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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坐观

白诚被人顶撞,况且苏冉说的又说到了他的痛处,一时恼羞成怒,看苏家人极为不顺眼,看也不看苏卓一眼,冷笑一声:“只怕是她根本没将我这个外祖父放在眼里!”说罢拂袖而去。

苏冉被白诚踢得摔倒在地,捂着脸不说话,只目光阴沉的若毒蛇一般。申雅走到她面前冷到:“此事没有这么容易就算完,你害了我的俊儿,三年之内不能踏入仕途,此事不给我个说法,我定教你后悔一辈子,到时候可别说表婶没给你这个侄女脸面!”说罢扶着白子俊,也不再看苏冉母女一眼出门了。

到了此种地步,梓柔再留着也不好,她笑道:“我去看看娇娇怎么样了。”也径自离开,白家两个少爷不在,否则不知事情又要如何演变。

屋中空无一人,苏冉突然掩面嚎啕大哭起来:“母亲,母亲,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白氏虽然也恼怒苏冉自作主张着了苏桐的道,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也心疼她此番狼狈的模样,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是母亲错了,本来想让你外祖父帮忙把苏桐算计进去,没料到这苏桐竟然如此狡猾,冉冉,母亲娘错了,母亲一开始就不该留下那个贱人,四年前就应当送她与那个短命娘一道见阎王,只苦了我的冉儿。”

“五姐姐可不简单。”苏卓在一边阴沉开口:“眼下外祖父对四姐姐起了不满之心,二表婶一家又对我们生了嫌隙,如今应该怎么办才好?”

“别急,别急,”白氏擦干苏冉的泪水:“母亲还有办法,定能教那个贱人再也翻不了身。”

另一边的屋中,苏桐正在与青竹喝茶,带了三个丫鬟来,如今只剩下一个,倒是令人唏嘘。见连青竹有的沉默不语,苏桐道:“你可是觉得我很残忍?”

青竹一愣,不解道:“姑娘何出此言?”

“琥珀是我害的,我明明有机会救她,却仍是不言不语,你可是觉得我过于残忍了?”苏桐问道。

青竹顿了顿,片刻才明白苏桐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低下头,屈膝跪在苏桐面前:“奴婢从未有这种想法。琥珀虽然死的凄惨,可那是她咎由自取。若是昨夜姑娘不那么做,那么今日撞死在大厅的人就有可能是姑娘。奴婢的主子是姑娘,奴婢一辈子是伺候姑娘的,一旦姑娘有了什么闪失,奴婢一辈子都不会快活。”

她语调轻快,说话又利落,一字一句说的爽快:“姑娘并不残忍,也请姑娘千万莫要认为自己残忍,苏府与白府如今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奴婢也看得出一二,姑娘要生活下去已经极为不易,又何必分什么手段,左右都是自保罢了。他们不仁在先,又岂能怪姑娘不义。”

“你起来吧。”苏桐轻轻叹了口气:“这里头的水太混,我并不想将你们也拉进来,只是今日之事你也见到了,从此以往,我身边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多留个心眼,对你们也有好处。”

青竹鼻子一酸,轻声应了站起身来。自从苏桐遇险回了苏府后,她便替苏桐做了许多事,可真经过白府这么一道,实打实的凶险摆在面前,她那点异样的感觉登时便烟消云散了。

她抬起头看看苏桐,从小与苏桐生活在一道的她们,从苏桐还是不谙世事的高门小姐就开始陪同,一路陪着她经历失母的痛苦,在庄子上受人欺凌,被亲人嫌弃,与兄长别离,往事幕幕在眼前,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懦弱柔顺的姑娘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残酷美丽,杀伐果断的苏桐。这样的转变,真令人又欣慰又是心酸。

“姑娘,此番来白府,定有其他目的。”连翘道:“眼下姑娘怕是已经成了白家人的眼中钉了。”

苏桐微微一笑:“还能有什么目的,安王在此,白氏巴巴的赶来,无非是想求安王做个中间人,与宣家讲和罢了。”

“那如今……”青竹问。

“四姐姐已经惹恼了白家人,白家暂时不会为苏家出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侯爷难不成还会为了一个外孙放弃自己的亲孙子?

夏家二少奶奶也咽不下去这口气,二妹拿她儿子当傻子,她怎能甘心?你放心吧,白家二少奶奶也不是普通人,此番定有好戏看了。”

青竹想了想:“依五姨娘的意思,老爷会将二姑娘嫁入宣家,姑娘有何打算。不会以此改变主意?”

“怕什么,”苏桐澹澹道:“白家不出声,安王不会主动与宣家谈这事,三伯父就算亲自要与将宣家讲和,宣栋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且度过这段日子,怕是那宣信也没有那个命娶夫人了。”

青竹一惊,看着苏桐神情冷漠,心中打了个突,兀自低头沉思。苏桐笑道:“白家亲自教我登门前来,却是白氏替我准备了一个礼物,我自己还有份大礼要送给她们。”

青竹抬起头来看她:“姑娘?”

“宣信这回事,还得劳烦白家大少奶奶一趟。”她道。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方信交给青竹,寻个机会,塞到白家大少奶奶身上。

青竹虽然不知为何,还是接过来应了。苏桐微微一笑,白家府上乌烟瘴气,梓柔与白子俊早已有了首尾,美丽动人的白家大少奶奶,风流无限的白家二少爷,嫂子与小叔子,不知道梓柔看见这封信,会不会吓得花容失色。

不过这步棋,到底还是晚些用出来比较好。苏桐的目光有些遗憾:“今日还在下雨啊。”

“是啊,”青竹顺着她的话说了一句:“竟还未停。”雨不该下这么久的。

离流民入京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

第二日一大早,白诚果然早早令人准备了马车,竟是一副要赶人的姿态。听说昨夜夫人“醒”了过来,与白诚求了许久的请也没能让白诚改变心意,许是气的狠了,竟连白夫人一并迁怒了。

于是与来的时候截然不同,离开时竟没有一个白家人来送,苏若欢自然是乐不可支,苏冉三人却是脸色铁青。苏颖依旧默默的缩在角落,完全没有被这样气氛影响到的,只有苏桐一人了。

待回了苏府,苏远开早已从白氏叫来传信的人嘴里得知事情的始末,心中自然气恨苏冉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更恼恨的是白家人的不留情面。

白诚当初还未承爵时,对他这个女婿可是极为巴结,如今有了爵位,便也在他面前端起架子来。

茶杯重重砸在地上,“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