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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绯白相遇 信我一次

等到她走后,苏画才跌到在地上,低声的哭了起来,声泪俱下,神情悲怆,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随后,在侍卫的示意下,青楼里的小厮跟着他把苏画暗中带去了绯青染交代的那处别院。

与此同时,黄昏临至,洒在了满街的叫卖声中,也洒在了那青瓦白墙上,煞是好看。

西域的情况逐渐转好,事情顺利,像是老天在暗中推波助澜一般,那酒楼的拔出速度极其迅速。

早在绯青染接到鹤炎的信时,她便是利用大臣在绯云都城酒楼中遇刺的缘由,带人封了那里,一个人都不能随意出去。

虽然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尽管酒楼被封,里面的人被软禁,可他们却是从未求过绯青染,让她放他们出去采买。

这件事虽奇怪,引起怀疑,可她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一切就等白式景来了再说。

现在上官青岚还在大漠,跟他兄长一同肃清大漠王城的探子跟叛徒,一时间走不开。

传来的信上几次提到,朔月白想来绯云见她一面,说是有事相求,她都拒绝了。

现下,她无心其他的事情,跟九阳的大战在即,若是不好好准备,恐无法破了龙月纱的计划。

出了青楼,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听着旁边的叫卖声,跟各种各样的马蹄声,人群熙熙攘攘的,热闹无比。

可她却是觉得,这热闹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仿佛置身事外,一点也无法染上那烟火气与人气。

一声白衣的少女就这么站在那大街上,抬头看着绯红色的晚霞,看着它一点一点的染红了半边天,又消失殆尽。

绯青染轻身笑了笑。

原来,爹说的生在人世和身在人世,是两样东西啊。

笑了一会儿,她抬起步子,跟着周围回家的人一同,慢悠悠的朝着前方走着。

这是她第一次怀有这种心情来到这熟悉的街道,来到这熙熙攘攘的地方,却是半分也融不进去。

曾经的她是个混迹市井的小混混,是个穿梭在大街小巷的混蛋郡主。

可如今,她再一次站在这里的时候,却是这绯云的主子,是这片徒弟的领导者。

说来也好笑,绯青染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上街来闲逛不是为了买吃的。

一声轻笑,破碎了少女沉溺市井的俗梦。

而此时,出现在了大街上,同样穿着一身白衣,额头带着一抹纯白色玉带的银发公子,也是驻足与那夕阳下,看着那红色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消失下去。

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在那马车转道的三岔路口,他们相遇了。

手里拿着一支纯白玉箫的公子薄唇轻启,浅笑着唤了她一声。

“青染。”

她笑了,走上前去,站在他四五步的位置,伸出手,笑的和两年前的少女一般,挥了挥手,说

“白式景,我的肘子呢?”

两人都笑了,就这么站在大街上,最后一抹夕阳洒在他们的身上,再次相遇在这西街道上,仿佛隔了两世,仿佛过了许久。

一切,都跟两年前不一样了。

在一阵轻笑声下,他跟着绯青染一起,去了柳府。

二人坐在院中,那棵绯青染亲手种的树下。

“白式景,你怎么越来越白了?”她手里拿着酒杯,哈哈一笑,看起来心情极好。

坐在对面的白公子也是跟着笑了一阵。

“你是想说我又穿的一身白衣吗?”

“哈哈哈哈,可不是,你现在头发也白了,衣服白了,就连你手里的玉箫,都是白的,该不会.....”她低着头,指了指他藏在衣摆下的靴子。

“该不会那靴子也是白色的吧?”

听到此,一身白衣的公子浅浅一笑,伸出自己的双脚。

“黑的。”

如此简单的对话,看似无聊,却带着几分心酸。

二人相遇,却是多了几分疏离,少了以前的那股子热络跟随性。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院子里已经完全黑了,二人却没有点灯,就着月光,对饮于月下。

正当他们相聚之时,九阳的另一波军队,也悄然出发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龙月纱的注视下,跟随者最前方的黑龙一同离开了九阳的王城,穿过各大城池,去往中原的土地。

白式景走的快,那三十万大军在银千秋的有意拖拉下,现在才走到一半的路程。

按着兄弟二人的计划,黑龙会在夜里扎营,尽可能的拖时间,防止跟前方的军队撞上。

这会,穿着一身黑色铠甲,一头青丝全都高束起的黑龙殿下郁闷极了。

旁边是易了容,变成了个普通少年的镜玉星,他手里拿着一个小香囊,里面竟是闪着荧光。

可他不好奇,也没有半点兴趣。

镜老头笑吟吟的,看着他一路都是唉声叹气,忍不住问了句。

“想你那卿云弟弟了吧?”

他笑的极为暧昧,在月色下更是平添几分异样的味道。

黑龙更郁闷了,叹了口气,一张俊脸满是愁容。

“镜先生,你说,卿云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他会不会再也不搭理我了?该不会....这一去,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吧?”

