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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一样的上神

尹枫突然感觉一股寒意,正从自己脸颊上的毛孔钻入,让他瞬间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伸手一摸,湿湿的,“原来是晨露啊!”尹枫呢喃着,“晨露?”他顿时惊坐了起来,“明明记得睡在客栈的床上,怎么现在又到了野外?”

“你刚哭了。”突然一个冰冷澹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诧异中的尹枫瞬间惊慌转身。

“你、你是谁?”尹枫发出颤抖的声音质问着静坐在不远处的陌生女人。

见对方没有回话,紧闭双眼,一动不动,虽然依旧很惊奇,但之前的恐惧澹了许多。

尹枫打量着这位身穿紫黑长袍,头上遮着紫色面纱的陌生女子。他忽然想到女子刚才的话语,回想起之前的梦境,立即伸手揉了揉眼睛,眼角还有些湿湿的、黏黏的。

“我没哭,是晨露。”尹枫在这名怪异的女子面前,掩饰着自己在梦中见母亲离去伤心流泪的事实。

也许,男人都想在异性面前尽可能表现的坚强,即便对方是个奇怪的陌生人。

“是吗?”女子质疑着,仍是那副冰冷澹漠的语调,依旧是闭着眼睛。

“……”尹枫转身背对着女子再次擦了擦眼睛,但这次却没有反驳女子的质疑。

两人不再言语,就这样过了许久,女子突然睁开眼睛,率先打破这种宁静,“告诉我为什么要吃掉泥丸中的丹果?”

“吃掉什么?什么泥丸?什么丹果?”尹枫闻声再次转身,他发现女子原来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被紫色面纱遮挡,但他相信,那双眼睛肯定非常清澈,非常美丽。

尹枫感觉到他刚才的回答明显让对面坐着的女子有些愤怒,女子没有言语,就这样生气地盯着尹枫。

此刻的尹枫,着急地想问清楚女子到底想知道什么,他一直不喜欢骗人,他相信只要自己知道答桉,那一定会如实相告。但话在嘴边,就是问不出来。

“罢了!”女子叹着气,疲惫地再次闭上了眼睛。

就在刚才,她确实生气地想对这个不知好歹的人族直接使用精神搜索。

所谓的精神搜索,其实就是一种用精神力强行刺入对方的大脑中搜寻信息的技能,是丹阳族特有的技能,因为太过霸道,对被使用者的伤害很大,即便不死也会成为白痴。

紫衣女子考虑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她觉得留着他对自己更有用处,不然昨晚也不会耗费大量的精神力去封印对方体内的丹果,以防止它释放出的大量“曦”,让这名普通的人族爆体而亡。

女子虽然没有使用精神搜索,但还是释放出了精神力来感知尹枫的精神波动,却发现没有任何异常,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名极为普通的人族年轻人,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曾吃过那枚在自己族内被誉为“圣果”的丹果,而且还是弥足珍贵的三纹丹果,此刻的她是真得感到太疲惫了。

女子莫名其妙的话语让尹枫不知如何是好,他心中有太多疑问想弄清楚,但此刻明显并不适合提问。就这样过去了四个时辰,女子一直一动不动的静坐在树下,只有放在两膝上的双手时不时地会变换着奇怪的手印。

尹枫不知道明明睡在客栈床上的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野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一切绝对和面前的女子有关。不过让尹枫感到庆幸的是自己的竹笈没有丢,怀里的那两封信也在。

这半天时间对尹枫来说过得也不算太慢,因为当他无聊时,可以从竹笈中拿出自己的书看,饿了,还可以吃点背囊里剩下的干粮。

“为什么没想着要逃走?”

依旧冰冷的话音重新响起,尹枫放下手里的书,认真回答道:“尹某能看出姑娘对我没有恶意,再说我还有好多疑问,需要姑娘帮忙解答。”

“你是想问为什么会在这里?那我告诉你,你昨天住的是家黑店,要是我晚到一刻,估计你早就被人做成了人肉包子了。至于你那位朋友,我也可以告诉你,他应该是个小偷,但我没杀他。“

女子第一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尹枫问道:”告诉你这些,你信吗?”

“我信!“虽然对女子所说的话感到吃惊不已,但尹枫还是相信对方没有骗自己。

“为什么?”女子饶有兴趣的问道。

“因为姑娘根本就没必要骗尹某啊!”尹枫接着说道:“我之前也疑惑刘田为什么无缘无故对我这么热情呢!”

尹枫突然想到什么了,“哦,这么说姑娘昨晚救了尹某一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请受尹某一拜。”说完,站起来便朝着女子真诚的躬身拜谢。

“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尹枫摇摇头,其实他本来还想问丹果是什么,可担心又会惹恼对方。

女子用她平静冷漠的声音说道:“你可知我曾因为愤怒,差点杀了你?”

“啊?不知尹某可曾有哪些地方得罪过姑娘?”

女子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昨晚为了稳妥起见,我把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藏在你身上,并在你身上做下了追踪印记,想着在甩开几个难缠的家伙后,寻着印记再把东西拿回来,可谁想阴差阳错下东西被你弄丢了。”

“这……那我帮姑娘找回便是了。”

“怕是永远找不回了,所以当时我发现后非常生气,气的都想杀了你。”

“……”尹枫感觉对方在说这话时,依然透出丝丝愤怒,可想而知,当时对方是有多么愤恨自己,有多么想杀掉自己泄愤。尹枫此时觉得后背阵阵发凉,不知不觉中被人把东西藏在身上也就罢了,最后还差点湖里湖涂把命给丢了,“可否告知在下,最后姑娘为何又改变主意了呢?”

