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本就是异世界穿越过来的,又是同龄人,只是一个是魂魄过来了,一个是完完整整过来的。
一想到龚一博从过来就享受着富贵公子的待遇,更是丰衣足食,从小就荣宠受尽,家中还有几位姐姐。
太过不愁吃不愁穿的,镜玉星哪里能跟他比?
镜玉星从一过来,就是一无所有,也不认识什么人,所有的一切全都靠着自己打拼来的。
若不是机遇还算好,遇到了一些高人,有机会学到了这个世界的东西,又靠着自己之前在另一个世界学习的那些技巧,熬了五六年算是熬出头了。
又自己建立了鬼谷,成为了一代鬼医圣手,吗,人世间的传奇神医。
他想着,叹了口气,看着苍羲和银烛的那辆马车,眼底的淡淡的惆怅。
若是其他人看见了,以为他是心里有着什么值得伤心的事情,但是龚一博看见了,只觉得这人当真是会装蒜。
“切。”
他切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镜玉星,也懒得和他说话。
苍羲派出去的人一路狂奔,一个带着那单子,一个受了命令去寻找带着温泉的山庄。
在幻海境内,温泉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倒是不难找,只需要一直朝着北方去,在那边有一个城镇。
那城素来有着温泉之乡的雅称,求中除了人为制造的温泉大浴场,其中也不乏有着苍羲要求的那种天然温泉山庄。
只是那里富甲一方,是幻海三国的交界处,也算是一个贸易的好所在,寸土寸金的地方。,
苍羲想要花钱买下一个带着天然温泉的庄子,还不能太差,恐怕需要不少钱。
这一点他心里也是知道的。
但是为了银烛,别说区区银钱,哪怕是要了他的命,那也是愿意的。‘看着眼前躺在马车软垫上紧闭双眼的女子,苍羲轻轻地抿了抿唇,出了这辆马车,飞身落在了绯青染和白式景二人的那一辆上。
龙寻自己独自霸占了一辆,这会早就呼呼大睡了。
白式景正在给绯青染把脉,替她查看体内的内息流动,恰好掀开帘子想要透个气,苍羲就进来了。
他莞尔一笑,示意他坐在旁边。
这马车极大,足以容纳四五个人,又是沉木打造,看着就非常气派、。
苍羲坐下,朝着白式景点了点头,却把视线放在了绯青染身上。
他想了想,开口道
“绯姑娘,我想求你一件事。”
绯青染嗯了一声,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能让苍羲开口求她的,除了跟银烛有关系,她想不出其他的身前来了。
果然,苍羲沉默了一会,说
“银烛的身子不大好了,我这次回到宫中定然有着不小的不波动。我知道你想寻找你亲生父母亲的真相。”
他拿出一个令牌,是个纯白色的玉佩。
“这是我的贴身之物,我已经派人前往三国交界处购买庄子,给银烛养身体,你和她一起去,帮我照看她一个月,一月之后,我定然赶回来,并亲自带你去找韩若无。”
“韩若无?”她发出疑问,并没有伸出手去接那玉佩。
苍羲点点头,继续说
“韩若无就是你父亲结实的那位幻海国君,他的领土戒备森严,是除了我国之外最强,是个全民皆兵,极其凶悍的国家。你自己去是见不到他的,我能带你去见他。”
苍羲说的话像是请求,却更像是交易。
绯青染想了想,自己来这一趟确实也是为了寻找真相,可经历了海底的皇宫一件事之后,真相看起来,却是没有显得这么重要了。
何况.......
何况还有一个便宜弟弟,龙寻摆在眼前。
看苍羲的态度,和他那性子,定然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3,能不能靠着他找到父母亲尚且不说,但作用一定不小。
只是苍羲和银烛........