他问的有些傻气,声音到后面是越来越大,甚至激动了起来。

看着旁边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黑甲,又是骑着九阳马嗣里最矫健的战马的男子,为了另一个男子唉声叹气,甚至茶不思饭不想。

镜玉星很想笑,却又不能太过于张扬,于是干笑了几声,清了清嗓子。

“你既然这么在乎,为何当时还要拒绝人家?”

那夜,焕云飞带着黑龙去了城外看星星,更是回来后,二人拿了壶酒坐在屋顶上赏月谈心。

当笑眯眯的云飞弟弟一本正经的问旁边的有钱哥哥,喜不喜欢自己的时候,他居然沉默了。

在焕云飞的再三逼问下,黑龙竟是慌张起来,失足落下了屋顶,被焕云飞救下后一把推开了他。

他神情恼怒,大吼着不喜欢,让他以后莫要再问这种孟浪的问题。

当即,一脸茫然的云飞弟弟就愣住了,看着手里的酒坛子一阵发蒙。

他问什么了?什么了?

不就是问了句喜不喜欢自己吗?

至于么?

就这么一件小事,焕云飞生气了,当夜跟镜玉星说了几句后就离家出走,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没有带走黑龙给的半点东西。

穿着自己的旧衣服,背着自己的旧包袱,连个银子都没有,就扛着他那把破剑走了。

黑龙回想起那件事来还是一阵后悔。

当时他不过是心中太过麻乱,而卿云又三番追问,情急之下他就化尴尬为怒火,说话伤了人家。

而后,人家走了,他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撕花,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想来,当真是愚蠢的不得了,也是尴尬的不得了。

老头看着旁边马背上脸色不停变换,一会好一会不好的黑龙,忍不住笑了几声。

“小子啊,我看你是被世俗捆绑太多,丢不开执念,何不放下执念,直问自己的本心呢?”

镜玉星的话让他面色一顿,眼睛瞪大了几分。

突然感到心中出现了一抹亮光,好像什么东西有了踪迹似的,大有豁然开朗之意。

还没来记得感谢一句,那镜先生三个字刚出口,一旁的人就不见了,驾着马往后面去了。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黑龙突然高兴起来。

“你说的对,镜先生!”

刚才还愁眉不展的大太子殿下,这会又突然开心了起来,像是中了大奖似的高兴。

他太过执着于龙月纱的教诲,也太把世俗认为的事情当做理所当然,忽略了他自己本身的情况。

男子与男子,为何不可呢?世人说的东西也不一定对,母亲的教诲固然重要,可他更想直面自己的内心啊。

一想起逝去的鹤城跟他的心爱之人,黑龙的眼底就浮起几分伤感。

“鹤大哥尚且都能为了他心爱的男子坐到如此境地,我不过是回答个喜与不喜,又何当惆怅不敢向前呢?”

心中茅塞顿开,黑龙再也不纠结了,又坐直了身子,慢悠悠的骑着马带着队伍走在前面。

又换了一副面孔,易容成了另一个人的镜玉星骑马站在他的后方,摇摇头,笑了一下。

趁着乌云遮挡,月色黯淡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悄然离开了队伍,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一人一马,趁着乌云的遮盖,快速的疾驰在荒野当中。

镜玉星要去见一个人,是一个跟他一样,来自另一个时间的人。

二人第一次见面的,已经是三十多年前了。

那时候,他还风华正茂,而那人也是正值青春。

他与那人的妹妹情投意合,都是半只脚步入婚姻殿堂的人了,可惜.....最后没能喜结连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作他人妇,为另一个男人洗手作羹汤。

想起往事,老头笑了一声,驾着马快速的向着西北方向跑去。

黑龙对此并不知情,以为镜玉星去后面休息了,按着约定,他会在半个时辰后停下,原地驻扎帐篷,休息一晚后再赶路。

同时,在绯云都城,柳府的二人。

“你今日暗中来绯云,不怕被人看见吗?如此张扬胆大,倒是不像你。”

一身男子打扮的少女,翘着二郎腿,坐在白式景的对面,看着手里的花酿,笑意盈盈,问他。

白式景浅笑:“不怕,这是你的地盘,自然是会好生防范,保护好我这个耀眼的人的。”

“啧啧啧,去了九阳半载,你倒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还耀眼的人,你怎么不说自己的个太阳?”她噗了一声,哈哈大笑。

看着少女熟悉的笑容,和那熟悉的模样,白式景笑了笑,心底一片柔软。

“青染,我这次来,是有事情跟你商议。九阳已经出兵,不日便会抵达中原三国。我带了三十万兵马,会从绯云开始,逐个击破中原三国。”

笑过后,听着他的话,绯青染嗯了一声。

“这仗,该打,我知道。”

白式景愣了一下:“我以为你会说不打,你...?”

