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中原人，除了马九思，就没有一个能打的吗？”
擂台上站着一个穿着华贵貂皮的彪形大汉，操着一口生硬的中原话。
回应他的是人群的沉默和叹息。
他猖狂地大笑起来。
“中原人，都是弱不禁风的小鸡仔，窝囊废！”
“二哥哥，他是不是突厥人？”苏檀月皱眉问道。
“应该是，我听我爹提起过，突厥人喜欢穿兽皮，而且长得五大三粗，生性粗鲁。”
看着那个突厥人猖獗的表现，寻烁的手握紧了缰绳。
听着人群的议论，他们大概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每到年关，京城的关公庙前，都会举办一场大型的比武盛会，来自全国各地的武功高手汇聚一堂，切磋武艺。
朝廷举办比武盛会，初衷是选拔人才。
很多高门贵族，也会在这个时候，特意前来观看。
有些武功高强，表现突出的，会被选走当护卫。
前三名还会直接获得参加武举的机会。
可是今年的比武盛会，本来举办得好好的，突然来了个突厥人砸场子。
“你听说了吗？这个突厥人可不简单，他是跟着突厥的和谈使团进京的，还是个大将军呢！”
“我知道，他叫赫威，是突厥第一勐士。”
“他是马将军的手下败将，有什么可狂妄的？”
“哎，可是除了马将军，的确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啊。总不能把马将军请来和他打一架吧？”
“没有人是不是？”赫威在擂台上威风凛凛，像是一头草原雄狮。
然后，他把头转向裁判席。
“喂，小侍郎，你还不赶紧宣布，我就是本次比武大赛的第一名！”
裁判席上坐着几个朝廷派来的官员，其中最大的就是兵部侍郎，姚宝章。
可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得罪不起突厥的大将军。
把魁首的称号给一个突厥人，简直就是打皇上的脸，他回去没法交差。
进退维谷，他愁容不展。
“底下的，还有没有哪位勇士敢上来，同赫威将军一较高下？”
一连问了三遍，底下都无人回应。
赫威粗声大气地嘎嘎怪笑起来。
“中原人，都是酒囊饭袋，不禁打，不禁打！”
“等马九思那老东西一死，我们突厥立刻血洗中原！”
这句话，引起了公愤。
“太猖狂了，他们吃了败仗，来和谈，还如此大放厥词？”
“真当我们中原没有人了吗？”
“要是马将军在就好了！”
“二哥哥，这个突厥人，真是欺人太甚！”苏檀月义愤填膺。
他的言语间，对马爷及其不尊重。
明明是马爷的手下败将，却表现得自己所向披靡似的。
姚宝章更是气得浑身抽搐。
马爷是他最敬重的大将军，却被这个莽汉诅咒早死。
他大踏步上前，“赫威，你别太得意，谁说我中原无人了？本官和你打！”
“你？你一个小小侍郎，也会功夫？”赫威轻蔑地说。
姚宝章比他矮了大半个头，气势自然输了三分。
可他也是武举出身的，也出过四五回兵，在战场上拼死搏杀，才换来了今日的功名。
“你别看不起人！”
姚宝章一杆长枪在手，摆开了架势。
底下的百姓都沸腾了。
“姚大人，好好教训教训他！”
“咱们中原人不是好惹的！”
“把他赶回突厥去！”
苏檀月紧张得抓紧了寻烁的袖子。
“姚大人，不是赫威的对手。”寻烁缓缓摇了摇头。
“啊？”苏檀月吃惊，“二哥哥，他们还没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三十招之内，姚大人必败。”寻烁说。
果然让他给说中了。
人们热血了不过一刻钟，姚宝章就败下阵来，手里的长枪也被赫威夺了去。
“卡察”一声，伴随姚宝章征战过沙场的长枪，断成了两半。
“二哥哥，他太过分了，一点都不尊重对手！”苏檀月气得直捶车厢。
“岂止是不尊重对手，简直就是不把中原放在眼里。”
一个听到苏檀月说话的路人咬牙切齿地说。
“哼，不自量力，回去再练上二十年，你也不是本大爷的对手！”
赫威狂妄得不可一世，人们唉声叹气，拿他无可奈何。
“就算马九思和本大爷单挑，他也不一定是本大爷的对手！”
“有本事，你们就把马九思给叫上来，别让他当缩头乌龟！”
听着他对马爷的一声声侮辱，寻烁终于忍无可忍。
“小月，你坐在车厢里不要动。”
说完，他足尖点地，如穿梭在云间的飞鹰，“嗖”地一声，就稳稳落在了擂台之上。
“中原有的是高手，只是不屑与你这个野蛮人交手罢了。”
他的声音清冽，威严，沉稳。
他与赫威的个头相差无比，虽清瘦了一些，却丝毫不输气势。
“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也敢来挑战本大爷？”
赫威见寻烁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样的毛头小子，他一个能打十个。
“还没交手，你怎么就知道我没你厉害？”寻烁冷笑。
“小子，不想被打得满地找牙，就跪下来叫我一声爷爷，爷爷我手下留情。”
赫威神色倨傲。
“要是你输了呢？”寻烁反问。
“笑话，大爷会输给你？”赫威短促地笑了几声。
“我输了，我自然会给你跪下。”寻烁轻松自若地说，“要是你输了，也要给我跪下，磕三个头，再给姚大人磕三个头，赔礼道歉。”
姚宝章没把握地看了寻烁一眼。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死。
刚才那么多高手都被赫威给揍惨了，连他这个武举人也不是赫威的对手。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大败突厥第一勇士？
他替寻烁捏了把汗。
“好，咱们一言为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谁也不许耍赖！”
赫威决心好好羞辱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寻烁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不屑一顾的笑容。
底下的百姓，刚才还在议论纷纷，这会儿都屏息凝神，看着二人。
“小子，选一样兵器吧。”赫威指了指旁边的兵器架子。
“对付你，还用不着兵器。”寻烁漫不经心地挑了他一眼。
赫威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小子，你找死！”
凌厉的掌风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