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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初恋

正月十三下午,莲花中学新学期第一次教职工大会在下午三点准时召开,由于于校长和李艳的私奔成了公开的秘密,大家对宋主席坐在主席台上主持会议并不十分吃惊。宋主席也没作过多解释,只说是教育局的工作安排让他暂时主持学校工作。

会议结束后,银萍把东方铭叫到广场边的樟树下,交给他一个包装漂亮的盒子,说是李艳让她交给他的。东方铭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金灿灿的保时捷手表。银萍说放寒假那天,如果东方铭能够送李艳去火车站,她就不会答应于校长开车送她回宜宾老家了,故事将会是另外一个结局。

东方铭惨然一笑,摇摇头说如果让李艳选择一百次,她还是会选择于校长。银萍觉得东方铭和所有人一样误解了李艳,她并不是爱慕于校长的权势和地位,而是折服于他的成熟和魅力,最终决定嫁给他是因为他能够为了她抛弃一切跟她重新开始。最后,银萍问东方铭放假那天为什么一直不接李艳的电话,是不是跟张丽娟在一起。东方铭不置可否地回答道:“这些并不重要,我那天去干我该干的事去了。”

回到宿舍,东方铭把玩着李艳送他的那块手表,如果那天他不去张洁家而是送李艳回家,那么现在李艳的准新郎真的就会是他东方铭吗?李艳是真正适合他能与他风雨同舟的人吗?他们彼此吸引对方的除了外貌还有什么?一见倾心的爱情会有美满的结局吗?

突然,他发现手表链条的纽扣上刻着两行字:“心是双层网,中有千千结”,现在,他明白它的真正含义了。

东方铭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他的初恋,他曾经喜欢个一个女孩,但他压在心里从没对任何人说起过。高中毕业那年,东方铭到王刚家里去玩。王刚家里有一套复杂的音响,东方铭一个人在书房里翻找着磁带,他想找一盘孟庭苇的歌来听,但很久都没有找到。

“东方哥哥,这盘磁带好听”一个甜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东方铭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举着一盘磁带站在门口,乌黑的长发下面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满含热情地望着他。洁白的脸庞被衣裙映上了一层红晕,门外的微风吹起了她的长发和裙摆,就象天上飘来的一朵红云,整个房间突然明亮了不少。

东方铭愣了几秒钟才反映过来,连忙从女孩手中接过磁带,居然是孟庭苇的《风中有朵雨作的云》。

“你喜欢听孟庭苇的歌?”

“嗯,可我哥不喜欢,他只喜欢听男歌星的歌,特别是王杰的歌。现在他出去了,我们来听听这首歌吧?”

东方铭把磁带放进音响里,房间里很快就响起了孟庭苇温婉空灵的声音。女孩一边整理书架上东方铭弄乱的磁带一边跟着哼唱,东方铭冲她不好意思地一笑,也跟着收拾起来。

“冬梅,你又在放这个糜糜之音哇?”王刚从外面走进来,啪的一下就把磁带取了出来换上了王杰的《英雄泪》。

女孩把手中的磁带使劲一掀,刚整理好的两排磁带就象多米诺骨牌一样哗啦啦地全部倒了下来。

“哥,你太专制了,这么好听的歌都不让听。”女孩走过去拣起桌上自己的磁带,努着嘴走出了书房。

“你这家伙!”王刚冲她的背影扬起了手,笑了一下又放了下来。

王刚告诉东方铭这是他妹妹冬梅,正在莲花中学读高一,成绩还不错,就是特别喜欢看三毛的小说。王刚害怕她早恋,就联合父母没收了她的小说,为此她离家出走了三天,吓得全家人不敢再干涉她了。

东方铭说就是看点小说听听音乐没什么大不了的,叫王刚不要太担心。王刚说因为妹妹长得漂亮,初中时就不断有男生给她递纸条写情书。王刚曾多次教训过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但打倒一个又站起来两三个,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叫妹妹坚决不理睬他们。王刚指着挂在墙上的双节棍,说自己的拳脚功夫就是在收拾这些兔崽子们的实战中练出来的。

当天下午东方铭就离开了王刚家,在等待高考成绩的煎熬中,他脑海里时时会出现这个云一样的女孩。他觉得自己很卑鄙,居然喜欢自己好朋友的妹妹。他想忘掉她,但只要一听到那首《风中有朵雨作的云》,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次美丽的邂逅。

那只是一种单相思,算不上恋爱吧,李艳才是自己的初恋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