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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坑悬镜湖 第二十一章 突发状况

童老爷子转过头看了看刚除下安全扣的阿成,阿成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我见他脸色有些潮红,匆匆问了一句:“你感觉怎么样?不会发烧了吧?”

“没事,可能路上吹风了,没什么大问题。”阿成捏了捏受伤的左手,咳嗽了一下,笑着说道:“估计有点烧,下来之前已经吞了片退烧药,两口酒一下肚立马满血复活。”

“阿成哥,你不行啊,体型看上去跟未来战士一样,受点风就萎了。”孙柏万嘿嘿一笑,坐在一块拴船石上悠悠的说道:“我认识一个老中医,回头给你要个方子,气血双补,保管你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阿成苦涩的笑了笑,甩了甩胳膊,朝着正在固定缆绳的祝茜和麻雷子走了过去,等他们处理好缆绳,我也在石梁上走了一个来回。

刚才从上面往下看的时候,感觉整根石梁就像是一根旗杆一样横在岩石中,实际上真正落到地面的时候,才发现脚下的石梁,其实非常宽阔。

整条石梁差不多有五十米长,从左到右估计要有四五米宽,最薄的地方大概有两三米厚,最厚的地方与崖壁相连,看上去将近十米左右,整体感觉就像是一根生在岩壁上的刺一样。

石梁两边稍高,中间略低,边上的拴船石造型非常简单,什么纹饰都没有,各别石头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崩口,每个拴船石都有一米多高,直径也在一米左右,看着特别敦实,大多拴船石的腰上都有一道两指多深的摩擦痕迹,摸上去异常光滑。

脚下的石面上,随机分布着像是闪电一样的裂痕,奇形怪状碎石片散落的到处都是,从这些石头的断面看,材质与黑曜石非常接近,但却又比黑曜石要坚硬许多。

石梁与岩壁交汇的地方乱石丛生,骸骨如山一样靠着崖壁堆积在一起,奇怪的是这么多的话骸骨堆积在一起却并没有腐臭的味道,也没有见到有什么蚂蚁一类的小虫子,似乎那种无名的毒素,不止是阻止了尸体腐败的进程,还断绝了其他生物分享美餐的机会。

附近除了一架被损坏的吊索机器和一具缩成一团的白骨之外,别无他物,沾满锈斑的匕首孤零零的躺在一侧的拴船石上,无声的向我们诉说着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石梁尽头是一处巨大的断裂,断口非常尖锐,像是被什么从天而降的重物硬生生砸断的,断口附近还有一大片一直开裂到岩石内部的缝隙,我担心那些裂痕受力不均,匆匆看了一眼就折身返回,也不知道这条石梁断裂之前究竟有多长。

我好奇的问了童老爷子,他想了想告诉我说,当初他们来的时候这条石梁就已经是断裂的状态了,而且他们在天坑底下只看到一片丛林,并没有见到有什么断裂的岩石,似乎坠下天坑的石梁早已经被丛生的林地掩埋在时间的尘埃之下。

我们还是按照刚才的节奏继续往下降,只不过殿后的人从阿成变成了张瞎子,此刻,身周的一切全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大家纷纷打开了头盔的上的灯光,只不过最多也是照亮了眼前的两三米,再往远处看,反而由于光线的散射,视野前方反而陷入了一片朦胧的昏黄当中。

我们几个人就像是一串算盘珠子,一个接一个的向着无边的幽暗缓缓下滑,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和厚重的呼吸声,偶尔还能听见手里的绳索发出一种莫名的咯咯吱吱声。

下降到一多半的时候,身前的石壁开始有了一些变化,从阴沉沉的黄黑色逐渐过渡到了红黑交杂的色彩,下降的中途我还在几条石缝里发现了一大片不规则的深咖啡色晶体,这些晶体密集的堆积在一起,中间还夹杂着一些白色的晶柱,我凑过去看了看,这片结晶在光照之下显出深浅不一的红色,看着光线下时时变幻的红色,我突然来了兴致,小心的敲下来一块装进了包里。

