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辰烟抬手摸了摸自己地额头,抬头冲他傻笑,“可是我的额头一点也不热啊,摸起来温度刚刚好诶。”
厉泽川看着她满脸傻气的样子,冷冷道,“别废话了,赶紧穿上外套跟我下楼。”
眼看着厉泽川态度坚决没有一点回绝的余地,辰烟赶紧拉住他的袖子做最后的挣扎,“哎!我现在浑身都没有力气,脑袋也晕晕得很难受,我真的不想走啊……”
厉泽川看着她这个苦苦哀求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黑眸不耐的睨着她,“不想走?难道你还指望我把你抱下去?你在做什么梦。”
呃……
辰烟有些难堪的笑了笑,眼珠一转突然灵机一动,故作委屈的苦着脸,“哎呀,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嘛。”
厉泽川冷冷的睨着她,仿佛是要看她还能耍出什么把戏。
这个女人真是让自己惯得越来越娇气了,生病去医院这么点事都要拖拖拉拉的撒脾气。
辰烟看他没有再催促,赶紧道,“人家是想你不是有好多私人医生嘛,你能不能叫他们过来帮我看看呀?我真的是好难受,一步都不想走,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厉泽川定定的瞪着她,毫不留情的讽刺她,“难受也是你自找的!”
这女人简直就是蠢到家了,谁会在有暖气的屋子里一下子盖三床被子的?!
她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辰烟似乎总是有办法挑起他的怒火。
厉泽川突然探究似的望着她,一把扳过她的脸仔细打量。
辰烟正在发烧,脸上的温度也有些微微的温热,肌肤细细软软,像是一团刚做好的糯米糕。
厉泽川低头靠近她,鹰般锐利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似乎要从她眼底看出什么破绽。
厉泽川就这么勾着她的下巴直直的与她对视,辰烟虽然擅长撒谎,但是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和这个男人对视。
他这个男人简直深不可测,在商场上叱咤风云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
他的眼神仿佛能直达人的内心,审视你的灵魂,被他这样盯着,辰烟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扒个精光的小透明,任何秘密似乎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要想在他手底下蒙混过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辰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嘿嘿笑道,“干嘛突然这么看着我,怎么你爱上我了?”
换做平时,厉泽川一定会骂她痴人说梦,然后放开她去做别的事情。
但是今天,这招似乎不太管用了……
厉泽川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样,更加用力的勾着她的下巴将她带向自己,迫使她只能望着他。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辰烟一开始还能靠着自己多年的撒谎功底扛一扛,但是现在纵使她再会撒谎也有点虚了。
心跳渐渐开始不收控制的乱了节奏。
怦咚!怦咚!
一声一声那么清晰,他们的距离那么近,只要对方不是个聋子就一定能听到。
很遗憾,厉泽川并不是聋子,而且听力还好的很。
他望着她,凤目微眯,“今天你出去看到了谁。”
辰烟摇了摇头,眼睛眨巴眨巴很无辜的望着他,“我谁也没遇到。”
“你应该知道对我撒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辰烟听得出厉泽川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他该不会是以为自己出去又遇到了哪个“相好”,然后回来就情伤发作,情难自禁了吧?
不过在这件事上,她可是很有底气,她回望他,目光一点也不退缩,“我今天就去了花店买花,除了店员谁也没遇到。”
“……”
厉泽川看着她没有说话,片刻才道,“谅你也不敢背着我再和缪临丞幽会。”
噗!
她直接一口老血吐死算了。
这男人居然到现在了还怀疑她和缪临丞。
最后厉泽川还是叫了私人医生过来公寓,只不过这次来的是一个女医生。
这倒让辰烟有点新奇,厉泽川居然也用女性私人医生。她还以为他真的是想外界说的那样从来不让异性近身呢。
医生给她检查了腿上的伤口,涂了药膏,做了包扎。
又测了她的体温,顿时有些愠怒,“38度9?!这都要快烧到39度了,你说说你都已经是要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照顾不好自己?怀孕的时候吃药多少对胎儿都是不好的!”
辰烟自知理亏,连连道歉,“是是是,对不起对不起……”
女医生无奈了,“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以后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不要再生病这才是对自己对胎儿负责!”
“是是是,我记住了。”
女医生也是个中年女人了,平时最看不惯这些怀了身孕还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小年轻。
一时就想多唠叨几句,但是看到旁边某位神色不悦的男人,她又立马止声了。
开了一些孕妇可用的低副作用退烧药,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吃完药,医生也走了,卧室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辰烟望了眼医生离开的方向,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僵直的背都瞬间软塌了下来。
“你在心虚?”厉泽川倚着书架,随意问道。眼睛甚至都没有看向她。
辰烟顿了一下,低下头摆弄退烧药,低声道,“没有啊。”
其实,她在撒谎。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心虚,是因为骗了厉泽川?还是因为自己作死把自己搞生病?
辰烟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厉泽川望了她一会儿,合上书,走过来躺在床上,关灯,“好了,睡吧。”
“哦。”
“这种作死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辰烟紧了紧被子,低声道,“知道了。”
晚上辰烟睡得并不安稳,她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做梦。
梦到自己变成了孩童的模样,在自家的花园里自由自在的躺着看天上的云,本来是很安逸的事情,突然一只大手就狠狠的按在了她脑门上,又探又按。
手劲儿大,而且一点都不温柔,感觉很生疏,但又很急切。
辰烟在梦里一直在挣扎,但这只手隔三差五就过来按住她的额头探一探,根本就不管她的挣扎。
有一次她在梦里伸出手去拨那只大手,恍惚间她似乎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那人恶狠狠的对她说,“再敢乱动,我就揍你!”
那人的语气很冲,但又不至于十分凶恶,像是一个在吓唬不听话小朋友的大人。
但就算这样,她还是乖乖躺好,不再挣扎了。
那人的大手还是会时不时地放到她额头上,她不想再挨骂,也就没有再反抗。甚至她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反感,那么抗拒了。
睡梦中,她躺在大太阳下晒着阳光美滋滋的睡午觉,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强烈了,身上居然渐渐的开始出汗。
黏黏腻腻的十分不舒服。
“热……”
辰烟迷迷糊糊的呢喃了一声。
感觉到身边女人的翻动,厉泽川伸手打开灯,发现辰烟正在把被子不断的往下踢。
整个人都没有盖被子,双手还迷迷糊糊的在撩起睡衣,“好热……”
热?难道还没退烧?
厉泽川眉头拧紧,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就开始不安。
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又用温度计试了试,已经降到了正常体温。
厉泽川看着她冷笑,这个女人真是会耍小聪明,就连睡着了都在想办法耍花招。
他不理她,关了灯继续睡,结果她却在自己身边一直动来动去,丝毫都不安分。
厉泽川又开了灯,伸手就要把她摇醒,结果却触到了一手湿凉的汗。
呵,这都是这个女人自己作死,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才不会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