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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鸿蒙玄气决

姜月“哗啦哗啦”讲了大半天,想着肖云峰怎么着也得来点好处什么的,结果肖云峰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要去五易堂。姜月实在拗不过肖云峰,只能悻悻的跟着。肖云峰根本没注意姜月不高兴的神情,完全沉浸在对武学的期待之中。

两人一路小跑来到五易堂的二楼,但是放眼望去,各种功法秘籍数不胜数,肖云峰一排一排看过去,什么《云岚剑法》、《狂风刀法》、《夏家枪》、《通臂拳》、《华家锁链枪》、《少林十八式擒拿手》……,就在肖云峰找的眼晕的时候,《玄阴指》三个字突然出现在肖云峰的眼前,令肖云峰一时间呆在原地,肖云峰的肩膀微微发颤,愣愣的看着眼前这本册子。姜月发现了肖云峰的不对劲,连忙走过来:“你怎么了,这本秘籍有什么不对吗”?

肖云峰没有回答,直到姜月语气变急,才落寞的说道:“诏狱的掌狱使阴长风就是擅长《玄阴指》,我跟爹被他关押在诏狱,百般折磨,吃的是馊的米饭,有时候连馊的米饭都没有,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把我跟爹换了一间牢房,虽然条件好了许多,但是没有自由,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死去。要不是徐大叔将我救出来,恐怕我和爹迟早要死在他的手里”。

姜月从小生活优越、娇生惯养,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出门仆人、侍女、马车,无法体会此时肖云峰语中所描述的情境,但是姜月能够感受到肖云峰那种悲伤带着仇恨的情绪,姜月安慰道:“你现在不是出来了吗,咱们先练好武功,到时候我让烈哥哥带着咱们一起去洛阳,找那个叫阴长风的家伙,给你报仇”。

肖云峰转头看向姜月,使劲儿的点点头。姜月从肖云峰的眼神中看到了渴望、期待,还有一丝灼热,这种目光姜月从未见过,也从未真正的去感受过,这一刻,姜月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芽,让她切切实实的体会着肖云峰此时的心情。姜月拉起肖云峰,迫不及待的帮他找各种秘籍,这种态度的转变,让肖云峰都有些措手不及,不明白为什么姜月比刚才的她还要积极,好像这个事情就跟自己的事情似的。

肖云峰也不去想那么多,这些天来,他觉得姜月好像越来越奇怪,但是奇怪在哪里说不上来,反正有一点他是瞧出来了,那就是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柔和,嗯,好像还不能用柔和,应该是更和蔼了。不过肖云峰心里依然很提防姜月这丫头,指不定憋着什么坏主意,哪天拉他一起去做。现在徐少坤不在身边,没有人护着他,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还是低调稳健一些比较好。

姜月哪里知道肖云峰心里这么多弯弯绕,只顾着翻箱倒柜,一排排扫过去,看着觉得像就拿出来,很快堆起了厚厚的一沓。肖云峰也找了许久,可感觉上都是不是太符合自己的预想,炼体、淬体徐少坤传授给他的是少林正宗,其他门派、世家虽有各自独特方法,但是方向上大体不差,内功心法方面,金刚掌乃是少林绝技之一,若没有少林基础心法,直接修习金刚掌,往往是事倍功半,甚至误入歧途,走火入魔。不过见识过墨三、刘信恩、姬烈这等境界的高手,肖云峰的眼光已不是吴下阿蒙,太过平凡的内功典籍,根本不入他的眼。徐少坤临走时跟他说过一句话:“我不在你身边,若是要习武,不要贪多求大,一定要适合自己”。肖云峰牢牢的记住了这句话,找一本完全适合自己的。

姜月抱着厚厚一沓秘籍“吭哧吭哧”挪到肖云峰身边,邀功一般的说道:“看,都是我给你找的,怎么样”,肖云峰随手翻了翻姜月手中的秘籍,摇了摇头,继续自顾自的寻找。姜月一看肖云峰这个表情,肚子里的火立马拱了起来,把一沓的秘籍往地上一摔:“喂,我辛辛苦苦的给你找了这么多,你就这么对待我的劳动成果啊”。

肖云峰知道自己有些不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姜月这么热情,总归是在帮助自己,连忙赔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是最适合我自己的,所以……,哈哈,你知道我的,我不是故意的”。

能听到肖云峰主动道歉,姜月很是开心,肚子里的火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适合的,那你有想到吗”?

