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烟让绣春派人跟着杨帆，查查他最近的动向。
正所谓捉贼捉赃，拿捏住他的把柄才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牡丹狂吹彩虹屁，“娘娘真聪明！”
若烟微笑着，表示很受用。
绣春沉思片刻，来到院子里某处角落，面无表情抬眸望天，“喂，盯梢的。”
房梁上传来一声响动，下一秒，一个年轻黑衣男子抱臂坐在矮墙上，俊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耐，挑眉睨着她，“喂什么喂，谁是盯梢的，小爷我没有名字吗？”
你像个偷窥狂一样整天待在房梁上，还老偷偷摸摸打小报告，我没说更过分的都不错了。
绣春心中腹诽，沉默两秒，转而改口，“喂，影十一，皇后娘娘让你去跟踪那个杨帆。”
她提起杨帆的语气很是随意，没有半分尊敬，甚至隐隐带着几分嫌弃。
影十一眯了眯眼，神色危险，“死丫头，你真当我没听见呢，皇后娘娘明明是叫你去！”
“你去不去？”绣春有些不耐烦了。
“不去。”影十一的语气也很是坚定。
他堂堂金吾卫影十一，赫赫有名的大内高手，沦落到整天偷窥记录皇后娘娘的日常生活已经很憋屈了，可至少皇后娘娘地位摆在那儿，说出去也不算太跌份。
那个杨帆又算什么东西？
绣春木愣的脸上闪过一抹意味深长，语气幽幽。
“你不去……那我就告诉牡丹，她养的那盆魏紫其实是你一屁股坐死的。”
牡丹喜欢侍弄花花草草，尤其珍爱她那一屋子名贵花种。
影十一这个缺德货，有天晚上打盹儿的时候从房梁上掉下来，正好一屁股坐在那盆魏紫上面。
好家伙，人家是辣手摧花，他直接辣臀摧花！
魏紫本就娇弱难养，牡丹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养活这么一盆，花开的正艳呢，就被影十一给坐死了。
事后影十一还将犯罪现场伪装成夜里被风吹的惨相，牡丹直接站在院子里指着贼老天骂了好几天！
影十一脸一绿，对显然牡丹那泼辣的模样还心有余季，他生活在男人堆里，接触过最多的也就是男人，哦当然，绣春在他眼里不算女人。
他一直以为女子应当都是娇娇弱弱，如皇后娘娘那般的，没想到牡丹简直刷新了他对女人的认知！
一盆花而已，骂了整整三天不带重样的！
真不知道她脑子里哪来那么多的词汇量？
真要让牡丹知道他才是摧花的罪魁祸首，影十一觉得，他和牡丹可能只能活一个。
要么他把牡丹捂死，要么他被牡丹骂死。
可对方是皇后娘娘的人，前面那个想法显然不现实。
他脸色变了几变，盯着绣春咬牙，“行，算你狠。”
说罢身影一跃，消失在深宫院墙。
绣春抄着手挑了挑眉。
“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
不远处，突然冒出来一道声音，“绣春，你在跟谁说话呢？”
绣春回头，就见牡丹站在长廊下，神色狐疑地盯着她。
她心中一动。
难怪影十一跑得那么快。
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神色，绣春摇了摇头，慢吞吞道，“没有啊，我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呢。”
牡丹盯着她毫无破绽的表情，皱了皱眉，难道，是她出现幻觉了？
刚刚明明有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
若烟坐在窗边温书，明媚的春光透过稀疏花枝，摇曳地洒在少女身上，她整个人沐浴在晨光里，眉眼恬静温柔，从头发丝到全身，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
事实上，只有若烟自己知道，她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一个头两个大。
牡丹坐在不远处的地方绣花，皱着眉若有所思，她抬眸瞧了眼屋里，绣春不在，应该是去御膳房了，眼珠一动，牡丹压低了嗓音：“娘娘，您不觉得，绣春这个人，神神秘秘的吗？我总觉得，她来历不一般……”
若烟头也不抬，薄如蝉翼的眼睫轻轻颤动，语气稀松平常，“想什么呢，绣春不是向来这样吗？她只是性格孤僻了一点儿而已，为人还是很不错的。”
“娘娘！您就不担心，她进我们坤宁宫别有用心吗？”牡丹皱了皱鼻子，其他的都不说，她观察过，绣春身上有功夫，寻常宫女怎么可能还会功夫？
况且，这人还总是神神秘秘，行踪不定的。
若烟撑着下巴回过头来，歪了歪头，沉思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笑弧，“其他人或许别有用心，可她一定不会。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她眨了眨眼睛。
“牡丹，不可以孤立排挤别人哦。”
“娘娘！”牡丹瘪了瘪嘴，“我哪有排挤她……”
娘娘怎么这么相信那个绣春，就因为一起相处了九年么？
牡丹心里有点酸。
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也可以，她可以陪娘娘十年，二十年，五十年！
她就不信比不过绣春！
若烟垂下眼帘，唇角微微翘起，眼底微深。
楚逸轩既然敢把人送到她这儿来，那肯定是信得过的。
本来一开始她也警惕，突然出现这么个人，别是楚逸轩派来监视她的吧？
可相处下来，绣春的确是个不错的帮手，沉稳话不多，武力还高强，也没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
至于其他的，只要不触及底线，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
“杨帆在京郊买了一处宅子，那对母子也就住在那座宅子里，不过杨帆很谨慎，每次去的时候都会绕很远的路，还会乔装打扮一番。”
“并且据周围的邻居所说，他们一家人是从外地来的，男主人是个商人，经常外出，白日里极少看到。”
说到这儿，影十一顿了顿，神色嘲讽，“不过嘛，那个外室倒是个高调的，不仅出手阔绰，总是出入帝京有名的首饰铺子聚宝斋，活的像个真正的贵夫人，还十分爱炫耀，经常参加一些贵妇组织的茶会，以此结交一些权贵夫人。”
“还有杨帆那老娘，也经常借着外出上香的名义，实则是去京郊看望孙子。”
当绣春把这番话转述给若烟听后。
“呵，他们倒像是真正的一家人，合着本公主才是那个插足的第三者？”
荣盛冷笑一声，将手边的茶盏重重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