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面色青青紫紫，刚想指责江千竹身为一个女子，居然敢当街说出这样放荡的话，却突然听见男子的一声呵斥。
“张月白，你若是再多说一个字，老将军日后，便会膝下无子。”
张月白闻言一惊，诧异的抬头看去。
因为是张老将军独子的身份，张月白曾经也和年轻时候的严司川接触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面容上血肉翻飞，整张脸就像是被切开了一半，勉强在战场上捡回一条命来的少年，面容狰狞丑陋，性格也冷傲孤僻。
像一匹受了伤的狼，让人看着，便忍不住由衷的害怕。
刚巧，现如今的皇太妃，那时候与先皇起了争执，被打入了冷宫。
这宫中捧高踩低，一个失宠，身后又没有母妃护着的皇子，连宫里的普通奴隶都不如，算是少年最为落魄的时期。
严然一直厌恶样样比自己优秀的少年，张月白当时是他的伴读，自然也就狐假虎威，对着严司川恶意嘲讽，虽然不敢闹出人命，但二人的小手段层出不穷。
可少年却对于他们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一块木头一般，没有喜怒哀乐。
日子过去了三年之久，皇太妃才重新恢复荣宠，且更进一步。
严然不敢再下手，因为伴读的时间已到，他也被父亲带回。
再然后，张月白便再没有和严司川见过面，只是听说当时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去了他听着都害怕的战场。
而后，成了宁国的保护神。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事情，张月白显然还没有意识到，男子早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落魄可怜的皇子。
也因此，凭借着当初的经历，他这才敢起头，当街鼓动路人一块嘲笑严司川。
可如今……
张月白心中一颤，入眼便是一张狰狞的鬼脸，他心头先是一虚，对上男子冰冷的视线，到底没敢再做什么，却还是条件反射的辩驳了一句。
“我现如今可还没有夫人呢。”
“哼！那以后，这未出嫁的闺阁小姐，可要小心一点你了，免得你祸害了她们。”
江千竹不知当初那些事情，叉腰嘲讽。
路人都是一些墙头草，见有热闹可以看，跟着嘻嘻哈哈起来，笑的张月白满脸的羞囧，却不敢反驳。
江千竹见他领会到了被人嘲笑的难受，冷哼一声，手指又倏然指向一个人群之中，笑的最欢的女人。
“还有你，宁王脸上只不过是有道疤而已，他都用面具遮掩起来了，这难道也有错吗？你如今宫寒，怀不了孩子，不去向大夫讨教，却有闲工夫来这里嘻嘻哈哈！”
那女人突然被指着，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万众瞩目”的感觉，一跺脚，不敢看人，捂着脸，哭着钻出人群跑了。
江千竹再接再厉。
“还有你，天生的脚臭和狐臭，我隔着这么远都能够闻到，你觉得宁王丑着你了，那你难道不会怕臭着别人吗？干脆不要出门好了。”
“你，穿戴得花枝招展的，难道没有发现，你身旁的夫君已经和旁边的女子眼神交流过好几次了吗？她们怕不是早已经暗生情愫了吧？一点没长心！”
“你身材走样，肥胖如猪，以后肯定有三高！”
“你眼神飘忽，穿戴朴素，手里却抓着一枚价值连城的玉佩，这是偷的旁边的富商的吧？”
江千竹一路开炮，说的那些人面红耳赤，尴尬的跑远，其他人见状，再也不敢多留，生怕就轮到了自己被说。
到了最后，刚才还热闹的街上，一会功夫，居然便空无一人。
见状，江千竹这才满意的松开叉着腰的手，爽快的吐出了一口气。
“哼！最讨厌你们这种喜欢嚼舌根的人！”
她最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些人既然要说，那就彼此揭短，来看看，到底是哪方更丢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