绯青染沉默了几秒,心中百转千回,想了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了苍羲的请求,收下了那令牌。
随后,苍羲分出了三分之二是护卫给了绯青染一行人,让他们带着银烛和镜玉星,从另外一条路走了,朝着三国交界处去。
而龙寻也想去,却被苍羲带着前往了皇宫。
下午夕阳时分。
凤来国的大街上,已经人满为患,路的两旁牵起了一个长长的护栏,两边的百姓全都热情涨,一个个都是喜悦笑颜开,看着那大街的尽头不断探头期待。
苍羲在凤来国的信誉极好,在整个北海也是赫赫有名的,不仅是大臣崇拜他,就连百姓也都是爱戴的紧,一个个全都盼望着这位宛如神一样的摄政王能早日回来。
前几日他要回来的信一传进宫中,马上就有人走了消息,今日才得了这样的盛况,当真是头一遭,几乎全城的百姓都来了,一个个都是翘首以盼,希望那个身影赶快出现在眼前。
而苍羲也确实回来了,现在已经走到城门外面了。
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华服的男子,手中拿着一块令牌,骑着马快速的跑来。
所有人一看,那人正是苍羲身边的近身侍卫,叫卓阳,他正走在前面开路,身后跟着的,就是苍羲本人。
主仆二人皆是一身黑衣,苍羲却是穿出了另一种味道,威严的不得了,让人生不出半点亵渎的心思。
而那侍卫,却是看着意气风发,带着几分神秘感,更是让人觉得想要臣服在其脚下。
两个人,都是百姓心目中的神,都是整个幻海的光,是凤来国的顶梁柱。
卓阳虽然是个侍卫,在朝堂上却是有着正统官职的,且他家世极好,是个世子爷。
摄政王的队伍一路向前,苍羲不言苟笑,冷面看着四周的百姓,心中牵挂着那一身红衣,昏迷在马车里的人儿。
不知道银烛醒来的时候看见他不在身边,会是何种反应,会想念他么?
想着,苍羲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又加快了速度,赶快回宫中去复命,解决了这里的身前才能前往温泉之乡去找银烛。
百姓们都欢呼着,大喊着摄政王三个字,却无人清楚那马背上的男人,其实是个痴情种,并不是什么铁血无情的大英雄,他一生所求,不过银烛二字罢了。
温泉之乡。
银烛已经醒了,并没有苍羲想象中的那种无措和思念他的模样,反倒是看着极为欢快,就像憋久了的小羊羔被放出来,四处拉着绯青染闲逛。‘’
白式景已经在买来的庄子里了。
不得不说苍羲的人办事极为迅速,早上吩咐的事情,这一个下午过去,便是办的差不多了,这院中有一处极其好的天然温泉,旁边就是个院子,能住两个人。
整个院落不算的太大,满打满算也只有五个房间,比起来算是有些拥挤凑合了,但是胜在风景极好,算是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极其富贵的人家才买得起的了。
侍卫们打理好了一切,又不知从哪带来了几个侍女,看着步伐稳健,像是习武之人。
白式景跟老头还有龚一博坐在院中的树下,周围的雪都扫干净了,地上也贴心的放了几个垫子用来防滑。
老头哼哼唧唧的,一路上好不痛快。
“这人,当真是有趣,求着我来帮忙,现在人自己跑了,留下老头子我一个人在这儿替他的女人看病,哼。”
镜玉星吹胡子瞪眼的,极其不高兴,尤其是看着这狭小的院子,心中更是烦躁。
他是个放荡不羁的性子,要是苍羲弄个什么温泉山庄也就算了,没事的时候还能闲逛一番,没准还能整个饭后散步。
但是现在好,弄个这么小的院子,连住人都不够,也好意思?
他一边不断地嫌弃,一边哼几声,看着自己的好徒弟.
白式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龚一博轻声问道。
“龚先生,你来着幻海又是为何?”
他知道龚一博跟自家师傅是至交,但是师傅来幻海是为了苍羲的请求,顺便来这里玩,那这一位的目的就.........
尤其他还是绯青染的师傅,一路走来虽然看着毫无破绽,但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龚一博惊讶的看着他,眼底的赞赏毫不加掩饰。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以为藏得很好。”
他收了收神色,微微一笑,继续说
“不瞒你说,我这次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0”
这话一出,老头炸了,瞬间就跳起来,一巴掌打在他的肩头上。
“什么?你不是为了陪我?”
