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跟上官楚修各自回了自己的王宫,大漠风平浪静的表象下面,居然牵出了一个人,使得他大为震怒,封锁了王城,连夜彻查。
渠乐府的两位长辈,在闹过之后,重明回到王宫的前夕,突然消失不见,渠乐府空无人烟,只剩下几个侍女还留在家中。
一问去处,几人全是不知,半点头绪都没有。
渠乐家的铺子商店,也根本不是其家经营的,多年来的外出游历和经商,居然都是骗局。
他们收养绯青染,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究竟跟什么人有关系,竟是这么巧合?
一切的谜团就像被上天安排着,突然聚集在了同一天,同一个时间,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第二天一早。
终于睡了一个好觉的师兄妹二人雇了一辆马车,往往城中赶去。
早上出发,走上一日,应该能到达王城。
坐在马车里的玄渡掀起帘子,看着四周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街道,忍不住感慨几句。
“这九阳不愧是天朝净土,确实比一般的过节富饶些,这边境都如此富饶,王城可想一般。”她啧啧称赞,却是心中一片叹息。
这样一个富饶的地方,居然是由那样一个人统治的。
“师兄,你说龙月纱怎么想的,这九阳净土这么好,为什么还非得跟大陆作对呢?”她转眼去看靠在马车里休息的男人。
韩九云一身墨色长袍,一头青丝全被高高束起,看上起极为英气。
若不是小时候的那道刀伤,他也是个俊俏风雅的翩翩公子,可惜了....
想着,小师妹叹了口气,又转脸往外看去。
听到她那声极大的叹息,韩九云笑了。
“你叹什么气?”
“我啊,叹气你明明生的这般俊俏,却被一道刀疤给毁了。”她翻了个白眼,示意看外面。
只见街道上的小摊前,一个小姑娘披麻戴孝,手里捧着个灵位,正四处乞讨着,周围的百姓全都上前给了她几个铜钱,并表示同情。
直到马车走远了,看不见那小女孩,玄渡才放下帘子,又忍不住感慨。
“这九阳百姓的民风其实也挺好的,要是不打仗该多好。”她叹息。
笑了笑的师兄扯了扯自己的袖子。
“九阳的民风一直都是如此,淳朴,却也是极为彪悍,是个极为难得的富庶之国,若不是龙月纱登基为帝,恐怕这繁华还会持续个几百年。”
说着,他看了看自己那侧的小窗,马车已经驾上了大道上,两旁都是些树木,远离了街道。
“也是,要是龙月纱不作妖,按着九阳这种富饶程度,再延续个几百年肯定不成问题的。要是二师兄登基为帝,你觉得会怎么样?”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韩九云。
无奈至极的九云哥哥想了想。
“师兄他不喜世俗,若是真登基为帝,这九阳恐怕比现在还要富饶几分。他的才智远非常人可以比拟,就连你我加起来,恐怕都不及他的一半。”
他毫不吝啬的夸赞着白式景,心中是对那位云端高阳的师兄一片向往。
小时候,师兄妹三人常在一起,他们二人最羡慕的就是这位师兄。
相比起大师兄不同,这位二师兄生性冷淡,却是对任何事情都掌握的极好,师父教过的东西他一遍就能记住,半分不拖泥带水。
哪怕是聪明如大师兄绯闲,也没有他这等天赋。
二人各自回想着以前的事,马车里一片安静。
而此时,白式景又出了门,手里还拿了一个布包,坐着马车去了绯青染的住处。
想了一夜,他还是决定亲自来寻她,说个清楚。
少女一夜未睡,现在正在客栈里呼呼大睡,怎么都喊不醒,就连上官青岚过去喊她,都是没反应。
无奈,只好买了些烧饼,等着她醒来了热一热。
等到白式景去的时候,她还在睡梦中,上官青岚看着一身白衣的故人,沉默了几秒,示意他去自己的房里坐一会。
两个男人又再次相聚,坐在那简陋的客栈房间中,谁也没说话。
昨夜他来的时候,上官青岚也是这般,什么都没多说,只说了一句绯青染出去了。
眼前的人看起来比之前更为清冷了,那双眼睛多了几分与以往不同的情绪。
上官青岚很明白那是什么,因为他也曾有过,哪怕现在,也都是有的。
他.....思念青染。
“你找她么?”他还是开口了。
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的银发公子点点头,目光一直放在小桌的茶盏上。
“她这些时日过的还好吗?”他抬头一笑,尽显无奈。
上官青岚本想说极好,可到底还是心软了。
白式景的眼里就像有着无尽的悲伤跟后悔,一点一点的打破他原本已经准备的情绪。
再一次相遇的时候,自己还是比不过眼前这个男人,半分都及不上。
“好与不好,你应该很清楚。”
捏着茶杯的公子手中动作一紧,什么都没说。
是了,她怎么可能过的很好呢?怎么可能呢....
自己的母亲三番两次的为难,绯云王城发生的那些事,还有鹤城...
他垂着眼,不打算再问了。
看出了他心底的悲凉,上官青岚嗤笑一声。
“既然你如此不舍得,思念她,为何当初要杀了渠乐七夜?”他的眼睛就这么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像是想要看透他一般。
白式景没说话,一直垂着眼,沉默着。
二人手里的茶水从热到凉,一直都是安静的出奇,仿佛怕吵醒隔壁的少女。
许久,他抬起头。
“我...是被逼的,你信吗?”他苦笑了一下。
那双眼睛,就像在期待什么,期待上官青岚说信,亦或是,期待别的什么。
他别过脸去,不再看白式景的脸。
二人沉默了许久,他起身告辞,临走前,把那个布包留下,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上官青岚看着那个白色的布包,想了许久,最终还是轻轻的说了一句。
“我信。”
可他信了又如何?青染就会信吗?她就能原谅白式景吗?
这些能代表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