肖云峰边走边思考边寻找木柜上的秘籍,摇摇头,姜月看到他思索的神态,也识趣的不再说话,陪着肖云峰一排一排的找过去。很快,两人把整个第二层绕了一遍,走到最里面的角落中。在角落里,堆放着十几本秘籍,上面落了好多的灰,姜月指着说道:“这都是没用的,因为不经常有人来清理,所以在这里堆了很久”。

肖云峰蹲下来,觉得反正都找了这么长的时间了,管它有用没用,翻翻看再说。一堆书里,有什么《参天思录》、《天道宝鉴》、《无法无为掌》……,都是一些……,说好听点是奇思妙想,说难听点就是异想天开,根本无法修炼。肖云峰觉得真是无奈,偌大的藏书阁,怎么就没有一本适合自己的呢,再翻到最后一本的时候,这本秘籍明显不同于上面的十几本,册子的质地像是纸也像是丝绸,稍稍用力,并没有撕裂,质地还是蛮结实的。册子年头应该是很久了,里面的纸张颜色已经发黄,肖云峰把书上的灰使劲儿的抖了抖,用手擦干净,册子封面上的几个字显露出来——《鸿蒙玄气诀》。

肖云峰奇怪的问姜月:“这本是什么啊,名字有些奇怪啊,摸上去也不像是一般的纸张”。姜月摇摇头,她也没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在好奇的驱使下,肖云峰饶有兴趣的翻开,看看里面记载的到底是什么。翻开的第一页,与其他秘籍典册一样,都是开篇言义,先讲总纲,不过这篇总纲,肖云峰一看就被吸引了进去。

《鸿蒙玄气诀》总纲:“鸿蒙者,乃宇宙混沌之态,《庄子?在宥》有云,云将东游,过扶摇之枝,而适遭鸿蒙。《汉书》中亦有记载,外则正南极海,邪界虞渊,鸿濛沆茫,碣以崇山。加之于人身体之上,正如丹田,广纳百川、浩渺无际。犹如鸿蒙沆茫。玄气者,古之大能云曰,扇朔方之玄气,喜南离之焱阳。亦有玄气之精,回复此都之说。其意为,既乃自然中之元气,也为世宇之阳气或阴气。此与人体相证,元气乃人体之精华,调解人体阴阳之走向。天下功法流派浩浩荡荡,或刚猛威铸,或阴柔绕指,或刚柔相济、阴阳互调,千般万法无不过鸿蒙与玄气者,故而创之《鸿蒙玄气诀》,当乃天下第一”。

姜月跟着肖云峰一道看着,很快就头大的不得了,“巴拉巴拉”全是文言古文,一点都看不懂,在五易堂中转了这么久,肚子都饿了,索性不再去看,先下楼去找点吃的。肖云峰虽然对肖文渊所授的东西不感兴趣,但家学渊源,一篇总纲,倒也知晓了其中五六分之意。肖云峰喃喃自语:“按照这篇总纲的说法,当世各种内功心法岂不是都逃不开《鸿蒙玄气诀》的范围,那要是练成了……”,肖云峰想到这里,心里乐开了花,真是捡到宝了。不过,转念一想,若是这本秘籍如此厉害,那为什么又会丢在这里,无人问津呢?肖云峰决定再翻几页看看,到底是真的秘籍,还是瞎胡扯扯的。

翻到第二页,就是《鸿蒙玄气诀》的分章部分,在分章之前,还写有一段话:“《鸿蒙玄气诀》一分为三,层层递进、相辅相成,其三者,乃人之气、地之气、天之气,也可称之为鸿蒙三气,练至大成,丹田犹如鸿蒙一般,混沌无极;丹田之气犹如玄气一般,阴阳蕴于其中,使用自如,全凭一念之间”。