“滚蛋,谁陪你啊?你一个老头还要我陪?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他切了一声,又将脸转过来,看着白式景,继续说,眼底带着几分惆怅。
“那人是我毕生的追求,算是我半个妻子吧。”
“半个?咋了?还有半个?”
镜玉星又哼了一声,坐会自己的位置,看着旁边的人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更是想一巴掌呼死他。
龚一博才没工夫搭理他,继续说着自己的事情。
原来,龚一博年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子,并与之相恋,二人确定看关系。
但后来不知为何,那女子就失踪,怎么也找不到人,更是让无迹可寻。
龚一博是个专情的人,这些年一直漂泊在外,也不断地行走四处,在江湖中闯荡出了属于自己的威名,并不亚于鬼医圣手的镜玉星和他的徒弟。
但这将近二十年来,那名女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找到,更是根本就没有人听说过那样的一个人。
等到他知道幻海的时候,已经是前两年的事情了,期间也不断地在想办法去到幻海。
但幻海的道路颇为神秘,那海边又极其古怪,不管用什么船只都会沉下去,根本就无法前行半步。
直到绯青染一行人的出现,他的自觉告诉他,绯青染一定跟幻海有着什么联系。
于是,他设计将自己伪装成被九阳的人抓住的假象,趁机结识了绯青染,。
本就想着,跟着一路找寻一点法子便好,谁知道这丫头居然是个奇才。
他也是个武痴,来到这世界上第一件最痴迷的便是武功了。
加之绯青染身上带着的那把特殊的骨剑,他一眼认出是镜玉星的东西,想着老朋友一场,便指点一二。
谁知道捡了个徒弟,还是个大便宜。
后面的身前白式景都清楚了,便是听到了幻海后,义无反顾的直接跟了来。
他说他是为了陪伴镜玉星,所有人都觉得很正常,没什么问题,也觉得这是情理之中。
可现在炸出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倒是让人有些许的意外了。
白式景听完了他说的,点点头,觉得算是一场让人感慨的遭遇了。
毕竟,来生走一遭,却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便是最大的折磨。
老头看着两个人有情人在这里共鸣,说着什么情情爱爱的,他简直要烦死了。,
“就欺负我单身狗呗?龚一博你这老小子,当真是不要脸!”
他嘿了一声,指着龚一博的鼻子大骂几句过过嘴瘾。
三人的声音在整个院子里显得格外的突兀,更是带着镜玉星的咬牙切齿。
一直到了太阳彻底落山的时候,银烛才拉着绯青染一起回来。
同时回来的还有苍羲派去保护银烛的一位侍女,佩戴着一把长剑,长得极为英气,个子也高,叫踏梅,是个性子刚强的女子。
三人笑吟吟的回来,看见了坐在院中的白式景。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银发飘飘,穿着一身黑边毛呢的长袍,手中握着热茶,一副风度翩翩的儒雅公子模样,像是知道绯青染回来一般,嘴角还挂着几分微笑。
银烛一看,捂嘴笑了笑,忙拉着身边的踏梅去了另一个小院去了,将这里留给二人。、
绯青染今日出去买了两身新的衣裳,现在也穿的格外喜庆,上身是大红色的兔绒短上衣,**穿着袄裙,头发梳成了寻常女儿家的发式,手中还拿着一个红色的灯笼。、
那灯笼长得好看,是个兔子形状,卖衣服的那家铺子老板送的。
本该是寻常的一幕,可这会绯青染却是显得有几分尴尬起来。
今日的白式景格外的耀眼,就这么端坐在那里,就足以让她有几分害羞了。
银烛一路上给她灌输了不少的事情,听的她面红耳赤的,现在一回来就遇到白式景,还真是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见她带着几分犹豫,像是想偷偷溜走,又不敢的样子,看上去可爱极了。
白式景轻声笑了笑,招手示意她过去。
穿着一身红色的少女慢悠悠的走过去,心脏扑通直跳,想的全都是银烛说的那些事情,脸颊更是不由得发烫了起来。,
白式景看她莫名其妙的模样,又想起刚才银烛的那声轻笑,心下了然,伸出手牵了她,坐在一旁,又亲手倒了茶。
“这一路奔波,倒是不见你累,到了这温泉城中还要去逛什么街。”
这话带着几分嗔意,清润绵软的声音听的绯青染面红耳赤,双颊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人家还没说什么,她就先乐呵了起来,看着白式景傻笑,就连手里的茶水都是双手捧着的,看上去有几分傻气。
“傻瓜,快喝吧,暖暖身子。”
绯青染乖巧的喝了茶,又坐的极其端正。
可这样的画面没持续一会儿,她就被白式景的话给拉回了现实。
“你打算如何去找你的亲生父母?”