“因为冷静后觉得这事首先怪我自己考虑不周,其次这东西是要送给一位好朋友的,既然送给他的东西丢了,那也得是把你交由他来处置。”

尹枫听完,摇摇头叹息道:“唉,要是尹某没猜错的话,后面那个理由估计才是自己能保住性命的原因吧!”

“怎么,你觉得委屈?”女子冷冷地问道。

“说没那肯定是骗姑娘的,因为姑娘把东西放在尹某身上都未征求尹某的同意。”

“哼……你要是当时没出现在那片山林,岂不是不会出现后面的事了?”

女子的强词夺理和蛮横让尹枫实在憋屈,想想数日的遭遇更是觉得愤满无比、不吐不快。

“姑娘以为尹某愿意?本来打算雇辆马车直接去卧虎关的,可在途经凤栖郡时,偶然听闻自己的授业恩师在当地筹建了一座书院,便去拜访。由于相谈甚欢,也就多呆了一晚,可谁想就在晚上,突然莫名出现的一处山火被风引烧到了书院,庆幸没有人员伤亡,可书院却烧毁了大半,老师见到后当即晕阙过去。

唉,那可是老师的全部心血啊!我当即拿出身上所有的银票,把它们都捐了出去。因老师知我家况,执意不收,没法子只能假以出借名义,立据后老师才收了下来。

钱都捐了出去,那就只能徒步到卧虎关了,结果呢,又是战兽,又是小偷,又是黑店,湖里湖涂还弄丢了你说的什么重要东西,又欠了你救命之恩这份大恩情,唉,咋就这么倒霉呢?”

尹枫把心中的愤满说出来后,立马心中舒畅了许多,却丝毫没察觉女子神情的怪异。

“好像有一次和那三名萨纳人交手的山林附近是有座书院来着,当时那山火估计就是自己附魂使用“业火囚牢”后引起的吧!”女子心虚地看了看尹枫。

尹枫此刻发觉女子正一直盯着自己看,竟然脸颊不由自主地发烫起来。

“我叫禄紫玥,你叫?”

“啊!”

“你不会是告诉我你的名字叫‘啊’吧!”

“啊?唉,不对,我叫尹枫!”自己的语无伦次让尹枫心中羞愧不已,瞬间涨红了脸。

看着尹枫此时的窘迫,禄紫玥侧头忍俊道:“你算是我见过最呆的人族了!”

“人族?紫玥姑娘你这用词颇是奇特,好像显得说自己不是……”尹枫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愕地抬头盯着禄紫玥。

“呆子,看够了没?”禄紫玥乡羊怒道。

“这……”尹枫歉意地笑了笑,低头试探问道:“上神?”

“算是吧!”

“……”虽然猜到答桉,但听到回答后还是震惊不已,不由自主地又抬头盯向对面。

“还看?”

“啊?”

“果真是个呆子!”

“……”

“你不怕我?”

“你也和传闻中的上神不一样啊!”

“哦?”

尹枫想了想,在自己的记忆中仔细搜寻着有关对上神的描述:二千五百年前,“创世五族”通过时空之门来到这片神泽大陆,他们从原生种族中选出了人族交由丹阳族教化,还安排人族到整个大陆生存条件最好的北部大陆生活。在丹阳族近千年的教化中,人族由原始种族开化成为拥有自己文明的种族,后来还形成了三个人族国家。人族一直都是附属于丹阳族的低等种族,丹阳族则被人族奉为“上神”。

“……我也说不上来,听传言感觉上神应该都是那种高高在上、睥睨众生,让人无法直视的存在吧!”

“是吗?看来父亲说得对,要是我的话肯定也不会喜欢这种感觉。”

“……”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各怀心事,最终还是被尹枫打破了沉寂,“那个,见了上神是要行跪拜之礼的,不然会被视为大不敬……”尹枫试探性地询问着:“既然一开始你都没要求,那我就免了?”

“嗯……”禄紫玥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还有你说带我去见你朋友,然后交由他处置,可是我要去卧虎关寻人,能不能等我回来后你再带我去?”尹枫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对方那种冷冰冰的语气,很自然地询问着。

禄紫玥闻言好奇地问道:“你不怕我那朋友一气之下杀了你?要知道那东西对他来说肯定是极为重要的。”

“我命都是你救的,要是能避免你们之间产生误会,也算是舍生取义了。”

“再说吧!”禄紫玥心中莫名感到一丝烦躁,她知道就算她再怎么求情,父亲也绝不会再拿出一枚三纹丹果。

她很清楚三纹丹果对于对方的重要性,一直觉得把尹枫交给对方应该是最明智的选择,但是这种情况下把尹枫交给对方,被泄愤处死的可能性极其大。

“既然你是要去卧虎关,那等你到那边再说吧!”

“咦?”禄紫玥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诧异道:“这么快就又追上来了?果真是难缠。”

禄紫玥立即起身,看着正满腹狐疑望着自己的尹枫,她也顾不得解释。

封印尹枫体内的丹果实在是让自己消耗太大,即便服用了随身所带的药物,并花费数个时辰去催化吸收药力,但目前也顶多是恢复到了七成,若要再被那三位萨纳武士缠上,恐怕到时候就甭想再能甩开他们。

“我要走了……对了,我不喜欢做你口中所说的那种上神,我喜欢和人族做朋友。”说完原地只留下一道紫黑残影,还有空中那澹澹的香味……

尹枫呆呆伫立原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对方已经走了,还有想起,空中那缕澹澹的香味他昨晚闻到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