又往下降了五六分钟

,祝茜在对讲里说下面又出现了一些陷入石壁里面的倒吊人轮廓,让我们经过的时候注意一些。

我往下看了看,目力所及之处仍然是茫茫一片,也不知道距离地面究竟还有多远,头顶除了几束微光之外,便是永恒的黑暗,身背后更是无边无际的空寂。

一时间仿佛整个天地全都被一种难以言表的虚无笼罩着,在这种环境之下,对人的心里是一种极大的折磨,漫无边际的幽静无时无刻的把人往崩溃的边缘驱赶。

这种感觉让人觉得非常压抑,片刻的失神就会招致心灵的崩塌,所有的负面情绪会在一瞬间逃脱牢笼,悄无声息的吞噬着残存的理智和勇气,直到把人逼疯。

我暗骂一声,紧紧的抓着胸前的绳索,努力的把心神专注在手脚上,控制着身体的平衡,快速向下滑落,降了有二十多米的距离,发现附近的石壁上又有一些蛛网一样的白丝出现,这些丝线一簇一簇的挤在石缝里,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些棉絮一样。

在这片丝状物之间,三三两两的人形头下脚上,呈倒悬姿态,贴在石壁上,微微露出一个浅浅的轮廓,这些人形的外表已经被无数碎裂的石片覆盖,肢体和五官俱已模糊,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样子。

我向周围看了看,无意中发现右边的一个人形轮廓已经被割裂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口子,一些半透明的红色黏液正汩汩的向外流淌着,里面隐约能够看见一片白花花的东西,被光线一扫,那片白花花的东西似乎还微微的颤抖了两下。

我匆匆看了一眼,继续向下滑落,降了有五六米的时候,脚上突然传来一股软软的触感,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缠满了白色丝状物的人形轮廓,那些白丝非常有韧性,踩上去就像是绷紧的弹簧一样。

我小心的降到了人形轮廓的胸口位置,看到上面的白丝似乎有一些切割的痕迹,只不过白丝太多,韧性也比较大,割到一半就放弃了,我在对讲机了问了问,祝茜说那些切割的痕迹是她留下的,她原本把人形轮廓切开看一看,不过手上的工具不给力,就放弃了。

我看了看眼前的人形轮廓,小心的向一旁挪了过去,抽出猎刀对着人形的腹部划了下去,包裹在外面的白色丝状物纷纷向两侧坠落下去,我按了按人形轮廓的腹部,发现竟然是软的,干脆抓着猎刀斜插进去,谨慎的向下剖开。

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覆盖在人形轮廓外面的石头竟然只是一层看起来跟附近的石头一模一样的硬壳伪装,剖开之后,里面是一层半透明的淡粉色薄膜,薄膜里面似乎有一个头下脚上卡在里面的人,我轻轻在那一层淡粉色的薄膜上按了一下,那人像是触电一般微微抖动了一下,吓得我差点把手里的猎刀掉下去。

看着里面疑似人形的东西,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嘴角不自觉的抽搐起来,背上一下子麻了一片,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用力的抓着外层的硬壳扯开一个大口子,然后轻轻的把猎刀的刀尖贴在那层淡粉色的薄膜上。

薄膜里面的液体微微的晃了一下,我心里一惊,抓着猎刀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似乎倒着挂在里面的人还活着,填充在薄膜里面的液体也随着这人的呼吸微微的浮动着。

我心里一狠,手腕微微发力,那层薄膜发出“噗嗤”一声轻响,我赶紧撤回猎刀,薄膜上顿时出现一个牙签长短的裂缝,一些半透明的红色液体顺着细小的口子微微向外流淌出来。

我小心的收回猎刀,通过对讲机把眼前这东西的变化告诉了其他人,对讲机里沉默了一会,传来了童老爷子的声音,他告诉我先不要离开,仔细的看看石壁里面有没有那种红色的根须。