他清润的嗓音,轻声问着绯青染。
少女想了想,突然托着脑袋,靠在了桌子上,慢悠悠的说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是龙寻说了,也许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那样。重明死了,中原的一切都恢复了秩序,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也都清楚了。”
她看了白式景一眼,接着说
“再者说,我是我爹和我娘养大的,当初为什么选择我抱回来我也不清楚,但是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我就是绯青染,就是他们去亲生女儿。”
“这次来幻海,其实我并没有多么想要找到我的亲生父母,更多的,其实是想逃避中原那边的人,那边发生的身前。”
“白式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留在中原,我会是谁?”
她的眼睛极为明亮清澈,可那里面却是深藏着无奈。
白式景愣住几秒,随即伸出手轻轻地拂去她头发上的雪花,淡淡的说
“成为绯云的女帝,掩藏自己的身份,作为绯闲的女儿活下去,成为我的新娘。”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明显感到他在笑,笑的极其温暖。
惆怅无奈的绯青染被这句话征服了,笑着点点头,不再去纠结心中那点东西。
当初,在龙月纱出现的时候,包括后来的那些日子,她都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切没这么简单,重明身上定然有着其他的秘密。
但她没有问,也没有去说,只是顺其自然的发展。
这么多年一直作为绯闲的女儿,作为绯云的前朝公主活下来,为了她这层身份死的人不计其数,更是连累了自己的好友。
那她不是绯闲的女儿呢?这一切的结果又是谁来偿还?
秀九的死扑朔迷离,她没有问重明,也知道不是龙月纱,但她不想去问答案了。
如果,那背后的凶手,是她的亲生父母呢?
她既然不是绯闲的女儿,那这些年一直藏在暗中想要对她不利的人,除了和她的亲生父母有关系,还能和谁有关系呢?
绯青染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这些,她更希望这件事能够被遗忘,被她,被所有人遗忘。
为了逃避选择来幻海,来了这个谁也不认识她的人。
若是一辈子都不回去,是不是就不用继续寻找真相了?
有时候,她是这样想的。
白式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直都是默默地支持着,从不轻易下定论。
若是在到达海边之前,绯青染想要寻找真相的心思是全部,那遇到龙寻之后,便是没什么心思了。
龙寻说的清清楚楚,她的母亲还没死,她的父亲也没死。
但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好人?
是不是意味着,这些年她身边发生的不幸,都和那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亲有关系?
越是去纠结这件事,她就越是陷入泥潭当中。
白式景看着眼前人的眼神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深知她又在想什么。
他走上前了一步,伸出手将绯青染拉入怀中,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绯青染,我们不找真相了,好吗?我带着你,在幻海游玩,你若是想回去,我便带你回去,可好?”
这句温柔的话就像是打开了绯青染的开关,随即泪水吧嗒吧嗒的就往下掉了下来。
说到底,她就是个胆小懦弱的人,不想面对即将到来的事实罢了。
是夜,月明星稀,冷风依旧。
绯青染和白式景一间屋子,银烛和她的侍女一间,镜玉星和龚一博现在谁看谁都不顺眼,各自一间。
一直到了后半夜,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的时候,一个身影逐渐靠近了绯青染的的屋子。
只见一道残影闪过,还未入睡的绯青染猛地睁开眼睛,随手拿了旁边的外套就冲了出去,跟随着那快的有些看不清楚的影子一直飞向远处去。
白式景本想跟上,却看见了地上遗落的东西。
他走上前去,捡起那纸条。
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
“我是娘。”
他眯了眯眼睛,也拿过外衣,追了出去,跟着绯青染去的方向快速的飞身而去。
“站住!”
