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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凛冽

惆怅冷听长夜雨,弦歌唱罢出寒鸦。

银屏金烬空流彩,铜镜朱颜见落花。

鲛泪轻弹三寸远,红尘重恨几分差。

无情千古冰心月,偏照春香到谢家。

到了龙城,白丁香去求迟家大少爷。迟致诚一看白丁香来了,头就疼,恐避之不及,只是应付。倒是程凝烟一听,还可怜白丁香,派人请哥哥程新。

程新一听事情来龙去脉,就对丁香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赶快求段家和江家。据我所知,布太太和布先生,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多住三个月。而且布家的势力不小,如果简单去报警,不找关节,怕是不行。我们程家是做买卖的,这件事怕是不能帮了。”

白丁香点头称谢。

白丁香带上钱去江家。江晨一见她,是百般地不自在。生怕妻子误会。江母也和江晨一样。江父知道白丁香的来意,一套官话,会派人去找,云云。虽没吃闭门羹,也吃了软拳头。自然与三年前的亲切不同。

白丁香向龙城警察局报了案。那些吃俸禄的黑衣客哪里有闲心管这些,问急了,当头的也只说警力不足,云云。害得白丁香在布家外整整呆了半个月。

布家不是普通人家,上着电网,哪里是丁香能看得到的。余婆子便想方设法地与布家仆人厮混,才知布太太月底就要离开龙城,说是带孩子去上海找丈夫。

白丁香没看到孩子,对布家也只能是怀疑,一听布太太月底就走,急得差点吐了血,一下子病倒了。姜珍珠与李爱媛来看白丁香,知道了她的事。他们便想方设法地去联系布太太,带白丁香看一眼布太太的孩子是不是阳儿。

回家,姜珍珠就求程新。程新不愿妻子裹进去。他说:“白丁香只是你同学,又不是咱们的亲人。没必要为她大动干戈。要靠势,布家一个外地的,自不如我们程家。可是为了一个白丁香,咱们真的没必要出头。”

姜珍珠一听就知道丈夫有主意,连磨带求的。程新才打了一个电话,安排妻子与布太太第二天见面。

第二天,丁香被姜珍珠打扮成一个仆妇的样子,随她进了布家。布家虽无段家之势,程家之富,但比一般人家还是富有了很多。她但见一个带着珍珠项链的太太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粉嫩嫩的,脖子里带着一个银锁。

“程太太啊,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我早就想拜访布太太,就是没时间。哟,布太太这孩子真漂亮。”

姜珍珠的称赞让布太太很高兴。

“看,他笑了啊,”姜珍珠逗弄着。

“看不出,程太太这么喜欢小孩子。”

“是啊,我喜欢漂亮的孩子,让我抱抱好吗?”姜珍珠的一脸恳切让布太太没法拒绝。如果拒绝,就显得太心虚了。布太太把孩子递给她。

她一抱,故意说:“哟,小花,我觉得怀里湿湿的,你看是不是孩子尿了啊。”

白丁香顺势抱起孩子,解开包被一看,不是阳儿是谁。阳儿脖子上的银锁还是迟致诚给的那条。

白丁香抱起孩子就要跑。

“程太太,这是怎么回事?”布太太怒了。

“小花,你莫不是疯了。”姜珍珠喊道。姜珍珠知道布太太家至少豢养三四个护院,都带的是盒子枪。若是布太太下一声命令,丁香非射得成了刺猬不可。

“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白丁香紧紧地抱着。

布太太的护院们都包围了她。他们腰里的盒子枪都等着布太太的命令。

“你放下我儿子。”布太太说道。“如果不放下,我只能把你关到警察局。”

“这不是你儿子,是我阳儿。”白丁香和抱着自己的命一样抱着孩子。

“胡说,这是太太的儿子。这个女人也太无礼了。”一个女人说。

布太太示意她打电话。不一会儿,姜珍珠和白丁香华丽丽地带到警察局。

孩子又被那布太太抱走了。

“我冤啊,那是我的孩子!”白丁香大声哭喊:“她是坏人,偷了我的孩子,还活生生地把孩子从我怀里抢过来!”

一个警察说:”你安生些。布太太怎么是你说的那种人。如果不是你抢了人家儿子,布太太怕儿子受伤,象你这种贱妇早吃了枪子了。”

“你胡说。是她该吃枪子。她抢了我儿子!”白丁香哭得是声嘶力竭。

“哭丧哪,真他妈的闹心。”那个警察骂道。

“她就一个失心疯,你和一疯子叫什么劲儿。”另一个警察说。

姜珍珠被丈夫保释。看着白丁香在狱中流泪,不由得难过。

“不让你管,你偏管。记住,没有下次了。”程新头也不回地带走了妻子,根本不管白丁香的死活。

不知过了多久,白丁香睡着了。突然被人叫醒,“白丁香,你走吧。”

白丁香站在警察局外,看到了江晨。

“江晨哥,我冤啊,那个布太太从我身边抢走了阳儿。你帮帮我,我求你,求你让阳儿回到我身边。不管多少钱都行,干什么都行,我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德的。”月色下,丁香的脸格外苍白,好似一个无神的女鬼。

“我知道。可是布太太有医院的出生证明。她有证人能证明那孩子是她的。”江晨简练地说道。

“我也有证据证明那孩子是我的。那个银锁是他大爷给他带上去的。还有,那孩子长得和布太太不一样。”丁香说道。

“那能证明什么。小孩都长得差不多,银锁满大街都是。如果你为了这个猜测让警察去调查,那不是太可笑了吗?”江晨说道。

“我明白了,这就是我求不动江伯父的原因。原来有钱有势,白的能说能黑的,黑的能说成白的。我领教了。”丁香用陌生的眼光看着江晨。

“你不想想,这件事出面的不是你,而是迟家的迟致诚。迟致义是傻子,可迟致诚是程家的女婿。他出面比你强得多。他为什么不出?这个原因,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不明白是什么事情让一个女人冲在前面,而男人龟缩在后?”江晨很凛冽,哪里有当年如沐春风的感觉。

“是我求错人了。”白丁香冷笑着,离开了江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