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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法行天下

“不知太子名讳?”

风沙很大,齐孟继续与太子寒暄,目的很明确,收服此人为我所用。这听起来当然有点很无厘头,齐孟对儒家向来没有什么好感,总感觉孔子孟子等人十分虚伪,总是说一套做一套,眼前这位太子为国为民可以牺牲自己,与寻常腐儒不啻云壤之别,这个朋友,齐孟很想结识一下。

韩太子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心中颇有些忿恨,向来自己好歹也是一国储君,在韩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韩非子发迹不过几天光景,刚一离开韩国就认不得韩国太子了?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看到太子表情的变化,齐孟连忙详细解释说自己去咸阳途中遭遇匪徒袭击,患上失魂之症,对过去的事情记忆的不是很清楚了。

“此言当真?”

“句句属实。”

“在下韩平,”韩太子语气谦逊,一心想要杀掉眼前这个杀父仇人。

“幸会幸会,”齐孟双手抱拳,准备无限期寒暄下去,天色已晚,三人总不能一直站在废墟上,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况且下面还有一场群殴还没有得到解决,不能再这样谈天论地东拉西扯了。

这样想着,齐孟索性开门见山,不再和这个叫韩平的家伙兜圈子了。

“太子在王宫遥控暴民袭击我军,杀我士卒,差点要了本将军小命,”齐孟说到这里,顿了顿,晚风骤起,废墟间扬起的沙尘灌到嘴巴鼻孔里,让人开不了口。

“父王被杀,韩平身为韩国太子,臣为君报仇,子为父报仇,父王如何凶残,终于是韩平父亲,将军杀了韩平父亲,韩平自然要报仇雪恨。”韩平张大嘴巴也不怕嘴巴灌沙子,一脸的义正言辞视死如归。

“你把秦军诱入城中,放火焚烧城门,将韩军化整为零,躲在暗处袭击,手段还是挺高明的,”齐孟冷冷一笑,言语之间没有任何称赞的意味,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敌意。

“韩王残杀百姓,把全城百姓绑架在自己的战车上,不顾别人死活,这笔账又怎么算?!”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死你妹!”

齐孟现在已经没心情听韩太子讲先秦儒家思想学说,手握利剑蠢蠢欲动,有一剑砍死韩平的冲动。

“这么说太子殿下还是执迷不悟?”

“韩非子,本太子开始你和内史腾他们不同,心中或许存有仁义,没想到,你也是条卖主求荣的狗!现在软磨不行,狗急跳墙,想要威胁本太子吗?子曰,威武不能屈······”韩平一边说一边准备抽出腰间佩剑,不过刚一动手就被鲁安国夺下了。

韩太子把头颅扬的很高,看样子已经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废墟下顿时骚动起来,不明就里的韩人以为秦军要处死他们的救世主,个个情绪激昂,重新焕发了斗志。

“上任大将军内史腾在新郑做了什么我韩某人不知道,不过这次我来新郑,是为了和平,和平!”

“和平为何物?”韩平一脸茫然,先秦时代还没有发明和平这个词汇。

是啊,和平是什么,齐孟质问自己,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齐孟一心追求和平,处处与人为善,梦想七国和解大家共建美好家园,自己的努力从来不被别人理解,在旁人眼中他是混吃混喝的方士,阴阳家,骗子。为了狗日的和平,齐孟已经失去太多。

“和平就是战争。”这一刻,齐孟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小说《1984》中看到的名言。

“对,和平就是战争,”

齐孟重复一遍,韩太子愣愣的站在废墟之上,呆若木鸡,两千多年后的全新的理论当然不是古人所能理解的。

“将军此言何意?”

“其实天下本不需要战争,”齐孟冷冷道。

《1984》书中提到一个关键点,战争的本意就是摧毁,摧毁的不一定是人的生命,但是摧毁的是物质,放在先秦时代来说就是耕牛土地,美好的物质会使人感到舒适,百姓不知礼仪,从而变了太过聪明,心中产生一些不该产生的想法,比如庄子老子等人衣食无忧或者对物质要求低到可以忽略的一部分人,齐孟称之为,疯子。

这些人思想邪恶,什么无政府主义啊天下大同啊,妈蛋一有空闲就想这些歪理邪说,只有法家才能拯救天下,只有法家才能带领百姓过上好日子,法家懂得刑名法术之学,有实干精神,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代表普天之下最大多数老百姓的切身利益的····

另外,战争的原则是以人口的物资最低需求量为标准而降到最低,也就说,打仗的目的是要人人处于缺乏物质的状态中,挨饿,受冻,这样任何一丝的美好就变成了一种特权,使得人种之间的差距更加之大。(上等人,中等人,下等人)东部中部西部·····天下黔首无不对主子感恩戴德,康乾盛世吃糠喝稀也要拖着猪尾巴辫撅着屁股喊我主圣明千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下不需要战争,但是诸侯需要,只要不是国破君亡,死他个几万人马也是可以接受的,战争之后,王位更加稳固,何乐而不为呢?

新郑之战现在为止秦韩双方伤亡总数超过六万人,伤者不计,战斗之激烈,伤亡之惨重,丝毫不逊色于当年的长平之战,人世间为什么会有如此惨烈的战争?只因君主个人贪恋。

没想到战斗临近结束时,秦军主帅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听起来多少有些虚伪,不过也是齐孟的内心独白,齐孟口中的和平已经超越了军事学的意义,历史将赋予他哲学的意味。

韩太子信仰的孔老二的儒学,儒学和哲学是两个概念,所以对齐孟一番慷慨言论,并不怎么感冒。看到这里,齐孟决定不再废话直接对腐儒亮大招。

“你让他们全部放下武器,立即!我观太子也是仁爱之人,一定不愿看到新郑血流成河吧。”

这才是齐孟一直想说的话,如果残余暴民能听从太子的命令放下武器,秦军的伤亡会减少很多,至于放下武器之后的事情,齐孟没有考虑,也不需要考虑。

“你·······”韩太子身体发抖,显然被气得不轻,没有想到贵公子韩非竟然是这样一幅德行,不过眼下对方占据绝对控制地位,韩太子明白自己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城外不知还驻守有多少人的秦军,秦军的战力,自己刚才是亲眼目睹过的,一旦秦军组成战阵,韩军根本不是对手。

“韩非子,放下武器,你保证不伤害一城百姓身家性命?”太子半信半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齐孟斩钉截铁道,虽然他不知道部下秦军是否愿意放过这些暴民,不过对于他自己,他信仰上帝,相信自由民主平等博爱。

“太子请放心,秦军只是借道新郑,如果你们不给秦军找麻烦,大军顺利通过韩国,就出关伐楚。”齐孟凝视着韩太子,一脸虔诚的表情,很难让人相信他是在说谎。韩太子今年不过二十岁出头,没有经历过尔虞我诈,哪知道江湖凶险,感觉韩非子颇有眼缘,终于决定答应了。其实在他面前也没有多少选择,毕竟,主动权掌握在秦军手中。

“诸位新郑父老,放下武器,秦军不会伤害一人!”

韩太子杂站在废墟顶部大声对四周呼喊,风把他的声音传出很远,废墟下面聚集的韩国军民垂着头虔诚聆听太子的教诲,听说要他们投降,这些人毫不犹豫纷纷丢下刀枪剑戟,落寞的神情如日本国民听说明仁天皇在广播里念无条件投降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