“站住!”
绯青染大吼着,不知为何,看见这人的一瞬间,心脏跳的极快,整个人就像是燃烧了起来一般,充满了愤怒。
那黑影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便有飞身往前跑去,速度越来越快。
她大吼了一句站住,又往前冲去,想要拦住她,却只能远远跟在后面,丝毫都追不上那人的身影。
白式景也在后面苦苦的追着,心中有些不安,觉得一定会出事。
三人你追我赶的,一直跑出去老远,直到出了城才停下来。
黑影稳稳落在城外的大道上,那里还沾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绯青染也落在远处,咬着嘴唇,沉默的看着两个人。
“你!”
她像是极其气氛,胸腔当中的怒火就要炸开来了。
那黑影一把扯下自己的面巾,又把一身黑衣退去。
只见一个身材火辣,穿的极其凉快的女人映入眼前,**半露,一袭水蓝色的纱裙开到了大腿根,脚踩一双水蓝色的精细绣纹靴子,看着极其的火辣性感。
她一开口,便是魅惑十足,烈焰红唇,狐狸眼,左边眼角一颗泪痣,风情万种,**至极。
而旁边的高大身影也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是一个长相极其刚柔的男子,如刀削般面部轮廓,深邃的眼窝,个子极高,看上去比白式景还要高上半寸,穿着一身黑红色的锦衣,单手搂着那女人。
二人在一起看着极为的让人不爽,绯青染也是控制不住的怒火从心底蹿起。
她的眼睛一直都死死地盯着那个女人,仿佛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若是有第三个人在场,便是一定惊呼出声。
那女人的五官和绯青染并不相同,一个是狐狸眼一个是桃花眼,甚至脸部轮廓也不太相似。
可这一看,却像是一个人一般,生的极其的像,就像是........
不同风格的两个绯青染站在一起,一个火辣性感,一个看着英气清新。
她的目光还是死死地锁在那女人的身上。
女人缓缓开口,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声音魅惑无比。
“我们的女儿长大了,朔。”
男人板着脸,嗯了一声,点点头,什么也没多说。
可就是这一声女儿,让绯青染的梦彻底粉碎了。
她就这么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跟海底皇宫里画像上一模一样的女人,还有那眼角的泪痣,和那标志性的双眼。
这就是.......她的...娘亲?
现在的她大脑已经不受控制了,就这么僵硬无比的站在那里,眼神空洞没有焦点,却是仍旧在看那性感的女人。
随后赶到的白式景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绯青染站在这边,呆呆的看着那边的两个人。
而那性感的女人笑的极其张狂,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更是半分出于母亲的感觉都没有。
他捏紧了手中的纸条,将它揣进了衣袖里,走上前去,轻轻地拉起绯青染的手,淡淡开口。
“不知阁下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那女人哈哈大笑,笑的花枝乱颤,更是倒在了身边男人的怀中,伸出自己涂的鲜红的指甲,十分不在意的说
“你是谁?你跟我女儿在一起做什么?”
“你怎么能够确定你是她的母亲?”白式景的语气依旧淡淡的。
这二人看着来者不善,尤其是眼前自称母亲的女人,浑身都带着一股妖气,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人。
龙寻在提及这位母亲的时候,并没有说具体的样子,只说了一句还是不见为好。
他原本以为绯青染和龙寻的亲生母亲是个端庄典雅的女子,不成想,却是眼前如同妖精一般的女子,看着**至极。
自称绯青染母亲的女人又大笑了一阵,将身子贴上身边的男人身上。
“朔,要不要杀了她?”
