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培养浑沦……”寻回答。
原来‘云’叫浑沦？培养这东西有什么用？
寻走到达济身边，仰头看着大鼎上的符文道，“很漂亮吧，你能感受到蕴藏在它身上的能量吗？”
没看出来哪里漂亮，达济淡漠地道，“什么能量？”
“浑沦的能量，气形质具而未相离，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循之不得……”
一尊破鼎哪里有那么玄妙？
达济道，“你们培养浑沦有什么用？”
寻反问，“你忘了小忍曾经和你说过，要对调天界与幽冥的事情了吗？”
“浑沦能影响到天地对调？”
达济暗忖，他怎么没感觉到浑沦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当然能……”寻信心十足的样子，纤纤玉手拂过大鼎，白皙手指描摹鼎身上的一道道符文道，“幽冥上天界，只要找对了路，幽冥里的家伙当然会高高兴兴地上去。
唯一麻烦的是天界，那些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神仙诸佛们，千万年来，也就出了地藏菩萨那么一位奇葩……
所以，想让他们下幽冥，总得用点手段才行。”
“什么手段？”达济问，“就是这个浑沦？”
寻点头，“你可别小看了浑沦，天地初始，归元浑沦，让那些神仙诸佛陷入气、形、质三者浑然一体而未分离的浑沦中，还不是任君摆布。”
竟是打了这个主意，也亏了小忍能想出来。
“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寻问的当然不是达济找到她的寝殿，而是，怎么会找到她隐藏在这间殿宇里的浑沦鼎。
达济揣着明白装糊涂，“当然是问你们宫里的小宫女，话说，小宫女求饶求的挺别致，说你如果知道是她带路给我，你不但会杀了她，还会连她的家人一起杀。”
寻淡淡一句，“已经杀了。”
“你说什么？”达济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可以去午门外看看……”
达济从寻的反应里推断，她说的不是假话。
“为什么？”
寻满不在乎地道，“因为她背叛了朕，当然该杀，家里人养出这种不忠的东西，更该杀。”
“可她根本没给我带路。”
寻高声道，“但她告诉你哪一座是我的宫殿……”
怎么滥杀无辜还有理了？达济阴沉着脸道，“你串通小忍害我，是不是也该杀？”
“不该杀……”
双标？达济嗤笑。
“我是帮助小忍为你指出一条明路，当然不该杀。”
“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做差点害死我？”
寻邪邪一笑，“我知道你不会死的。”
惨白的面具露出诡异的笑容，与其说是笑容，不如说是在痉挛，看得达济反胃。
达济驭刀悬于空中，“告诉小忍，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寻仰起头，信心十足，“就像当初那些誓要推我下去皇帝宝座的臣子们一样，你迟早会同意的。”
达济眉眼疏离，“我和他们不一样。”
“一样的……欲望是永远也填不满的，小星现在就在幽冥，你不想她重回天界吗？”
达济居高临下看着寻，事不关己地道，“和我无关。”
说完，达济直奔午门。
午门前一地污血横流……
周围观刑的百姓看到驭刀现身的达济，纷纷对着达济指指点点，神仙保佑之类的话此起彼伏，甚至开始有人跪地叩拜，嘴里嘟嘟囔囔。
达济蹙眉，调头驭刀飞回小屋。
弹丸无聊地骑在树杈上，眺望大夏国国都方向，望得久了，眼睛酸得直流泪。
揉了揉眼睛，弹丸看到天际出现一个小黑点，倏忽到了近前，是达济……
“达济哥！”弹丸高兴地摆手叫着。
达济落到树杈上，和弹丸并肩坐下。
“我想杀了寻，你同意吗？”
无比沉重的问题，弹丸僵住，“为什么？”
“她和小忍密谋制造天地混乱，而且，她滥杀无辜。”
“你说错了，达济哥，寻杀人都是有原因的，看似残忍，实际上杀的不是探子就是逆臣，寻很聪明的，她不可能滥杀无辜。”
弹丸说的言之凿凿，是他冤枉了寻？达济驭刀再度返回大夏都城，打扮成普通平民模样走到午门前。
午门前的污血已经被冲洗干净，尸体被拉走。
达济听到人们议论砍下来的头颅都被挂到了城墙上，便又走去城门口。
一排人头高悬在城墙上，达济仰头观望，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满是血污的头颅上五官扭曲变形，像被火烤到融化的蜡，达济很肯定那不是因为恐惧造成的。
根据弹丸的说法，这些人或者不是人？
达济细细观察，有点像是被妖类附体，长期遭受妖气侵蚀的情况。
不会是和万妖国有关吧？妖类举兵攻打人界失败后，改为潜伏监视，伺机而动？
如果是这样，自己倒真的是冤枉了寻。
看来只能去找红果儿了，让她这位久未露面的妖王去调查下万妖国内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但寻是怎么认出来那名宫女和她的家人是妖族奸细的呢？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原因呢？
“国师，皇上请您回宫。”
一队御林军列队来到达济面前，为首的头领客气请达济入宫。
早都忘了自己曾被寻任命为国师之事，如今记起来好似黄粱一梦，荒唐可笑。
“你告诉寻，就说弹丸还在等我，恕不奉陪。”
首领拦住达济，态度诚恳却不容拒绝，“皇命不可违，国师还是请吧……”
“我不去见寻你们都会被砍脑袋，和他们一样？”
达济手指城墙上一排脑袋问首领。
“不会，但会被免职。”
“那就回家做个平头老百姓好了。”
达济转身就走，一队御林军围成圈拦住达济。
“皇上口谕，务必请国师回去，因为鼎里的东西快要熟了。”
传话的首领并不知道话里的含义，却见达济脸色骤变，驭刀直奔皇宫。
一队御林军跑步前进，却哪里追得上。
达济来到凤皇宫上空，小忍正好整以暇地仰头看他。
“达济……”
声音来自背后，达济回头，又是来捉拿他的天兵天将。
“下来！”小忍摆手叫达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