看着那些半透明的液体越流越多,我心里不禁也有一些发寒,赶紧踩着岩石往一旁躲了躲,那些半透明的液体就像是暗河里的水一样,一刻不停的从

薄膜上的裂痕里渗流出来。

随着里面的液体逐渐减少,倒挂在里面的东西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我一手抓着了缆绳,一手握着猎刀,紧张的盯着眼前的变化。

随着那东西的抖动,薄膜上的裂痕一下子又变大了几分,里面的液体渗流的速度愈发加快,猛然之间“呼啦”一声,黏连在硬壳上的淡粉色薄膜像是一块破塑料布一样,从上到下扯开一个硕大的口子,里面残留的半透明液体顿时向下崩洒开来,我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腿上还是溅上了一大片液体,紧跟着眼前白光一闪,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像是脱了壳的蝉一样从石壁上滑脱下去。

“啊,什么玩意,浇我一头。”黑暗中孙柏万大喊一声,紧绷的缆绳顿时一振:“老陈,你在上面搞什么,我去……”

“什么东西!谁,是谁掉下去了?”麻雷子的声音透过黑暗远远的传了上来:“搞什么,刚才是什么东西。”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人形轮廓,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半天才慢慢恢复过来,赶紧通过对讲机把我这里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然后又告诉童老爷子,人形轮廓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红色的根须,只有一些旋钮形状的小尖刺,而且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快,刚才掉下去的东西我也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老陈,你搞毛线啊,我刚洗过头。”孙柏万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这些黏液要是有问题,我肯定第一个玩完,我现在觉得自己身上全是土腥味。”

“不会的。”小白温柔的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娇`喘:“那个,我身上也有一些,这些东西应该不含毒素,但我不知道吃下去有没有问题,所以还是尽快下去冲洗掉,以免产生不好的后果。”

“你们等会小心点,绳子沾了不少那玩意,滑的厉害。”孙柏万悻悻的说着,举起强光手电搜索着我的方位:“刚才半条命差点吓没,赶紧下去看看,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你别说话了,免得流到嘴里。”童老爷子微微的喘着气,低沉的说道:“赶紧先下去,万一现在出现什么异常,咱们可逃都没地方逃。”

听着童老爷子略带颤抖的声音,我心里不禁一阵一阵的后怕起来,我们现在距离地面还有多远也还不知道,大家就像是一串蚂蚱一样,悬在无边的黑暗里,一旦有什么东西攻击我们,那可真就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了。

我往上看了看,韦家成在我上方两三米的地方牢牢的抱着缆绳,死死的盯着我眼前已经变空的人形轮廓。

降到三分之一的时候,他已经有些不行了,非要让我在他能看到的地方,说看见人心里才踏实。

见到我看他,韦家成哭丧着脸对着我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我赶紧往下走,我点了点头,刚往下滑了一两米,就感觉一股尿骚`味顺着缆绳就流了下来,抬头一看,韦家成两条腿紧紧的缠在缆绳下,裤腿已经湿了一大半。

“没好意思,没好意思。”他小声的说着话,整个人像是八爪鱼一样死死的箍在缆绳上,两`腿`之`间的尿却再也憋不住了,顺着绳索“哗哗啦啦”的洒了下来。

挂在上面的韦家成一动也不敢动,只不过吓出来的尿却是怎么也憋不住了,我赶紧低下头快速向下滑坠,绳索上的尿液急速奔流着几乎不给我片刻的停歇,不到一会儿,手上就变得又骚又滑。

“我去,老陈,你又在搞什么……尿!谁尿了?”孙柏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似乎他已经降下去有一段距离,声音嗡嗡的有些发飘:“我的妈呀,快快快,又是洗头又是洗澡,有完没完,到底还有多远啊。”

对讲机沙沙响了两声,祝茜憋着笑匆匆喊道:“我已经到底了,大圣,我看到你了,二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