这话说的极为寻常,就像是在转身问别人要不要吃饭一样正常,完全不像是对待自己女儿的模样、。
绯青染的眼神更古怪了,带着几分察觉不到的失望。
而白式景却是突然警惕了起来。
从刚才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男人浑身气势极强,却又无法探寻到半点内息,恐怕是个高手。
而女人则是速度极快,连青染都追不上,定然不是凡人。
是了,能迷倒了海兰君主,又让其为了她而割舍自己的半个国家的女人,能是什么凡人呢?
还不等开口,女人突然朝着绯青染娇俏一笑,款款走了过来,那傲人的身材在寒风中显得格格不入。
“我的好女儿,我都将你丢的这么远了,居然还没死。认识我么?”
“你.......”
绯青染抬起眼来,看着不断靠近自己的魅惑女人,心中已经完全凉了下去。
“我凤羲行走世间多年,唯独留下了两个遗憾。一个,是海兰王的亲儿子,你的亲弟弟,龙寻。而另一个嘛,你是你了。”
她突然换上了一副遗憾愧疚的模样,伸出手来,想要靠近绯青染。
这人就像是有着某种魔力一般,吸引着绯青染也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她。
白式景想要阻止,却被一股力量掀开,直直倒退了好几步。
见事情不对,他大吼。
"绯青染!别去——"
谁知已经晚了,凤羲已经将绯青染的手抓在了自己的手中,而另一只手却是突然掏出了一把把匕首,猛地朝着她的脖颈一划。
好在白式景及时的阻止,拼劲权力将那匕首打开,抱着绯青染往后一跃。
可凤羲哪里是等闲之辈?
一个转身,握着匕首的双臂又袭了过来,这一次不是对准脖颈,而是手背。
那匕首锋利无比,轻轻地一划,就在绯青染的手背上划出了一道极其深的血痕来,血液顺着指尖滴落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她脑子瞬间清醒不少,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怒从心起。
“你!”
她朝着凤羲和那男人大吼。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而这看似怒火十足的大吼,落在凤羲二人的耳中,却是格外的可笑了。
她哈哈一声大笑,往上一个后翻,落在了男人的身边,又依靠着他,慢悠悠的说
“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一生留情无数,怎么能要孩子呢?没能杀掉龙寻就罢了,可你......我可不想有个女儿,让人喊我老妈子。”
凤羲娇滴滴的笑声传来,绯青染却是愣住了。
只是因为这样吗?
穿着单薄外衣的少女站在冷风当中,看着眼前跟自己长得七分相的男人和女人。
从头到尾,她的父亲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更别提拿正眼看她。
现在,她怒了,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也明白龙寻神色复杂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说,不要去找他们,会后悔。
他还说,她有他这个弟弟就够了。
他还问,若是父母亲要杀她,她会找他保护吗?
呵呵.......
绯青染示意白式景让开,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匕首。
“龙寻说的没错,我不应该花什么心思去找你们。因为,你们根本就不配!”
一声大吼,一抹白色的身影飞速的朝着一男一女冲去,手中的算匕首速度极快,可在对准了凤羲的致命穴的时候,绯青染还是犹豫了几秒。
就是这几秒,让她往后猛地一退,而男人也是往后退了几步,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凤羲和朔,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夫妻,反倒像是搭档。
如果是搭档,那便是对海兰王最大的侮辱!
绯青染的眼睛红了起来,扑了个空后还想要继续往前去杀了他们。
就在她猛地跃起的一瞬间,白式景大吼不要,想要飞身阻止她。
只见原来凤羲的位置,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柱,寒芒外露,看着极其锋利,若是刺下去便是整个身子被贯穿。
她已经停不下来了,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的画面,却唯独没想到自己会死。
身后的白影飞快的朝着这边来,始终还是慢了一步。
旁边的凤羲笑的花枝乱颤,挽着身边男人的手,像是看戏一样看着无脑冲上来的绯青染,还啧啧几声,大呼嫌弃。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飞速赶来,只见蓝光一闪,一把长弓直直的将绯青染打落,翻了几个滚倒在了旁边的雪地里。
那蓝色的大弓就像是有着自主意识一样,又回到了来人的手中。
龙寻及时赶来,神色复杂的看了几眼绯青染,又面容冰冷的看着旁边的一对男女。
凤羲看见是他,忍不住切了一声。
“哟,这不是我的好儿子吗?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她阴阳怪气的,像是极其看不惯龙寻。
而龙寻也看不惯她,回了个白眼。
“这不是我的那猪狗不如的母亲么?男人玩腻了?来着雪地里寻求刺激?”
