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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坑悬镜湖 第十八章 壁画的后续

童老爷子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一只手搭在一条手腕粗的藤蔓上轻轻拂过,一丛白里染红色的小花随着他的指尖轻轻颤动着,挂在上面的一串骷髅不住的摇晃起来。

随着那串骷髅花的晃动,花苞的颜色在深浅之间不断的变幻起来,一会变成紫红色,一会又重新恢复成淡粉色。随着小花轻摇,一片灰色的粉末不断从骷髅花的三个窟窿里面撒落下来,我凑近看了看,发现那些东西原来是骷髅花的花粉。

祝茜想要学着张瞎子摘下一串骷髅花装进瓶子,张瞎子摇了摇头,把她拦了下来,指着那些挂在藤蔓之间的骷髅花说道:“最好不要去摘,这些花被摘下来的瞬间就会枯萎,然后释放一种孢子,这些孢子很快就会传染所有的花,用不了多久这里的花就会全部腐败,同时会散发浓浓的尸臭味。”

祝茜有些怀疑的看了看张瞎子,犹豫了一下,慢慢的把手里的小瓶子收了回去,对着那些骷髅花反复的拍了一些照片,这才转身朝着前面走去。

藤蔓桥的第二段走起来感觉松松垮垮的,随处可见一些拳头大小的窟窿,随着我们的移动,倒挂在两边的人形果实轻轻摇晃着,有一些果实似乎已经完全成熟,伴随着这种轻微的晃动,纷纷脱离藤蔓,翻滚着坠入深渊之下。

这种感觉非常难以形容,虽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两边的东西很可能只是一种长得比较接近人形的果实,但是眼看着两旁密密麻麻的都是这种东西,而且时不时还有一两具尸体一样的东西翻滚着跌落到深不见底的天坑里,心里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直卡着脖子一样,连呼吸都特别的压抑。

我们恨不得赶紧过了这座桥,可是偏偏桥上枝节盘亘,也没有乱石铺路,走起来一步一陷,稍不注意整个脚就会被卡在树藤里,还有一些藤蔓杂乱的生在桥面上,想要顺利通过,必须要小心的从一旁绕过去,更是加大了我们前进的难度。

随着那些人形的果实掉落的越来越多,天坑下面的空气似乎也开始流动起来,阴冷的空气徐徐拍打在脸上,感觉凉飕飕的,时不时还有一些细小的碎石从头顶掉落下来,砸在身旁的藤蔓上,又弹入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走到一半的时候,隐约听到一阵低沉的呜咽声,轻轻的从深渊下飘了上来,也不知道是空气流动的声音还是别的什么声音,听的人后背直发寒。

因为要下水,所以我们除了正常的装备之外,还携带了潜水设备,每个人身上的负重都不轻,这时候谁也顾不上开口说话了,全都紧紧的攥着身旁的藤蔓,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生怕一不留神就滑进藤蔓之间的缝隙里。

由于韦家成是临时加进来的,所以他身上倒也没什么负重,只不过他似乎有些恐高,整个人爬在藤蔓上,哭丧着脸咬着牙一点儿一点儿的跟着我们往前挪。

一直等到所有人全都走下藤蔓桥梁,我们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回望身后,来时的熔岩通道已经被倒悬下来的巨大石笋完全遮挡了起来,倒悬在藤蔓桥两边的人形果实已经不再颤动,借由长长的藤条静静的挂在冷寂的虚空里面,如同一幅晦暗的中世纪审判画一样定格在眼前,显得诡异而又荒诞。

藤蔓桥前面是一个形状很不规则的洞口,我俯下身子往里面看了看,似乎是一处溶洞,入口十分狭窄,地面布满了坑洼,有些地方生着一些像是大脑一样的褶皱,头顶悬着一大片如同长矛一样石锥。

这些石锥距离地面非常近,有几根甚至已经和地面上那些脑子一样的褶皱连在了一起,如果想要从这里进入溶洞,恐怕要爬着或者躺着才能顺利通过,我往两边看了看,全都是珊瑚丛一样的灰质岩石,似乎也别无出路。

阿成扭头看了我们一眼,解下背包,小心的坐在洞口慢慢滑了进去,童老爷子弯着腰看着里面的石锥低声说道:“尽量不要去碰那些石锥,万一有一根断了,估计会有连锁反应。”

阿成回过头比了个OK的手势,慢慢的朝溶洞深入移动过去,没过一会儿,他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过来:“可以,没问题,里面的空间很大,这些石锥应该挺牢靠的,看样子有二三十米。”

