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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卸磨杀驴

天气真的开始变的暖和起来,只是这行宫中的一行人,不知道有几个却依旧寒着心,龙帝吃了韵画口水混和的药,好了许多,可以携着龙骧的手一起登上了返都的车驾,不过时间提前了许多,是踏着月色悄然前行,仿佛是想要避开什么。

一行人悄然无声的在三天之后返回了离别十多日的帝都,龙帝在城都的门关下了车驾,他紧紧的拉着龙骧的手,抬头眯目的深凝着先帝亲书的“帝都”二字。

帝宫之人并不知道龙帝会这样早的回来,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前来相迎,就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各自回了宫殿,泯妃热泪盈盈的拉着龙骧不言不语,仿佛韵画和黎黎都如空气一般。

过了好长的时间,泯妃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这才吩咐常公公带着龙骧沐浴更衣,服侍他就寝,看着龙骧的背影,她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用手轻轻的拢了一下飘落的长发:“韵画,先安排这位姑娘住下吧,这里的一切还是由你作主,我稍作休息,得去帝君那里……”

“泯妃娘娘,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先回后殿去收拾一些药,然后利用这个时间,你也沐浴更衣吧,一会儿我来前殿。”韵画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黎黎,又说道“黎黎毕竟是一国公主,和我住在一起可好?”

“不好!龙骧日后必总去你那里,她在那里不方便。”泯妃直接回绝。

“娘娘,龙骧的命是公主的皇叔救的,黎黎公主又不远千里护送龙骧回来,咱们有些事情……”

“不过是送到了南楚边界,后来不是韵棋护回来的么?也没有人规定有救命之恩,就一定得娶了报答吧?再说了,你和龙骧还没有大婚,难道先收个妾在屋子里?你不要面子,别人也会说龙帝与我太过于刻薄了吧?”泯妃依旧是武将悍风,一点婉转的话都不会说。

“娘娘,此事儿我们后议,还是先按先前安排的分而行之吧,黎黎我先带回去,到底住在哪里,明日再说。”韵画说完这话,成带笑意施了一礼,拉着黎黎就奔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一边走一边说道:“泯妃娘娘,刀子嘴豆腐心,她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怕我受了委屈,其实话说的再白一些,不过是因为这次五殿下回来与我哥哥有关,她不想让别人说她卸磨杀驴罢了,在皇宫之中,这样的人…其实更好接触,因为她不会攻于心计,反而让咱们过的不累!”韵画急步前行,小心劝解。

黎黎并不吱声,但是含在又目的泪水已然是忍不住了:“我不知道殿下是指了婚的,而且知道后也没有想让自己为正妃之意……”

“这件事情,你不用多想,只记得守护好自己、守护好龙骧就好,记住我说的这句话的前句,你如果守护不好自己,拿什么来守护他?”韵画话语落下之时,二人已然来到后殿。

心和意正站在门口皱眉相望,看着她们二人一起回来,才放下了些许的心,眉毛也舒展开来:“公主也住在这里么?郡主?”心问道。

“嗯!暂时先在这里落脚,泯妃娘娘那里我还得去说,心,你安排她去东厢房吧!”韵画一边说一边往西厢房走去。

虽然是后殿,却也是规格正统,东厢房是正殿,而书房和药间全被韵画安排在西厢房,这样的安排让心一愣,意在后面掐了她一下,她才反映过来,韵画确实是这样安排的,便拉着黎黎往东厢房走去,看着黎黎微红的眼圈,便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委屈。

外面的下人惊慌地通报高家世子云龙前来拜会之时,韵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意料之外的拜访,过于早了一些,这个时间来宫中证明他送了龙驰到素宫就直接来了藏英阁。

毕竟消息都已经传开了--龙驰不知道什么原因出了帝都,并死在离帝都数百里的沆镇。

高云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卸下战甲,布衣纶巾,看着就象是一个普通的文士,只因嘴角那抹不知道是喜是忧的笑意稍稍的显出这个官家世子的与众不同来。

一进殿中,他盯着韵画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刘司长回来了……肖姑姑死在镇抚司的狱中。我想知道这件事情与你是否有关?”

“世子取笑了,我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心还能牵挂一下肖姑姑,而且她与已然没有任何价值了。”她尴尬的笑了一下,呼人奉茶,又等世子浅饮了几口才开门见山的问:“世子这样急冲冲而来,是什么原因让你认为这件事与我有关呢?”

