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烁话音刚落,草丛里就跳出一只体型肥硕的黑皮大野猪,张着獠牙,气势汹汹地瞪着二人。
苏檀月没怎么见过野兽,看到野猪那双黑黢黢的眼睛和堪比象牙的大獠牙,吓得连连抽气。
“别怕,小月,你会不会爬树?”寻烁不想放过这头从天而降的野猪。
“会……”苏檀月胆战心惊地问道,“二哥哥,这么凶勐的野猪,你一个人能对付吗?咱们还是赶紧逃跑吧!”
黑皮野猪示威般地嚎叫了几声,两只前蹄不停地在地上刨土。
野猪的叫声高亢尖锐,和可爱家猪的哼叫声大相径庭,苏檀月听得头皮发麻。
“小月,你爬到树上去,看我对付它。”寻烁放下背上的筐子,催促着苏檀月爬树。
苏檀月见寻烁丝毫不惧,只好后退几步,寻了一棵大槐树,猴子一样灵活地爬了上去。
她担惊受怕地朝地上望去,寻烁赤手空拳的,该怎么对付一只异常凶勐的大野猪啊?
只见寻烁不慌不忙,折了一段树枝,将尖头对准野猪。
野猪想先发制人,扬着两只獠牙就朝寻烁勐扑过来。
寻烁一个后空翻,躲开野猪的攻击,动作利落潇洒。
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到野猪的背后,纵身一跃,跳到了野猪的背上,两条有力的大长腿死死夹住野猪的脖子。
野猪腹背受敌,大惊尖叫,拼命甩动着肥硕的身子,想把寻烁给甩下去。
寻烁不给野猪反抗的机会,按住野猪的头,勐地将树枝插进了野猪的脖子里。
野猪皮糙肉厚,寻烁胳膊上青筋暴起,用了十足的力气。
只见刚才还威风凛凛的野猪,脖子里喷出一股浓血,摇摇晃晃几下,就“轰”地趴在地上,只能倒气了。
挣扎了几下,野猪彻底没了声息。
这一番熟练的操作,看呆了树上的苏檀月。
寻烁空手斗野猪,只怕连打虎的武松,也要甘拜下风。
“二哥哥……好厉害!”
“呵呵,之前我见过猎人猎杀野猪,往它脖子上一捅,一放血,它就没力气了。”寻烁有些得意地踢了踢地上死透的野猪。
苏檀月从树上跳下来,兴奋地说:“二哥哥,这么大一头野猪,够咱们家吃上两个月了!”
“那可不!”
“可是这头野猪这么重,咱们两个人搬得动吗?”苏檀月看着地上小山似的野猪,心里直犯难。
“这野猪估摸着也就二百斤,一点都不重。”寻烁一脸轻松地说,“小月,辛苦你背上我的大筐子,我背上野猪。”
在苏檀月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中,寻烁扛起沉甸甸的野猪,在崎区的山路上健步如飞。
寻家二郎的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一路扛着野猪进了村子,村子里的人见二人从山上满载而归,都羡慕不已。
“二郎,你可真厉害,我都连着三个月没见过山上有野猪了,你这一上山就猎到了野猪,运气也太好了吧!”
寻烁的唇角高高扬起,“那都是小月带给我的好运!”
苏檀月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说自己是小锦鲤,就是随口的玩笑话。
没想到寻烁非常认真地告诉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能猎到野猪,是小月带来的好运!”
回到家,家人们围着野猪,欢喜了好一阵。
苏檀月没闲着,带着寻烟烧了热水,将野猪放在大木盆里,烫了皮,刮了毛。
中午,苏檀月就做了红烧肉和排骨汤,还炒了一个猪肝。
野猪的肉质紧实,吃起来一点都不腻,一口咬下去,满口都是清甜的肉香。
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
这种大快朵颐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吃饱了饭,苏檀月拍着圆滚滚的小肚皮,搬了一个小板凳,在院子里晒太阳。
寻烁正要下地去干活,冯翠霞就叫住了他。
“二郎,这么多猪肉,咱们家也吃不完,你割几斤肉,给你钱大伯家送去吧。”
寻烁一听“钱大伯”三个字,俊俏的脸拉得老长。
“吃不完就挂在房梁上,晒腊肉,再不行就拿去集市卖了,给他们家做什么。”
苏檀月听寻烁这样说,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个钱家,应该就是寻家未来的亲家。
之前听寻烁提起过一次,他一直都不怎么满意这门亲事。
“二郎,你也大了,别耍小孩子脾气,咱两家虽然关系不如以前,可好歹还有门亲事呢。”
冯翠霞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见寻烁站着不动,就去了厨房,提了五斤肉出来。
“你去送吧,你钱大伯家日子也贫苦,见你送去了肉,肯定很高兴。”
“给他们家送东西,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寻烁绷着一张俊脸说。
一年前,寻烨上山采蘑孤摔断了腿,家里实在拿不出诊疗费,寻烁只好连夜赶到平安村,想从钱家借点钱救急。
谁知在钱家门口敲了大半夜的门,竟无人应门。
寻烁的一颗心,像是被冰水浇透了一般。
大哥出事前两个月,钱有为还舔着脸跑来借钱,说家里没钱买粮食,都揭不开锅了。
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就差给冯翠霞跪下了。
冯翠霞心软,于是咬咬牙,当了自己唯一的一只银镯子,换了几个铜钱给了钱有为。
一年多过去了,钱有为明知道寻家的日子更艰难,却丝毫不提还钱的事情。
这让寻烁几度产生退婚的想法。
可都被冯翠霞拦下了。
“二郎呀,钱有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芳芳是个好姑娘,你俩的亲事又是从小就定下的,就这么突然地说要退婚,你让芳芳的脸往哪儿搁?她走在村里,还不被人戳着嵴梁骨骂?”
冯翠霞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解,最终打消了寻烁退婚的念头。
见寻烁还是不肯去送肉,冯翠霞叹了口气。
“你不去,那我去吧。”
“娘,你身子这么差,走得了十多里的路吗?”寻烁孝顺,不忍心身体虚弱的冯翠霞受累,只好不情不愿地接过了肉,“我去送,还不成吗?”
寻烁走后,冯翠霞不好意思地对一直沉默的苏檀月说:“小月,真是让你看笑话了。二郎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性子太倔了,和他爹一模一样。”
苏檀月温和地笑着,“大娘,您说笑了,二哥哥这么好的人,我怎么会笑话他呢。”
正说着话,就见许云娟扶着腰出了屋子,连连干呕,脸都皱成了一团。
“大嫂,你怎么了?”苏檀月忙关切地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