看到这里,肖云峰真想高声大笑出来,绝对是捡到宝了。肖云峰将地上散落的秘籍稍稍整理了一下,然后把《鸿蒙玄气诀》塞进怀里,准备今晚就开始修炼。

两天过去了,许州、宣武、忠武三镇近万驻军,在方圆五百里的范围内,一遍一遍的搜索,一草一木、一花一虫,全都不放过,可就是没有任何消息,急得刘信恩如热锅上的蚂蚁,异常焦躁,再这样下去,就算李嗣源不来追究,朝廷那班官员得知了自己擅调地方军,光弹劾的口水都能淹死自己。突然,刘信恩想到了一个人,立刻让负责传令的军卒将范步平从军营大牢里带过来。

范步平那天因抵抗不住姬昭的《神易》,精神遭受重创,奄奄一息,刘信恩与墨三、墨十二临走之时,看到了他,墨三本想杀之了事,结果被刘信恩拦住。自己能够找到到徐少坤和肖云峰,那是凭借着在徐少坤体内的天煞元气,而范步平也能跟自己前后脚的发现徐少坤和肖云峰,这个追踪的本事不一般了,当下正是用人之际,还不如带回去,若能收伏归自己所用,那就相当于在刑部六扇门插上了一根钉子,若不能收伏,那再杀不持。

范步平现在仍是精神萎靡,被姬昭《神易》重创后,后遗症极为明显,踉踉跄跄的来到刘信恩的军帐内,刘信恩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范步平,你办事不力不说,还将三十余名捕快杀害,想推脱责任,该当何罪”,刘信恩尖尖的嗓音,刺得范步平头痛无比,但是,刘信恩的话,他还是听的很清楚。

范步平一脸的怒色:“明明是你和你的人干的,怎么能冤枉我,此事我定要禀明皇上,求一个公道”。

刘信恩身形一闪,已然来到范步平身前,一把掐住范步平的脖子,将范步平一点一点的举了起来,狠声道:“就凭你,你觉得咱家会给你这个机会吗。告诉你,咱家现在最想干的就是杀人,最缺的就是时间,杀人和时间,你帮咱家挑一个”?

范步平嘴里虽然硬气,但是贴着刘信恩那张苍白的脸,看着刘信恩阴鸷和狠毒的眼神,心中的那股气却怎么也不敢爆发出来:“杀人怎么说,时间怎么说”?

刘信恩“哼”的一声将范步平丢在地上,也是一个没有骨气的家伙,吓唬吓唬自然就软了:“选杀人,我现在就杀了你,相信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过问;选时间,我现在在找那天树林里的那群人,时间紧迫,你要是能帮咱家办好这事,以后你就是咱家的人,前途自然不可限量。给你三吸时间,自己考虑”。

范步平对刘信恩的手段有所了解,那天三十余捕快瞬间被杀,全被范步平记在了刘信恩的身上,他以为墨门三剑都是刘信恩的手下,此时刘信恩的一番话,让范步平哪敢犹豫,范步平从来不认为在乱世之中做了一个有立场、有信仰的人是多么一件高大神圣的事情,能够保住小命,享受荣华富贵才是真的。当下,毫不犹豫的拜倒在刘信恩面前:“但请刘公公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信恩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去吧,这是我的令牌,有什么需要,直接去找许州折冲都尉刘猛,我只有一个要求,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这群人的线索,具体最短是什么意思,我相信你能明白”。

看着范步平起身离去的背影,刘信恩松了一口气,希望范步平不要让他失望,时间真的是不多了。就在这时,裴玉成、刘猛以及宣武、忠武等人没有通报就闯入帐中,刘信恩刚想做些颜色,裴玉成直接说道:“刘公公,所有派出的士兵,必须立刻召回”。

刘信恩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案桌,这已是他今天第二次重重的拍桌子了,手都有些隐隐发痛:“裴刺史,你这是在跟咱家说话吗”?

裴玉成丝毫不退让,其他人也都一样的表情:“刘公公,士兵必须全部召回,各回驻地,刚刚探马来报,南平的高季兴兴兵2万,已直奔许州而来”。

刘信恩准备又要抬起的手,这次却拍不下来了,惊道:“什么,高季兴怎敢犯我,山南东道的安州、许州呢,他们怎么不出兵拦阻”?

裴玉成冷声道:“高季兴得知许州、宣武、忠武三镇驻军全出,城内空虚,故意绕道直取许州,意在抢掠。要是许州有失,不单我等人头不保,就算是刘公公你也难辞其咎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