“怎么?郡主以为我的想法是不对的,重了郡主,再没有人见过她,而且她与郡主长谈许长时间,我想是不是有些事情,郡主想让她封口呢?有的时候,死人才会守口如瓶!”高云龙瞪着大而圆的双目。

韵画一怔,不知道应该怎么样的回答他,究竟是表明确实和她有些关系?还是趁机撇清关系?

然而随后她却看见高云龙笑了笑:“许是我多心了,郡主确实无暇顾及,只是不知道她那日说了什么?”

“你是想知道她说了什么?还是……”

“如果不方便相告,也就罢了,刘司长已经来了宫中,听说现下正在昭阳殿,龙驰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我心里当然希望这一切与郡主都无关系……”高云龙好奇的目光踌躇了一下接而道来:“我急着赶来,也提前知会一下郡主,如果问到什么,郡主也好应对。”

韵画听了此言,方才绽开一张紧绷的小脸,笑道:“我明白了,多谢世子。”话音刚落,只留下一抹素布表影。

韵画和泯妃去昭阳殿的时候,龙帝正与刘司长密谈,两人等了好长时间,才通传入内,在韵画与镇抚司刘司长擦肩而过之时,刘司长终于眯起双目,仔细的打量了韵画一翻,目光虽然奸诈,但韵画心中明白,此人对自己并无恶意。她笑而颔首。

龙帝的气色好了许多,但是更多的却是丝丝怒意,秋公公正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微微的有些颤抖。

“臣带韵画给帝君请安!”泯妃娘娘道。

“……”龙帝欲言又止,摆手让起。

“帝君,我送药来了,想先为帝君查一下脉,可好?”韵画问道。

“过来吧!”龙帝终于开口,可是火气依然不小的样子。

韵画轻轻放下帝君的外袖,十分高兴的说道:“看来药真的对症,帝君从现在开始,一天一粒这个就好!七天保证你啥事儿都没有了。”韵画施礼说道。

“好!”龙帝的口气缓和了许多。

“他怎么了?”韵画又问。

“没怎么的!小事儿!”龙帝不想过多深说。

“我最羡慕帝君的是什么?帝君可知?”韵画伸手摸着龙椅上的龙头握手。

“帝位不曾?”龙帝目光一凌,双眉拧起。

“我一个丫头片子,怎么的都不会羡慕这个!帝君再猜猜!泯妃娘娘总说帝君无所不知……”韵画继续拍着马屁。

帝君有点不知所以的摇了一下头。

“唉!羡慕帝君有这样的一个好臣子,一个以臣心、爱心对待帝郡的泯妃。”韵画故作老态叹道。

“……”

“还有这样一个老奴,那天帝君生病,他脸上的挂念和焦急可不是装的,忠君一心之人,实在是太难碰了,更何况这样一个人,不参与朝堂,不宦宫事,古往今来多少宦官祸政害国的?”韵画一边点一边说道。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走近了龙帝一步,贴着他的耳边说道:“我听说,他连对食、外宅都没有呢?就住在后面有监房之中,屋子都没有我的侧殿大!帝宫总管呀!大内总管呀!”韵画小声的喃喃着。

龙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个小破丫头片子!”假意的咳了一声:“你……起来吧!我也没让你跪着,自己去后堂领板子!”

“啊?那可不行,他一个对你一心的死心眼,你这要他自己领板子,他不得把自己消死?”韵画直了直腰,撇嘴道。

“那我还得给他规定个数?”龙帝问她。

“也不行,打了板子,怎么服侍帝君吃药呢?这药交到别人手里,我也不放心呀,如果喂错了…或者让别人换了……”韵画说完这话,还摸了摸脖子。

“我还没有大婚呢,帝君说这次回来,就要定日子……”

“你就这么恨嫁?”龙帝终于有些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也不是恨嫁,这不是为了帝君么?只能把自己舍出来,要么帝君真的一生气,把他给处置了,明个再后悔,那我这药不是白送了?一身的功劳会没了?”韵画有些委屈的样子,又接着说道:“帝君一不高兴,泯妃娘娘也会心疼,她一心疼,再把我的嫁妆给抹了,那我可就吃了大亏了,这么笨的事儿,我可不能做!”韵画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泯妃的身边,很自然的把胳膊挎在泯妃的臂弯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