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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花嫁

夜上官琛的御书房中灯火通明,上官琛看着边防送来的军情,看来这一仗是必须要打了,可是辰国的兵力想要赢燕国真的很难啊。上官琛叹了口气,难不成真的要牺牲茵萝吗?想到女儿他又有些不舍,毕竟他对不起孩子的母亲。

“皇上,公主求见。”上官琛的近身太监进来回报。茵萝从来没有主动来找过自己,跟别说是来御书房找他了。从来都是要他好不容易想起来一次,才会去洛园看这个女儿。上官琛显得有些好奇,茵萝这么晚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茵萝一袭明黄色的宫装,头上戴着上官云曦送的那支琉璃簪,走了进来向上官琛行礼,显得格外高贵美丽。上官琛看着这个快有一年都没见得女儿,有些吃惊。平时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这个女儿,没想到如今竟已长得亭亭玉立如此的美丽,看着她好像看到了当年皇后的风采,太像了,一样的倾国倾城。

“茵萝,这么晚来找父皇有何事?”上官琛放下手中的奏折温和的问道。

“父皇女儿自愿请命去燕国和亲。”茵萝坚定的说到。

上官琛听完完全被震住了,一向柔弱的茵萝居然要请命去和亲。再看女儿眼里的坚定,好像今晚的茵萝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茵萝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茵萝知道,但茵萝自愿和亲。”

“和亲,你可知燕国皇帝今年可是已有七十的高龄了,你嫁给他怎么会幸福呢。父皇也不忍心把女儿推进火坑啊。”

“不,女儿愿意和亲,但女儿是有条件的。”茵萝坚定的说。

“噢,什么条件?”上官琛好像才正真看清自己女儿,这才是真正的茵萝吗?没有平时的柔弱,面对他可以那样淡定的和他讲条件。

“女儿希望父皇立哥哥为储君。女儿就自愿嫁去燕国。”

原来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吗?居然是为了自己的哥哥,这让上官琛有些吃惊。

“立储是朝堂的大事,不是你可以要求的。”上官琛立刻又严肃的说到。

“父皇我们不妨做笔交易。辰国和燕国早晚一战,但辰国实力不如燕国是事实。如果我嫁入燕国那父皇等于有了一双在燕国安插的眼睛,我可以帮助父皇打败燕国,这样我们就不用担惊受怕燕国的威胁了。父皇觉得如何?”茵萝直视着上官琛胸有成竹的说完这番话。这样的气势和机智却让上官琛彻底的惊呆了,他甚至怀疑眼前的真的就是自己那个原来柔弱不惊的女儿吗?

“茵萝,你很聪明。但是在燕国想要送出情报没这么容易,再说一旦开战,燕国便会第一个拿你祭战旗。”

“父皇不相信女儿吗?只要父皇立哥哥为储君,那我就愿意为了辰国赴汤蹈火。就算要死我也不后悔。”茵萝的眼里满是坚定的神情。

“阿萝,你哥哥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上官琛忽然语气又变得缓和的问道。

茵萝先是愣了一下,因为这是她的父皇第一次这样称亲昵的称呼她‘阿萝’。从小她就很少见到父皇,她甚至不知道父亲的真正意义。因为她的父皇每次出现她都要按照嬷嬷教的规规矩矩的向父皇行礼。父皇也从来没有像哥哥一样抱过她宠过她,甚至这是第一次听到他叫自己阿萝。

“是,为了哥哥我做什么都可以。”茵萝决绝的说道,只要是为了哥哥她什么都可以牺牲,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那好吧,朕答应你的条件。朕明天就昭告天下立云曦为储君。”上官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女儿说道。

第二天早朝上上官琛颁布了两道圣旨,一是辰国茵萝公主自请去燕国和亲,愿保两国和平共处。这个消息一传出朝野上下都一片震动,文武百官皆赞扬公主体恤人民。百姓知道后为了感激公主愿意和亲保辰国免于战争,纷纷为公主放长生灯求福。

早朝上宰相陈芳年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吃了一惊。第二道圣旨是立二皇子上官云曦为辰国储君。宰相听完后立刻明白了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云曦可以当上储君都是因为他这个外孙女茵萝牺牲了自己换来的。从前他从来没有正视过茵萝,一直以为她就是个小女孩,没想到她有如此心智,重要的是她居然肯为了她的哥哥牺牲这么多。

早朝上上官云曦听到茵萝要自请嫁到燕国和亲,表现得很反对。当上官琛宣布完两道圣旨,他却在朝堂之上要父皇收回成命,还说他可以不要储君的位子。当然这话让上官云晟听了是很开心,但上官琛却冷下脸说:朕旨意已出,君无戏言,难不成曦儿想要抗旨不成。宰相立刻在一边拉住上官云曦,并示意他不要在说了。就这样在宰相的圆说下一场闹剧才收场,而上官云晟眼看着原属于自己的储君之位被夺走,怨恨无比可也无计可施。

洛园

一大早茵萝起床梳洗打扮后就来到院子里的亭中,让婢女拿来茶具。煮着茶然后等着上官云曦下朝来找她。她知道今天哥哥一定回来的,而且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无论哥哥怎样责备她,她都不可以显现出伤心的样子。她想要在走之前让可以哥哥放心的当上储君。因为这也许是她这辈子唯一可以为哥哥做的了,也许他们这辈子将再无缘见面了???

