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又有什么问题？难道忘了这里的时间和空间……”
摆摆手：“我当然没忘，只是……总感觉很怪，为什么那些一起进来的朋友们不见了，甚至都没有任何痕迹？刚才被蛇干掉的家伙们又是谁？根本不像老古神或丹采行的。”
哗啦一声，假大师又摸出那从不离身的小铁桶，从中磕出几颗药丸吃下，冲我撇撇嘴。
“小子，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傻。”
“什么意思？”
“哼，意思就是你能看穿这种神奇的巫术，怎么想不透接下来的事呢？”说着假大师把怀里的武器一拍，解释道，“看到这家伙了么？这是56-1半自动步枪，是部队配备量最大的常用武器。
如果我印象不错，去年才做了改进，56-1型早就被提升了几轮啦。
但是你看看，好好看看这枪，全新的！可不是保养好该有的效果。”
跟着假大师提鼻子闻了闻，皱着眉头继续解释：“零件还有新漆和生产线残留的味道，却绝不是当今技术下的生产线。初一，就像你猜测的，这枪可能是从1956年后进行的第一次技术改良款，批量生产年代该是1960年后。你明白这代表什么么？”
我顿时被假大师点醒，吃惊道：“你是说这些人竟然……竟然比你还……”
点点头，假大师没说话，我却感觉天旋地转，脑袋瓜子嗡嗡直响。
难道灭魂圈早几十年就启动了？如果这是实情，我们岂不是全被老古神给骗了？这家伙果然在用这种奇术延续自己的生命，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不过《古珍化尚集》中记载这灭魂圈是元代末期被走方郎中整改后出现的，那代表并非出自上古更不是出自十巫之手，他们可能使用这办法帮助老古神续命么？
就算神农在世，药理虽是他开创先河，不过后来人的智慧也不容小觑，如果不学可能明白后世的技术么？
也只有像紫扭蓝这样的人不停收集世间秘法，才会有详细的记录与时俱进。难道一切还是他……
忽然，我心头一跳，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与假大师所说这枪械还有直接的联系，要比紫扭蓝更合适的一个祸头。赵光复！
他曾从我父母手里夺走正本《古珍化尚集》，不久后自首进了大牢，出来后就与老古神搭上了。太巧合，真是巧合到了极点，难不成这老东西就是用这本事和其中的术法换取了老古神的信任？
这样就能解释刚才假大师所说的了。该死的赵光复！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要做遗臭万年之辈么？
口口声声说要对付老古神，让我找地方等八年，这一切一切都是个谎言，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
哼，可惜，你失算了，你们都失算了！紫扭蓝的钥匙中一个零件在我这，你们能做什么？
想到这我心中淤积已久的怒气才慢慢平和不少，更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再看假大师，我想趁热打铁，于是问道：“假大师，你有很多事瞒我，老实交代。在天坑鬼室你和小巫是不是一伙的，和红姐是不是一伙的，就为了等我入局？”
没猜到我会调转枪口冲他，假大师为之一息，脸色也变了。
我没追问，更压住心头怒火望着他，就为试探其中真假和假大师的人性。
他看看我，良久后才重重叹了口气，说明我猜对了。这王八蛋就是做戏，当我是个弱智耍着玩儿呢！
又闷一口酒，假大师这次苦笑着点点头：“不错，你猜的很对，我们就为等你。”
尽管我早猜到了答案，这些年心里做足了准备，不过当真相被讲出来并甩在面前时，还是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难道人与人之间真的只有利用，没有干净的友情么？
说实话，现在我很想哭，却还要强忍着不能表现出来。还是那句话，在敌人面前哭泣，你只会被人嘲笑和无情地解决掉。
“然后呢？”我问。
“抱歉初一，这件事事关重大牵扯太多，逼不得已才，”
“少废话！逼不得已？你们多年来设计就为等我还说逼不得已？如果是临时起意我还能理解，如果是几个人的小骗局我也能理解，可结果是什么？你们管这叫逼不得已？”我站起来背着手，再也难掩那种被欺骗的怒意，开始原地打转。
这时一阵风吹过，只听附近的草丛也跟着沙沙作响，似乎连植物都要替我鸣不平一样。
“初一，我本不指望你能理解，更不指望得到你的原谅，因为这件事你才刚摸到一个边，还有太多事情没有浮出水面。没时间了，我没时间再一点点为你解释什么，只希望你能跟着我走到最后。”假大师低着头，语气却感觉无比沉痛，如念悼词。
“我不明白，想不通！时间？这里的时间绰绰有余，甚至可能比拟天上的时间，你却说时间不够？简直就是笑话！”
