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是又头疼了？”
罗羽进殿时，只看到楚江辰一人斜靠在榻上揉着太阳穴，拿出备在殿中的止痛丸，递了过去。
楚江辰接过塞进嘴里，双鬓痛的他浑身难受。
自从坐上这个位置，他就落下了头疼的毛病，不能情绪激动，甚至不能吹了冷风，太医前前后后忙活，都没有根治他头疼的毛病。
“皇上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罗羽递了一杯水过去，楚江辰坐起身子接过。
他望着手里的茶盏，脑海里全是顾锦南方才决绝的样子。
“她说她不想做朕的皇后了，她想离开朕，彻底离开皇宫，带着砾儿一起离开！”
“朕就不明白了，她到底为什么非要和朕置气，朕一直记得当初答应她的事，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朕从来没有动摇过她皇后的位置！”
罗羽在一旁听着，不知如何回答，他在楚江辰身边伺候，楚江辰做的事他都清楚，也知道他为了顾家顶了多少压力，可顾锦南是什么想法他也不知道。
“属下虽不知皇后娘娘的想法，但属下知道娘娘向来和其他女子不同，她能陪皇上上战场，自然不会拘泥于后宫纷争中，皇上不如和娘娘多谈谈，或许娘娘想通就愿意说了。”
楚江辰死死的捏着手里的茶盏:“她现在一心只想离宫，朕如何与她谈心？”
顾锦南说的决绝，她的意思他若不答应，她宁愿一生禁足在昭华宫中。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始终想不明白。
回到昭华宫，顾锦南看着宫墙上已经模湖的梅花恍忽，她终究活不成先皇后那般，这宫里的日子太长了，长的让她害怕，每天一睁开眼，除了一道道的墙，就是一个个各怀鬼胎的女人吵的她头疼。
她的性子从来不适合这深宫，当初为了顾家铤而走险，如今说不上后悔，只是不想再继续了。
“娘娘，娘娘？”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顾锦南回过神，是小葵在叫她。
那声娘娘她听的厌倦，谁人还知她是顾锦南。
她提出去华亭寺楚江辰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既是如此她也需早做准备。
“小葵，本宫瞧着淑妃待你不错，你在淑妃身边也待过一些时日比其他宫里要熟，你可愿去伺候淑妃娘娘？”
小葵一听，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顾锦南从来没见过她如此着急过，小葵跪在地上:
“娘娘，是不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求娘娘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得娘娘提拔，一生不敢忘娘娘恩情，奴婢愿一生伺候娘娘。”
“你起来。”顾锦南扶起小葵，看着小葵清秀的面容，让她想起了云念。
若是云念还在，她一定也是这般反应，肯定比小葵哭的还厉害，她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把云念带进了宫。
开口不知怎么解释，顾锦南什么都没再说，朝着殿中走去。
乳娘正好抱来了砾儿，顾锦南将砾儿抱在怀里，他现在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
前些日子顾锦南叫砾儿叫母后和娘亲，结果砾儿嘤语时那声娘亲喊的格外清晰，她当下便做了个决定，那就是带她的孩子离开这皇宫。
皇宫乍一看平静如常，可暗地里她知道不知道的肮脏事太多了，砾儿还小，她自然不会丢下他，她会将他带大，等到他能做决定时，她便让他自己选择。
“娘娘，大皇子现在越长越像皇上了，娘娘看大皇子的眉眼，长大后定是不凡！”乳娘在一旁夸嘴。
顾锦南浅笑一声:“本宫倒希望他能像平常孩子一般，不求他不凡，只求他平安。”
乳娘以为她是谦虚:“娘娘是皇后，大皇子生来就和普通人不同，普通孩子的苦哪用得了大皇子吃。”
围墙外面的人羡慕围墙里面的人，平常人无法理解皇子的宿命，历代来，宫中皇子公主比平常孩子命薄，前朝楚江辰一脉前前后后死了多少襁褓婴儿，从前她不觉恐怖，现在她是真的厌恶。
夜色又来临，宫人替她收拾好了床榻都出殿了，拿了纸笔坐下，视线忽地扫到了手心，脑海中瞬间出现那段耳目失聪的时光。
“此生所念，唯愿与卿共赴黄昏。”
楚江辰在她手心写的一段话，她一直记得，那天她因为看不见听不见恐惧慌张，却因为这句话她睡的很好。
对这句话的深刻，甚至出现在她失忆的那段日子。
提笔却不知想要写什么，最后只能丢下笔，留下一张白纸。
自从提出要去华亭寺，顾锦南每日都会去乾清宫，德公公总是说皇上不在，皇上在忙，各种理由的搪塞她。
“德公公，就让本宫进去吧，本宫进去说几句话就出来，不会耽误皇上太久。”
德公公为难的愁着眉头:“皇上说，让娘娘先冷静些日子，等过些日子娘娘再来，皇上肯定会很高兴的，老奴不知这话的意思，但皇上这些天心情不好，头疼总是发作，娘娘就体谅体谅皇上吧。”
“皇上的头疼还没好吗？之前本宫不是让胡太医给皇上做了些止痛药吗？皇上可有按时吃？”
德公公还未回答，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皇后娘娘没听说过是药三分毒吗？皇上万金之躯怎能常常吃药！”
“参见贵妃娘娘！”德公公上前接过宁贵妃手里的东西，宁贵妃还怀着身孕，他要没点眼力见，这太监总管也做不到现在。
“本宫给皇上亲手做的安神汤，德公公替本宫端给皇上吧，本宫想和皇后娘娘说几句话。”
“是。”德公公看了两个主子一眼，他也不想留下凑热闹，从前后宫的把戏他可没少见，女人争风吃醋较劲可怕的很。
“没想到皇后娘娘有一天也会被皇上拒在门外，想当初初进宫之时，皇上对满院秀女看都不看一眼，只奔皇后娘娘去，那个时候，臣妾是真羡慕啊，本来臣妾还不相信花无百日红这句话，现在倒是信了。”
顾锦南无奈的沉了口气:“那就祝贵妃能红过百日！贵妃若是平日闲的很，不如多看看书，绣绣花，后宫不是所有人都如贵妃这般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