“茵萝???”上官云曦下朝后就立刻跑到洛园来见她,连宰相想要拉住他和他谈谈,都没能拉的住他。

茵萝放下手中的茶壶,抬起头看到哥哥一路跑到她面前焦急的样子,微微的笑着。“哥哥,怎么跑的这么急,看你满头的大汗,平时还老说我呢。”

“阿萝,你为什么这么做。”上官云曦看着妹妹还是一脸的风轻云淡的样子,质问道。

“哥哥说的是什么?”茵萝拿起茶杯,倒了一杯新煮的茶放到上官云曦面前。“哥哥先喝杯茶吧,看看阿萝煮茶的手艺可有渐长。”

“阿萝,和我去见父皇,告诉他你不去和亲了。”

茵萝抬头看着上官云曦嫣然的笑了笑:“哥哥忘了,父皇的旨意一出,是不可能在收回的。”

“阿萝???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吗?”上官云曦眼里都是疼惜。

“不是,哥哥想多了。阿萝是呆腻了这座皇宫,想要到外面去看看。再说阿萝总是要嫁人的。”茵萝表现的很平静,微笑着就像脸上带着待嫁的姑娘般的羞涩。在这座冷漠的宫殿里,茵萝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掩饰自己,她可以把自己情绪掩饰很好,谁都看不到她真正的内心。

“真的是这样吗?”上官云曦清楚的知道茵萝心里在想什么,因为他只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不然哥哥以为还是怎样。”

“阿萝???太自私了???你不要哥哥吗?”上官云曦的眼睛红了,他抓住茵萝的手,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孩儿。

“阿萝怎么会不要哥哥呢,大不了以后阿萝出嫁了。也经常回来看哥哥。”她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因为在哥哥来之前她已经和自己说了无数遍,不可以在哥哥面前哭。她知道走出了辰国,就是和哥哥永别了???

“阿萝,是哥哥没用。哥哥没能保护好你。我不配做哥哥。”上官云曦一脸痛苦的说到。

“不是的,哥哥最好了。阿萝最喜欢哥哥。”她不希望哥哥因为而自责,因为长这么大在她身边的只有哥哥。

“阿萝???”上官云曦没有再说下去,看着茵萝美丽的脸庞,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这些年茵萝越长越像他的母亲了。他们的母后—辰国唯一的皇后。就算她去世了那么多年,也再没有女人可以坐上她的位置,因为这个世上没有在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她的风华。当年的辰国皇后是那样的倾国倾城、又德才兼备。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被她的美貌与智慧所折服,只有她才够资格拥有母仪天下的气势。只可惜红颜多薄命,在他五岁那年母后永远的离开了他。想到这上官云曦紧握了双拳,心里涌起一潮水般的股悲愤???

五月初五是一个吉祥的日子,宜嫁娶。这天正是辰国的茵萝公主出嫁的日子。举国欢庆,到处张灯结彩。

庆和宫的大殿之上,上官琛端坐在御座上,一边坐的是辰国的丽妃娘娘。茵萝一袭红色的嫁衣美的让人睁不开眼,跪在殿下向父皇行礼。两边站着的是两位兄长,还有宰相大人和要护送茵萝公主和亲的刘大将军。刘将军是三朝元老,战功无数,和宰相大人也一向交好。这次是他主动请命护送公主出嫁。

“儿臣向父皇和丽妃娘娘告辞了,也向两位兄长和宰相大人告辞。”茵萝跪在殿下行礼道。

“好,果然是朕的好女儿。”上官琛说到。

“公主嫁到燕国可就是燕国的王妃了,皇后娘娘要活着也会为公主高兴的。”丽妃阴阳怪气的说到。丽妃因为云曦抢了自己儿子储君的位子一直怀恨在心。也因此事一直缠着上官琛,但上官琛没有改变旨意的意思,所以她也没办法。现在看到茵萝要出嫁了,嫁给燕王那个有七十岁的老头,所以不免幸灾乐祸一番。

“是啊,茵萝可是嫁得好啊,这一嫁可是让二弟也跟着沾光不少啊。”大皇子上官云晟也讽刺道。这对母子可算是一样的性子,连说出来的话都是一个腔调。

“大哥这是什么话?茵萝不也是大哥的亲皇妹吗?”上官云曦说到。

“呵呵,亲不亲皇妹心里最清楚。”上官云晟笑着说道。大殿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所有人都没想到上官云晟会这样挑明的说出来。