他嫌弃无比,更是不想正眼去看凤羲,仿佛多看一眼都要侮辱了自己的双眼一般。
白式景将绯青染扶起来,抱在怀中,眼底的惊恐还未退去,说什么都不肯撒手,一直抱着,看着龙寻。
龙寻看她没事,朝着白式景点点头,又拿着自己的大弓比划了一下,大声的说
“阿姐,你看明白了,这个女人,和面前这个狗男人,就是你千辛万苦寻找的亲生母亲。你在中原那些年,那个西域的老头,也是他们的人。”
“他们都同属于一个组织,叫做断情。里面的人都是疯子,除了这对狗男女,还有两个疯女人。他们就像疯狗一样,逮着人就乱咬。你可得看清楚了,以后段不要再找什么母亲父亲了。”
龙寻说的极其大声,半点并不害怕凤羲二人,反而更是带着几分肆无忌惮,丝毫不担心自己有事。
被白式景抱着,整个人都有些发蒙的绯青染不知道听见了没有,也没有什么反应。
说完了这些,龙寻拉满了弓,那蓝色的弓上面就像法术一般凭空出现了三支冰晶羽箭,对准了凤羲的心脏位置。
她看着龙寻拉弓,眼底闪过一抹惊慌,又强装着镇定说
“呵~不知好歹的东西,朔,我们走。”
男人点点头,将她一把抱起,飞身朝着远处去了,速度奇快,根本就看不清楚影子。
见人终于走了,龙寻才收起自己的弓背在身后,又叹了口气,朝着绯青染跑去,一边跑一边说
“都跟你说了不要来找,你非不听,现在好了,你什么都知道了。”
这话说的颇为无奈,还带着几分头疼的意味。
他去中原找绯青染,就是知道她想找凤羲和朔那对狗男女。
在皇宫里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这傻大姐还一个劲的来找,真是蠢死了。
白式景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
此时的绯青染将脸埋入了他的怀中,就像个受了伤的小鹿一般,让人有些心疼。
二人对视一眼,都摇摇头,由龙寻带路,抱着她往温泉山庄走去。
一路上,龙寻喋喋不休,说了好些事情。
原来海兰王爱上的,是以前还算正常人的凤羲。
那时候的她端庄美丽,温柔大方,可谓是称得上人间绝色。
但后来那个男人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凤羲就跟换了个人一样,疯狂无比,更是毫无端庄可言,每日沉迷于男色,看着**无比。
海兰王真正的死因,是被她下毒害死的。
龙寻小时候本来要被凤羲摔死,被他师父救了下来,带着去了雪山上养着,一直到他十二岁长大才出来。
而绯青染被遗弃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凤羲不想要她而已,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龙寻从一开始就旁敲侧击的说着这些残酷的事实,但她根本就没有听出来,非要执意来寻找。
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幻灭了。
他一个劲的说着,还不忘吐槽几句绯青染,让她不要找什么真相,好好的过日子。
但心情有些沉重的绯青染不想搭理他,只是将脸埋在白式景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小心翼翼。
三人一路往回走着,走了半个度时辰才走到。
到家的时候天都要亮了,龙寻也没有其他去处,只好闯进镜玉星的房里借宿。
可睡得正香的老头不想跟人挤被窝,又把他丢了出来。
无奈,他只好去找龚一博。
但龚一博睡得死,一个人占据了整张床,他挤了几次不成功,只能自己打地铺,随便拿了个披风垫在地上睡。
睡屋子里总比睡大街好,龙寻流浪几年,早就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而绯青染被白式景带回去之后,就沉默了许久。
她没哭,只是一直在发呆。
两个人坐在床边,白式景贴心的为她处理了伤口,又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