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点点头，想要下床。
她穿靴子的时候，两个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简单的概括了自己的看法。
在提到九阳的时候，少女的身子明显的僵硬了一下，随机抬起头来，那面上满是冷淡。
“九阳？白式景可有消息来？他们这番做派，是想收集了情报好打仗吗？”
绯青染冷笑一声，拿过外衣就往身上套，一边迈着大步子往外走，想去看看情况。
深知她性子倔强的二人并不劝阻，只是摇了摇头。
韩九云要去给镜玉星回话，眼下就他一个人知道师父在九阳国。
至于师兄白式景.....
他看了看自己的袖子，里面装着那封没被毁掉，留下来的书信。
那日本该毁了的，可到底是觉得心软，还是留下来了。
师父说了，师兄跟绯青染和龙月纱扯上关系，这辈子是不能再安稳了，说不定就丢了性命，可他还是....
看了看少女的方向，还是把那信收了进去。
罢了，再等等吧。
韩九云停顿几秒，又往偏殿走了，上官青岚追上了绯青染的脚步，跟着她一起去那酒楼里查看。
二人骑着马，来到吹雪楼的门口。
这酒楼非常会选址，就选在了吹雪楼的对面，地段热闹而且非常显眼，几乎都城的大部分人都喜欢去吹雪楼吃饭。
有了对门这个活招牌，只要人家一说，在吹雪楼的对面云云，他们的生意就上门了。
一边是寻花问柳的地方，一边是正经吃饭的酒楼，倒真是个好对比。
少女冷笑一声，走进了吹雪楼里，选了昨天二人的那间包房，坐在那窗户边，看着对面到底是想干什么。
一直从早上看到了下午，这酒楼还真的没什么动作。
也可能是她在外面看不见，可至少从大体上看去，倒是真没什么问题。
酒楼布置的极为漂亮，那品质上乘的纱幔烟罗跟不要钱似的，就这么搭的到处都是，远远看去跟一座花楼似的。
而门口迎宾的女人都是生的极美的，身姿娇柔，如若水蛇一般，别说男人了，就是女人也忍不住被勾了去。
她看的认真，就这么盯着，看着对面的楼。
上官青岚一言不发，只是喝着茶，陪着她一直看。
绯青染的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整天过去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只是托着脑袋就这么看。
到了傍晚，他忍不住了，点了几个她爱吃的小菜。
“青染，你在想什么？你都发了一整天的呆了。”他轻轻地推了推少女的肩膀。
她转过脸来，收起了自己的目光，淡淡的说
“那门口接待人女子和那身材矮小的男子，全都是高手，武功极高，还有那时不时走出来的宾客，有一部分不是本地人，也不像大漠人跟西域人。”
“九阳人？”上官青岚惊呼。
少女点点头，嗯了一声。
“恐怕龙月纱想下手了，重明爷爷说的没错，她的野心很大，召回白式景估计是跟统一大陆这事有关系。”
绯青染说着，喝了口茶水，眼底神色淡淡的。
“你是说，白式景回九阳，实则是为了她攻打大陆做准备？”
“多半如此，你看这些人，按你们两说的，莫名其妙出现在都城里，一开始的书画生意，到现在的歌舞生意，所接待的人都不一样。”
“若是有人打着慕名而来的名头，入驻了这楼里，我如何得知？就方才那些宾客，虽穿的跟绯云国的人一模一样，但是举手投足间不像，身上的气息也极为稳健，不是普通人，倒像是练武之人。”
少女说着，语气很平淡，像在说一件小事。
可上官青岚惊了，心里大震。
“按你这么说，这酒楼，恐怕就是九阳国入住大陆的第一道先锋兵？”
“可以这么说。”
他的目光沉了下去，回想起重明说的话。
“为何都城里没有发现这么多外来的陌生人入侵？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小二进来上菜，绯青染没说话，只是看着那冒着热气儿的饭菜一样一样的被摆上来。
等小二下去，她才吃着一口素菜说：“若是从一开始就在都城内，没出奇过呢？”
这话实在是太过于惊悚，一身黑衣的上官青岚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满脸震惊的看着她。
要是九阳人一直都暗中潜伏在绯云都城里，那是不是意味着整个国家上下，乃至整个大陆，都潜伏着他们的人？
之前天武为政时，青染和白式景提过那支秘密的军队，会不会是....
“青染，你觉得，会不会和武家的军队有关系？”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淡定吃饭的少女。
“不知道，可能吧。”
见她一副很平静的样子，上官青岚也跟着冷静了下来，拿起碗筷吃饭。
在她的心底，已经开始有了些许猜测。
记得白式景之前提过，镜玉星会来汇合，可他没来，但是一直没见过镜玉星的韩九云却从未提及他的去向。
也就是意味着，他清楚那老头去哪儿了。
普天之下，能让他去的杳无音讯的地方，且韩九云不会提起来的，只有一个——九阳净土。
想着自家老爹在世时，总和她说镜老头的事情，还一副崇拜模样。
说不定，老头那里有她想要的可靠消息。
白式景现在想做什么，因为什么，她已经不在乎了，她在乎的，是自己这一国的百姓，是这大陆上的其他国家的百姓，是整个大陆的安宁。
不过十九岁的少女，此刻成长成了一个真正的上位者，心里开始理解父亲绯闲的做法。
理解他为何会选择忍气吞声，为何会选择牺牲自己来保护这一城的百姓。
哪怕背上骂名，哪怕被前部下嘲讽和痛恨，他也还是选择牺牲了自己，选择跟年幼的绯青染说他们家没有仇恨。
想起自己的父亲，她的筷子慢了下来，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盯着那一盘糖醋排骨。
以前爹最爱吃的，就是娘亲做的糖醋排骨了。
那时候他总是贪吃，一个人偷偷的吃去大半，然后哄骗她说娘亲只做了这么多，让省着点吃。
想着想着，少女就笑了出来。
【作者题外话】：我不傻，我只是喜欢你啊——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