谁知假大师也怒了，马上起身瞪着我眼睛一眨不眨，嘴巴连动却始终吐出一个字来，最后又气哼哼地坐了回去。
周围又响起沙沙声，我的耳朵跟着一动，看到假大师欲言又止的模样就让人起急。
“哼，既然你不说那就让我猜猜看！”我坐下与假大师对视，开始说出多年来心中的猜想，“不管你是哪头的，最终目的都是在等我进入天坑鬼室不知不觉间带走‘十巫血斑’，这是你们都不能做到的，也是你们非要等我出现的原因。”
见假大师低头不语，说明这点也猜对了，随后继续。
我甚至说出假大师跟着进去的目的是为龙族找到那一对剥龙斩，而红姐是为了血珀交融膏打开滇国的地宫大门。
至于小巫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我却猜不透，可能只是做内应，为欺骗我而已。
之后深入古滇国，红姐海外找解谜人，这一系列全建立在天坑鬼室的基础上，假大师夹在中间看样子是为龙族服务的，却不像在帮老古神。
“我始终猜不透龙族和你的目的，你们为什么？”点指假大师，我再也没了先前那种客气。
假大师听了这些脸上竟然没有怒意，连刚才出现的吃惊、疑惑和苦闷似乎都被扫空了，更浮现出了笑容完全不是作假。难道我猜错什么了？
啪啪啪，假大师忽然鼓起掌来，笑着说：“厉害，赵初一你果然厉害，凭借断断续续真真假假的信息还能猜出这许多事情，看来她没有看错人。”
“少戴高帽！回答我的问话。”
谁知假大师却摇摇头：“不行，我们的目的现在不能说，如果想知道就跟着走进去，有需要你抉择和得知真相的时候，不劳而获那是不行的。”
“不劳而获？你他娘的也好意思说这话？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吃了什么苦，受了什么罪？你，”
“赵初一！你要弄明白一件事，现在我们在做的从千年就开始了，期间吃得苦受的罪你根本想象不到。别以为自己几年中遇到数次危难就自以为是。哼，要是和她们比起来，屁也不是！”说完一仰脖竟把半瓶白的闷了，马上脸色变得红润，醉眼惺忪地看我。
好么！这可是近一斤装的量。假大师拿它当白开水么？这种喝法不怕酒精中毒或胃穿孔啊？
我俩又沉默了许久，似乎谈话进入僵局谁也没办法说服对方，只能瞪着彼此一动不动。
可恶，这混账玩意儿想让我跟着进去卖命还不直接回答问题，完全是把我当傻子呢！既然这样我就杠上了，偏不往里面去，倒要看看你怎么办。
想着已经起身，拍拍身上的浮土，把背包背上迈步要走。
“去哪儿？”假大师这才开声，忙问。
“哼，回去。在这等着被你们利用送死啊？不少人劝我不要蹚这趟浑水，看来我是要听话才行，更不愿当那替死鬼。”回头看他，“假大师，咱们现在开始分道扬镳，你们爱成仙的我管不着、想毁灭世界的无所谓，以后就算天塌地陷，我在家坐等报应就行！”说着毫不迟疑，就准备纵身跳进山中裂缝。
可身体刚刚悬空就被人拦腰抱住了，是假大师，随即他像撂倭瓜一样将我扔在地上，表情冷冷的，似乎满是怒意和杀机。
我心意已决，还害怕这种威胁？盘腿一坐回瞪假大师，根本不见半点惧意。
还是对视半天，假大师的表情才慢慢缓和下来，似乎已经失去了对我的控制，完全没了脾气，连眉毛都耷拉下来了。
见自己胜利，真是心花怒放以为假大师就要说出一切真相了。谁知他口齿启动半天，竟从怀里摸出两样东西让我看，顿时局势扭转，吓得我哎呀一声大叫。
不为别的，因为这两样东西都与我息息相关，怎会不吃惊呢？
就见其中一样是绣有变体“赵”字的老式手帕，我一眼就认出那是大夫人的东西，是我挣第一桶金为她买的礼物！
而第二样东西是一对不算精致的耳坠，材质一般，却是我从汉中离开前花了大力气挑的，送给晓莲的回礼！
怪事，怎么两样东西在他手里？看来大夫人和晓莲都还活着。我就知道，她们那么善良不可能有人忍心害死她们的，没想到一切竟然都是假大师在作祟？
忽然我心中的怒火炸开了，大吼一声冲他扑了过去，却完全不记得两人的差距。
没有意外，他轻松将我按在地上摩擦，小爷没有半点还手之力。我心中那个恨哪，不过是对自己，恨自己没本事帮最亲近的人脱离困境，还要毫无价值地搭上自己这条命。
想到这我也不挣扎了，冲假大师吼道：“杀啊！动手啊！怕你是孙子，不动手你是王八蛋！咱们有一个算一个，你，”忽然停下了话头，我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不远处的草丛出神。
“哼，你小子就是个硬骨头，这点我会不清楚？”说着松开我，假大师示意可以起来。
而我呢？还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吓得假大师以为把我踩死了。
等他将我拎起后，我竟甩开假大师大跨步冲向草丛，同时骂道：“哪个鬼祟的玩意竟敢在此偷听？出来吧你！”说完双手已经抱了过去，死命抓住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