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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平定新郑

不知何时城门熄灭的大火被人重新点燃,火花四溅,火苗乱舞,漫天大火直接威胁到城下作战的秦军,不断有人被火焰灼伤。秦军安排人上前灭火,几个粗布麻衣孩童手持火把朝救火的秦兵一阵乱打,嘴里还骂着极为恶毒的话语,脸上露出一幅幅食肉寝皮的表情,可以想象如果给他们更精良的武器,必定会给秦军带来一场惨烈伤亡。这些孩子不过**岁光景,真是天真烂漫之时,却一个个身材瘦弱面如野鬼,很难想象是怎样的仇恨让孩子变成杀人机器。齐孟倒吸凉气,这就是传说中的全民皆兵?为什么当齐孟善待韩人时,韩人却要这般残忍的报复秦军?狼心狗肺不能完全解释韩人的行为,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一定是前任大将军内史腾对韩人做了惨绝人寰的事情,激起了他们彻骨的仇恨。自己是不是应该调整策略,比如屠城。

城门纵火孩童当即被秦军杀死,可是火势蔓延,已经扑灭不了,熊熊大火却封锁出城的捷径,想要出城必须绕道倒塌的城墙前,数十名死士护卫着他们的城主且战且退,朝城墙豁口挺进。齐孟在死士的簇拥下朝城外走去,回望城内一眼,城内仿佛人间地狱,到处都是火光。就在这时,一股杀红了眼的韩军凭空出现挡在了路前面,不等齐孟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死士打着呼哨招呼呼叫支援,分散在周围的秦军听到后立即摆脱敌手,纷纷聚拢过来,与韩军混战,这队数量不多的残军很快被清理干净,秦军也付出了几个人的代价,好在这一切牺牲为城主赢得宝贵的逃生时间。

然而战斗还没有结束。

城门口的短兵相接很快引来大批韩军,这些韩军看到城门激烈战斗,立即各自摆脱自己的对手,从四面八方赶来支援城门口的战斗,傻子也知道,激烈的战斗预示着这里有秦军的大人物。

“攻破城门!”

“杀死秦狗!”

“生擒嬴政!”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士气低迷的韩军爆发出惊人的战力,想到自己能杀死或者生擒秦王这对于韩人来说不啻是一计强心针!更多的韩军聚拢过来,秦军针锋相对,不用部将喊口号激励,更多的秦兵自发聚拢过来迎击敌军,这些秦兵心里很清楚,他们的流血牺牲只为保障主帅逃生的道路,尽管如此,只能保护城主,这些热血男儿无怨无悔。

“退后!”齐孟举起令旗朝手下将士拼命摇晃,令旗指示着撤退的含义,眼前的形势已经十分明显,数千人为了齐孟,为了他们的大将军能够顺利逃生,豁出命来和漫山遍野的敌人厮杀,搏命。

齐孟不想让这么多士兵为自己搏命,不想再多让一个人因为自己丧命,他说过要带这群人走到最后,誓言犹在耳畔,很多人却已经倒下了。

激战正酣的秦兵听到的主帅命令并没有马上停手,齐孟又使出了惯用的伎俩,举起佩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拨开死士对所有人高呼:

“退出城去!伺机再战!我死后,鲁将军为大军统帅!”

看到主帅以死相逼,秦军纷纷朝后退去,只有数十名死士兀自保护齐孟不走。

“都退出城门!”

齐孟如困兽般发出低沉的咆哮,说罢,举起佩剑朝自己脖颈割去,鲜血滴滴答答溅落在一地,死士连忙退后,齐孟周围形成真空地带,韩军一拥而上,将齐孟团团围住,杀红了眼的韩军没有立即冲上来,生擒敌将显然更有价值,眼前这位敌军主帅的反应让他们震惊,危险面前给部下留下生路,自f选择赴死。

“生擒嬴政!全歼秦军!”