“这是哪里的话,大哥二哥不都是我的哥哥吗?”茵萝微笑着说到。

这时上官琛的近身太监跑了进来。“启禀皇上,燕国来迎亲的使者到了。”

“那宣他觐见吧。”上官琛说道。

这是身水蓝色云纹华服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面带英气、玉冠束发,带着贵族的气质。在走进大殿的那一刻茵萝回头,四目交视。男子被茵萝倾城的容貌所震住,但马上又回过神来立刻收回目光,嘴角显现出一丝让人难以发现的笑意。

“在下燕国五皇子韩邵康,参见辰国皇帝陛下。”男子向上官琛行礼道。

上官琛先是愣了一下,燕国居然让一个皇子来迎亲,到底是何用意呢。照理说迎接和亲的公主,最多就叫一个大臣来就可以了。再说儿子为父亲来迎亲也说不过去啊,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还是派他来试探我们辰国的。

“原来是燕国的五殿下,贵国燕王陛下可好啊。”上官琛试探的问道。

“我父皇身体还算安康,父皇他很重视这次的联姻,希望可以和辰国永结秦晋之好。”韩邵康说到。

“好啊,回去告诉燕王,我们辰国也是希望和燕国能结好的。”说完上官琛示意一边的太监呈上一卷丹卷。

“朕奉上城池十座、绫罗绸缎五千匹、珍珠玛瑙三十箱、黄金白银五十箱???这是对你们燕国的一点心意,也算是我们茵萝公主的嫁妆吧。”上官琛说着示意太监把礼单呈给韩邵康。他是想让燕国看到自己十足的诚意,不仅献上了公主还奉上了这么多城池珍宝,希望借此可以免去辰国的一场灾难。

“我一定向父皇转告辰国的诚意。”韩邵康笑着说到。

这是太监总管尖着嗓子对上官琛说到:“皇上,吉时到了,公主该出发了。”

上官琛点头对茵萝说到:“去吧,到了燕国要好好的。”

“是父皇。”茵萝向上官琛行礼告辞。

“邵康也向辰王陛下告辞了。”韩邵康福身行礼到。

“祝使节一路顺风。”

一行人走出大殿,茵萝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御辇。上官云曦追了出去,追到御辇旁向茵萝告别,这一别兄妹俩也许就无缘再见了。

“阿萝???”上官云曦喊道。

茵萝掀开帘子对着上官云曦微笑道:“哥哥放心吧,阿萝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上官云曦脸上满是不舍。

上官云曦转过身对一旁的侍女蓉儿说到:“蓉儿,要好好照顾公主。”

“是,奴婢明白。”蓉儿一脸的机灵,她是上官云曦特地挑选出来给茵萝陪嫁的婢女。上官云曦对茵萝说,蓉儿会点拳脚,必要时也可以保护她。

茵萝最后看了一眼哥哥,不舍的放下了帘子。眼泪终于可以留下来了,还好没有在哥哥面前哭,这些天她在哥哥面前一直装的很坚强。伪装的很辛苦,但只要可以让哥哥放心一切都值得。

茵萝握紧了拳,暗暗的对自己说,不管前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她都要勇敢。为了哥哥,也为了辰国的百姓。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出来辰国的皇宫。茵萝终于离开了十六年来从未离开过的这个牢笼,只可惜她要去的只是另一个牢笼。

迎亲的队伍来到辰国京都时,两边的街道到处挤满了围观的百姓。茵萝掀起御辇帘子的一角,看着外面陌生的世界,和这么多的百姓。看到辰国公主的风采,围观的人群一时间像炸开了一般。

“快看啊,公主长得跟仙女似的,太美了。”

“是啊,果然倾国倾城啊。”

走在队伍前面骑着马的韩邵康听着百姓的议论纷纷,却眉头紧锁。这么美好的女子怎么会要嫁给他那个有七十岁高龄的父皇。从小在皇宫长大,韩邵康看的太多了。那些他父皇身边美丽的女子又有谁能有好的结局。他的母妃,燕国的赵贵妃娘娘。虽然贵为贵妃可是还是早早的离开了人世。那个皇宫是所有女子的坟墓。

这次他来辰国迎亲是他大哥韩邵元的主意。燕国共有三位王子大皇子韩邵元四十五岁了,是已故的皇后的儿子,二皇子早在三岁就夭折了,还有三皇子韩邵仁是瑶妃的孩子。还有一位公主韩凌香和韩邵康是一母所生,比韩邵康大三岁,但尚未出嫁。

三位王子中韩邵元为人阴险狡诈。虽是嫡长子,但因为皇后早逝,他也不是很得皇帝的宠,所以经常勾心斗角排除异己。韩邵仁虽然平时表现得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但也不是什么善类。韩邵康虽然对皇位没有企图,但长在帝王家,这样兄弟之间的战争是免不了的。这次的迎亲就是韩邵元向父皇举荐韩邵康来辰国迎亲的。韩邵康知道这次大哥绝对不会让他轻易的回到燕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