听到阿成的话,我们也不愿再耽搁,一个接一个的滑进了溶洞,挪到一半的时候我背包上面的卡扣还被地上的

坑挂了一下,拉了半天也没拉出来,看着悬在头顶的石锥,我急得一脑门的汗,生怕一不小心就碰断一根,到时候一旦引发连锁反应可就是万箭穿心了,好在外面的祝茜发现了我的异常,提醒了一下,我这才转过神来,暗笑了一下自己当局者迷,慌忙向后挪了挪,调整了一下背包的方位,这才有惊无险的钻了进来。

眼前的溶洞有五六米高,洞顶挂满了大量尖锐的石锥,身旁还有数不清的石笋接天连地,不远处是一片浅浅的潭水,稀疏的水滴沿着洞顶的石锥慢慢的滴落在潭水中,发出一串“叮咚,叮咚”的声响。

我们沿着树丛一样的石笋小心的向溶洞深处行进,走了没几分钟,大家的体力几乎都消耗的也差不多了,我们便找了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停了下来,简单的做着修整,补充了一下水分和食物,我胡乱拍了几张照片,就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阿成见旁边有一片水,就蹲了过去,撸起袖子洗了起来,还没等我歇过来,就听到他猛地喊了一声:“水里有东西,快过来,这里面有东西。”

听到阿成的喊声,我们赶紧聚了过去,麻雷子抓着强光手电对着水面来回的照着,清潭里的水特别清澈,一眼就能看到水底高低起伏的褶皱,只不过水里空空如也,只有不断晃动的涟漪和浮游的沙砾。

“有东西,肯定有东西。”阿成紧张的握着手,看着我们说道:“我刚才想洗把脸,正洗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擦着我的胳膊晃了过去。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水,后来我特地把手伸进去拨了两下,里面真有东西,像是鱼,又像是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我看了看他,慢慢撸起袖子,把手伸了进去,水特别凉,放进去一会儿,就感觉手背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有些刺痛,我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手指,突然觉得掌心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抬眼看了看阿成,他满脸凝重的看着我:“里面有东西对吧,咱们得像个办法把水里的东西弄出来看看。”

我微微摇了摇头,举着强光手电仔细的盯着微微晃动的水面,眼前忽然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水里游了过去,我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微微握成了一个空心的拳头,在水里轻轻移动起来,水下一动,一个东西飞快的从我的拳心钻了过去,我猛地攥起拳头离开水面,一把将水里的东西甩在一旁的石头上。

那东西弹了两下,顿时露出真容,原来是一条几乎透明的小鱼,身体粗圆,弹跳之间身上不断闪出蓝蓝的光泽,透明的鱼鳍微微抖动着,嘴巴随着鱼鳃一开一合,似乎随时会都可能因为无法呼吸死在石头上。

小白盯着石头上的透明小鱼看了看,猜测说可能是某种特殊进化的品种,为了适应这里特殊的环境才变成了浑身透明的样子。

我看了一下,拍了张照片,随后又把这条小鱼扔进了水里,一抹蓝光在水里一闪而过,小鱼再次完全消失不见。

经过透明鱼的小插曲之后,队伍中一直紧绷的气氛略微缓解了一些,只不过谁也不敢轻易松懈下来,恨不得把两只眼睛掰开了用,因为溶洞特殊的结构,身边隐隐约约总能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有时候是淡淡的滴水声,有时候是忽远忽近的敲墙声。

好不容易出了溶洞,所有人的精神却又像是过山车一样再次紧绷了起来,溶洞外是一片宽阔的的平台,四周是几块非常巨大的岩石,这些岩石从山体延伸出来,恰好构成了一处倒梯形的空间。

就在距离溶洞出口两米的地方,倒着两个破败的帐篷,帐篷周围是一片低矮的树桩,我们仔细的数了一下,足足三十六个,每一个树桩似乎都是现代化的工具砍伐出来的痕迹,高度也几乎一致。

这些树桩相互之间的距离差不多有一米半,树桩再往前又是一处无底天坑,让我们觉得奇怪的是,帐篷附近的岩壁上竟然也有一个倒着悬挂起来的人形,只不过这个人形的倒吊物体已经融入岩石,只露出了一个浅浅的轮廓。

“你们看,这里也有图案。”孙柏万匆匆说着,举起强光手电对着头顶照了照,粗粗的眉毛拧成了一团:“这幅图,跟咱们之前看的那幅图是有关联的吧。”

