,可就是因为风瑶的什么都不在乎。”黍离举起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才会更加的痛。”

“痛心也好,痛的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就不会再痛了。”如梦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句之后,也就不再多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