“我大致能猜到你想说什么。”

少女放下酒杯,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龙月纱这一次,不亲自出马,让你跟你大哥出来,多半是因为储君的事情。你跟黑龙要是有着军功,登基也会更轻松些。我知道,你想要那九阳的权力。”

白式景不反驳,继续安静的听着她说完。

“你跟镜老头的计划,无非就是想要个两全其美,既不伤了九阳,也对中原的未来不再干涉。”

“你要那权力,用来牵制龙月纱,并将九阳跟大陆隔绝,以此来达到大陆和平共处的目的,是吗?”

他倒是没想到绯青染看的如此通透,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是。”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同不同意?”

绯青染突然笑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笑吟吟的眼底却是一片冷漠。

白式景看着那冷淡的颜色,沉默了。

“白式景,我知道你想两全其美,让我配合你,让大漠跟西域配合你,牺牲最少的人数,让九阳获胜,让你获胜,然后回去继承九阳的大权。”

“我也知道,你要这权力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我绯青染,但是.....”她收起笑容,喝了口花酿。

“但是,你也不想让我杀了龙月纱,对吗?”

他的面色很平静,平静的让人看不透。

许久,他淡淡一笑。

“是。”

“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龙月纱的命,我要定了。九阳的军队,也不可能取胜,大陆一天被压,便是终生被压,我不想让天下以为九阳就是大陆的霸主,也不想让它成为这霸主。龙月纱跟我有着世仇,光凭这一点,我就不能放弃。”

少女站起来,看了看外面的树影。

“好了,你今天也见了我了,我也表明了态度,我相信你,但是我不能退让。九阳的这一仗,我会全力以赴,大漠跟西域也不会退缩。”

说完,她往隔壁的鹤府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你还没看过鹤城跟秀九的婚房吧,来看看吧。”

这话虽然带着笑意,却是极其凉薄。

他深深地看了绯青染的一眼,点头说了个好。

二人走进鹤府的院子,这里的陈设还是半点未变,那红色的喜字跟灯笼都还在,没有一点褪色。

当初,二人成亲,这院子里的东西,全都是她亲手挑选的,全都最好的,最上乘的。

轻轻推开门,两个白色的身影走进了那间婚房。

被子还是平铺着的,仿佛鹤城跟秀九刚起床不久一般,桌上的喜帖跟贺礼也都还在,只拆了其中几个。

当中最显眼的,莫过于上官青岚跟上官楚修二人一起赠送的那枚月下玉了。

她送的是一场盛世婚礼,无价的礼物。

绯青染走进桌上,拿起那把扇子,上面还画着秀九作的图。

白式景从袖中掏出一个匣子,放在了桌上。

“阿城,秀九,这是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轻声说完,他浅笑了一下,走出房去。

而绯青染则是沉默的站在那桌旁,看着白式景放下的盒子。

迟到了的礼物,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月色正浓,二人就此分别,白式景什么都没说,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出门后就消失不见了,离开了这里。

硕大的院子里,就剩下绯青染一个人,她独自坐在那石桌前,上面放着从二人婚房里偷出来的酒。

那酒,还是她放进去的,只告诉了秀九一个人,是用来灌鹤城的。

可惜,再也用不上了,鹤城也喝不到了。

想着,少女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秀九啊,老哭包,这酒我可替你喝了啊,你家鹤城反正不喝酒,也会亲口告诉你,他爱慕你。那这合欢酒,就由着我这个看热闹的,替你们一饮而尽哈。”

她大声的笑着,抄起旁边的一个酒坛子,猛地就灌了下去。

而一直站在远处的屋顶上,静静看着院中少女喝酒的人,看了看躺在自己手心的那枚白色玉佩。

他今日来,其实不是为了找她说什么,也不是为了跟她商量计划。

他知道,绯青染不会同意的,不会放任九阳的。

不过是....想看看她罢了。

“绯青染,信我一次,好吗.....”

晚风吹来,屋顶上的白色身影消失不见,只余那句,信我。

院中的少女,几乎是在他消失的那一刻,转过头,看着那空荡荡的屋顶,笑了笑。

“来世再见罢。”

三日后。

大漠跟西域的军队抵达绯云边关,驻守在边关九城当中,其中以西夜柳生为主,暂代主帅之位,统领三军。

绯云的军队早已在几日前就部署完毕,现在整个边关都被改造成了铜墙铁壁,百姓迁徙,全都被送到了内城,都城当中的各大客栈旅馆也早就被绯青染暗中部署,用来接待从边城中来的人。

她开放国库与私宅,短短七日就将人员安排妥当。

这些其实都是蓝书宁在的时候着手准备的,等到她回来,已经是收尾了。

韩九云中的毒,已经被苏画给的解药解开了。现在只剩下些皮外伤。

而蓝书宁的情况,倒是有些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