我匆匆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帐篷,又看了一眼刻在石壁上的画,见到图画的瞬间,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感顺着脊梁骨

就爬了上来。

头顶的石刻断断续续的连成了一小片,个别地方似乎已经有些脱落,只不过我还是很快就看了个大概,这时石刻内容似乎就是我们焚香祭拜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壁画的延续。

石刻的内容仍旧是一群人手拉手、脚连脚,围着一道门,跳着奇异的舞姿,只不过人群后面多了一个武将身份的人,武将的刻画非常醒目,腰间悬挂着一柄拖地长剑,身旁还蹲着一只身形消瘦的猎犬。

武将的手里抓着一个方形的东西,似乎这东西会发光,那些从门后面走出来的人,被方形的东西一照,头上就长出了长角,随后就被武将就地砍头,被方形的东西照过之后,没有长角的人则被武将收揽为士兵配发长剑,站在一旁列成方阵。

再后来的画面显示,武将带领这些从门后面走出来却没有长角的人在战场上厮杀搏命,不论大小战役,往往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附近的小国、小邦纷纷俯首称臣,岁岁纳贡。

后来有一天武将似乎从方形物体中收到信息,伸手指天,天上出现了一艘大船,武将举起那个方形的东西对着天空一照,天地之间就出现了一座通天彻地的桥,武将带领着那些战士一起上了桥,进入大船,随后大船就消失在云层后面,随后那道门似乎也失去了力量,倒塌下去,在地面砸出来一个无敌深渊。

“这讲的会不会是鲸落山的故事?”孙柏万舔了舔嘴唇,指着画面上的武将说道:“这人怀里抱着的应该就是那面铜镜了吧,当初鲸落山的传说,不就是说有神仙从海里召唤了一头鲸鱼,然后拉着一票人去了大戈壁。

咱们当时不是在那里面见到过几艘古船,当时我们不是还在猜测,所谓的鲸鱼会不会就是一艘特别大的船,现在看来几乎已经接近真相了。”

“以这些石刻来看,从门后面走出来的,或许不是什么怪物。”麻雷子咬着嘴唇,在额头上拍了一下:“我想到了,这门会不会是一种可以增强体质的设备,就像是打造超级战士一样?”

祝茜看了看麻雷子笑了一下,默不作声的把上面的石刻拍了下来,童老爷子攥着烟斗若有所思的说道:“他们最后上了一艘飞在天上的大船,这艘船究竟是不是前往鲸落山我也不敢轻易判定,瞎子你的意思呢?”

“或许是,或许不是。”张瞎子摇了摇头,眼神却一直盯着倒吊着陷入石壁的人:“我们手上的铜镜确实也是从鲸落山玉印阁取回来的,如果他们真的去了那里,也合情合理。

但或许还有一种可能,石刻里面的方形物体以及天空的大船都另有所指,甚至有可能这片石刻和琵琶寨祖祠那一幅预言画一样,暗示了我们接下来的遭遇。”

孙柏万瞪着眼盯着张瞎子,又往前走了两步,认真的看着头顶的石刻说道:“不可能吧,这里面乌央乌央的一大堆人,而且打头的还是一个武将。”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谁说石刻上面画的人就一定是活人。”张瞎子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淡淡的说道:“至于武将,哼,我倒是觉得旁边那条狗有些让人怀疑,你们不觉得整个琵琶寨里都没有一条狗出现过吗?”

“我们,我们寨子里以前也养狗。”韦家成呆呆的看着张瞎子,小声说道:“以前是养过狗的,只不过养一段时间那些狗就不见了。

我们寨子也没有外人来,而且附近的山林也没有什么大型的动物,确实很奇怪,我也觉得奇怪,不论是大狗还是小狗,全都是养一段时间就没有了,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再后来家家户户都没有养狗了,全都改养鸡,养鸭子,养羊。”

韦家成的话,让我不禁想起了在狗六家的时候,月亮让我看的一张照片,上面是月亮和狗六在石头寨门附近拍的合照,当时狗六怀里还抱着一只土黄色的草狗,狗六说那只草狗名叫大黄,已经很久不见了。

“狗六养过一只叫大黄的狗你知道吗?”我看了看韦家成低声问道:“应该是这一两年的事情。”

韦家成慌忙点着头说道:“知道,怎么不知道,那条草狗还是我大哥抱进来的,是阿暖送过来给狗六的,也不见了,当时狗六还满寨子敲着锣去找过。”

“这些狗,或许就在这天坑下面。”张瞎子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你们看这里,墙上这位,恐怕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