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此话一出，无疑是向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惊起一阵波澜。
大家面面相觑，正疑惑着这话的意思，就见牡丹让人端上来一盆清水放在地上，然后有人洒了一层石灰进去搅拌均匀。
众人睁大了眼，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疑惑。
若烟托着下巴换了个姿势，懒洋洋瞧着这一幕。
牡丹眨了眨眼睛，围着那盆石灰水绕了一圈，慢悠悠地开口：“之前呢，为了防止发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在娘娘的梳妆盒上涂了一层秘制的香料，那香料经久不散，遇石灰水则会变黑。”
她说着，刻意地停顿了一下，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所以，有没有人动过娘娘的梳妆盒，一试便知。”
人群中，有人微微变了脸色。
拍了拍手，牡丹嘴角上扬：“那就开始吧，记住，一个个来，把手放进盆里，停留一会儿。”
宫女太监们排着队，一个接一个，神色新奇而紧张。
新奇自然是因为没见过这阵仗，紧张，则是因为害怕万一到了自己，那水就变黑了，那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第一个宫女怀着忐忑的心情将手放进水里，等了一会儿，那石灰水没有变黑，牡丹在旁边道：
“下一个。”
宫女松了口气，站起身快步跑到一边。
后面的人逐渐放心下来，一个接一个，时间过得很快。
笙尽和锦清住同一间屋子，平常关系也还不错。
她面上从容镇定，袖中的手指却忍不住攥紧。
眼见着前面的队伍越来越短，还有几个人就要轮到她了，知画眸光一沉，眼里闪过一丝坚定。
下一秒，她褪下手中的手串，将一颗捏在手里。
“啊！”
一道惊呼声划破了寂静的院子。
众人循声看过去，只见一名粉衣宫女惊呼一声，整个人身子一斜跌倒地上，“砰”的一声，石灰水刚好被她打翻。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宫女茫然的眼神转为惊恐，脸色唰的惨白，她顾不得摔在地上的疼痛，忙不迭跪下来求饶：“娘娘，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娘娘……”
人群里有人小声地议论：“真没想到，原来是笙尽啊……”
“故意打翻水，肯定是心虚！”
……
若烟挑了挑眉，斜眼朝牡丹递了个眼神，嗓音娇软：“愣着做什么，抓人呀！”
笙尽童孔一缩，脸色灰败。
谁知牡丹带着人，经过她面前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径直朝她身后走去。
“把她给我抓起来！”
有人惊讶地瞪大了眼，“不是抓笙尽吗，怎么是知画？”
笙尽神色一愣，呆呆地转过头看过去。
身后，知画被人押着，神色茫然：“娘娘，为什么抓奴婢？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若烟懒洋洋拍了拍裙摆，施施然站起来朝着她弯了弯眼睛：“没误会，我要找的，从始至终就是你呀。”
她朝着那盆打翻的石灰水支了支下巴，神色无辜，“你该不会真以为，有什么香料能让这水变黑吧？我就是随口说着玩儿的呀！”
知画直勾勾盯着若烟，脸色渐渐沉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