意识到眼前被包围的是大秦国君嬴政,陷入呆滞的韩军立即清醒,争先恐后朝狂奔而来。

齐孟闭上眼睛,想念着重伤不起的沈娅姑娘,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害的全军伤亡惨重,眼泪簌簌留下来,静静等待死神的临近。

一声轰隆巨响,天崩地裂,齐孟感觉自己身体被人抛在空中,翻转了好几个回合,腾飞几丈开外,哗啦一声落在护城河里,惨叫声,叫骂声,还有秦军冲锋的声音,城主很快被死士救起,回头看时,一块巨石重重砸在刚才城门口激战的位置,就在齐孟让所有人退下时,对岸秦军已经开始用抛石机对城中攻击,巨石接连砸入城中,刹那间,数百位韩军被砸成肉泥,幸存的士兵呆坐在地上茫然无神的望着周围世界。

“万岁!”

秦军中间爆发雷鸣般欢呼,这可谓是起死回生。大秦勇士一拥而上秋风扫落叶般将残余的韩军斩杀殆尽。

齐孟愣愣的站在原地,左右死士不敢有一丝懈怠,眼前发生的一幕让人感觉如梦似幻,又是一场生死考验。

战斗还在继续,城门韩军很快被斩杀殆尽,四面援军立即退去,继续投入其他的战斗。韩军行动一致,组织严密,让齐孟感觉震惊,一支无形的大手在幕后指使这只残军,齐孟暗自忖度,在韩安王已死的情况下,谁还能控制这只军队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韩太子。

主帅发出的分兵搜查的命令把秦军战阵拆散,失去战阵的秦军只能各自为战,手挥长剑浴血杀敌。齐孟很清楚,秦军单兵作战能力比不上韩军,这样的战斗自己只会吃苦,好在新郑粮食奇缺,韩军士兵已经好几顿没吃饱饭,很多人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这样优劣抵消,双方也就算是势均力敌了。秦军在体力上占有便宜,必须速战速决,趁着大批韩人没有聚集,消灭残余韩军,否则等他们恢复过来,自己就有大麻烦了。韩军情势同样不容乐观,如果不趁着敌人战阵被打散无力还手,乘机予以消灭,等到秦军回过神来组成战阵,等待韩人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形势就是如此,秦韩双方都拼尽全力,希望尽快消灭对方。

所有一切齐孟全都看在眼里,摆在他眼前的形势十分严峻:强行出城势必付出惨重代价,身边死士至少要失去一半,齐孟不忍,留在城中恐怕凶多吉少,死人更多。这时候齐孟后悔没有听取鲁安国的建议,直接用抛石机屠城,眼下新郑城全民皆兵,红了眼要和秦人同归于尽,秦军被困城中,又是散开单兵作战,完全占不到任何优势,秦军即便战胜也会付出很大代价。

齐孟沉吟片刻,心想这时候要是抛下秦军只顾逃命,不仅良心不安,两千秦军恐怕也会凶多吉少群龙无首,被韩人斩尽杀绝。

“将军,趁着韩人没有完全集结,我等死战,助你出城,”

“我若离开,何人指挥大军!军心浮动,必败无疑!”

齐孟厉声呵斥为他着想的死士,现在让他一个逃走,齐孟绝不会答应的。

“你们,快去王宫支持鲁将军!攻下王宫,生擒太子!”

看见众人一动不动,齐孟气得直跺脚,“擒贼先擒王,抓住了太子,韩人必然全线崩溃。”

“将军,我们走了,谁来保护你?”

“我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不需要你们保护,快去擒拿太子!”

城内又有黑压压的人群朝城墙这边涌来,目测有三四千人,和第一批装备精良的韩军不同,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铠甲,大多穿着粗布麻衣,甚至有的赤裸上身,手持锄头,木棍各式各样奇怪的武器,队伍凌乱,推推搡搡朝这边狂奔。

“大将军,你们两个留下护卫将军,其他人随我增援鲁将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