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故事都有应该又一个开始又一个结束。
就仿佛是从生到死。
那些还未生的，还未死的。就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
-《大荒集》清风决
“要出发了。”
夜深之时，千机墓看着黑夜中本应看不见的物体说。仿佛在给黑暗诉说，又仿佛是给自己说。
这次启程，仿佛一个.asxs.。但更像推动了死亡的进程。仿佛，更像是一段结束。
再这样多想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他想要像刚刚猛然苏醒那般再次猛然睡去。无声无息，而且来的突然。
但是没有，夜的寂静使得他能够去更加细微的捕捉附仙山上的一切事物。
一阵阵花朵开始凋谢，再土壤上，发出比母性呢喃更加柔软的声音。婴儿哺乳，亲吻大地。
随后就是一阵翅膀的振动，打碎了夜中的一部分空间，画也开始展开，从月上留下来的光轻轻绕过了高大的树，之后又再次汇成了河流朝着更远的地方延展，延展到没有延展的地方，但流动的声音悦耳，双翼的振动就是月光里的水花，泛起涟漪，就引得正片树木开始被风吹的“哗哗”作响，随后就是虫鸣，不，它们是岸边的行人。
声音悉悉索索，不愿意过于大声，跟不愿意使得他人听见。
夜没有变得烦躁仅仅只是动起来罢了。
“墓.....”
他念出自己的名字，熟悉又陌生。
自己变得客观起来了。客观的不是感知，是对于自己的名字。他又再次叫了一遍：“墓。”这一次干净利落，像是念着他人的名字。有人就会从人群之中回头看他。
但是没有，他的声音就是不和谐的最大声音。
是婴儿咬痛了母亲的抽痛，是水中落入巨石的沉闷。
他就此闭嘴了。他发现他开始改变了。变得让人类动起了情绪，这一次的感受来的熟悉。就仿佛那次历历在目的莉亚塔。只是这一次开始让他们讨厌起自己来。
但墓知道，不论是讨厌还是喜欢，让人类东起了情绪。就证明了一件事情。自己让他们产生了共鸣。人类的情绪就会无意识的开始传染在自己的身上。飘洋过海的来到了这里，没有发现，在这个地方竟然会动起了感情。就仿佛是突然而来的陌生旧友，除了意外之余就是未知的恐惧。
他变得让千机玲讨厌起自己来.....
墓侧身，没办法睡去，就用自己的左手垫在自己的脑袋下继续想着，思绪开始慢慢延申，如月光，门外的世界依旧动的自然，舞的和谐。
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为什么一定要关心起，所谓的附仙门？
......
门外就开始变得吵闹了，吵的自己无法继续想下去，困意不断，来自身体，自己的精神还能够让自己在闭眼陷入黑暗之后继续思考，但是身体无法允许自己继续这样的随意。所以，他就束手无措了。
安静的躺稳之后甚至自己的思想也不想去多动一下了。
为什么.....为什么....
在一句句为什么之中，千机墓再次睡下。
早晨的阳光照射在千机玲的面颊，这是一段她较为喜欢的路，因为这一段路上没有树荫的遮挡，早上暖和的金阳可以给自己最好的怀抱。而且整个世界也在这个情况之下变得暖阳普照起来。
可是下一步还没有彻底踏实她就已经慢慢迟疑了起来。
金色的阳光也因此持久的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玲长老好。”
“啊。”
她惊醒，在一阵阳光下，看见了来往的弟子，随后她就不得不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好。”
随后就是整齐的学生一个个的从自己的身前走过，他们纷纷点头致意，随后又朝着自己该去上课的地方走去。一段路的相遇最后又慢慢的分成四五条不同的归处，知道最后，剩下站在这里的，依旧是千机玲。
“嗯，玲长老。”
她抬头，看向了走来的千机墓，随后说道：“你醒了。”
千机墓点头道：“昨日还是麻烦你了。”
千机玲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回身道：“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知道的东西，之后什么打算？”
千机墓看着台阶下的金色阳光继续说道：“没有什么，我听掌门的吩咐。”
千机玲点头，千机墓继续说道：“玲长老。在我这里你是套不出任何的东西，不如好好的了解附仙门，时刻准备上位。”
“上位？”千机玲这一次直视对方的眼睛说，“我这一次之所以能够再救你一次就是要告诉你，千机沫沫，一定不会死的。而我，也不可能成为下一代的掌门。”
千机墓没有任何的表情面对千机玲斩钉截铁的誓言，甚至可以说内心都起不到半点波纹。随后轻轻点头道：“嗯，那就应该去找掌门对峙了。于我来书，未必有些多余了。”
“你！”
“啊，在这啊。”
千机戴上前道：“我的玲长老，您知道您多少天没有上课了吗？在这样下去，你们峰上的弟子都得疯了不成？！”
千机玲想要找什么借口，但是千机戴已经再一次发言道：“我是瞒不下去了，你还是专门给他们讲明白吧，不然我想他们一定会集体罢课来找您讨个说法的。”
就这样再半推半就之中，千机戴把千机玲拉出千机墓的视线，千机墓眼看着两人的离去才慢慢转身准备再次走回屋内。
“哟，几天都没有见你了。怎么没有精神一样？”
千机墓侧身就看见靠在墙边的千机凌风。
“以前的我很有精神吗？”
“这是什么话？”千机凌风上前搭肩道，“走，去我们峰上坐坐吧。”
“为什么？”
“这哪有什么为什么？就是做做嘛，聊点什么的，最近百条上课上上瘾了。留下我一个人老是给她打杂。我都怪寂寞的。”
再千机凌风的热情相拥之下，千机墓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了走上秀女峰必经的一条小径之中。身边的小树林已经章程，还有不少地方已经长出一簇簇绿色草籽。
“很奇怪。”千机墓看着地上的这番景象说道，“它们按理说是长不起来的。”
“嗯？”千机凌风也低头，随后一样看见了一簇簇的草籽。
“嗯，这个啊，再附仙山还是十分常见的。”千机凌风俯下身子看着绿色不逼眼的生机草芽说道，“不论春夏秋冬，再附仙山内的植物的生长规律不同于他地，可能在其中受到温度的变化不少，但是附仙山内的之物只能够受到一种因素影响。”
千机凌风深处一个指头指着什么也没有的东西说道：“当然是元力了。只要拥有元力的地方，都有着生命，而附仙山的元力浓厚，植物的生长更加的随心所欲，只要元力给予的足够充分它们就会具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力，不论在任何时候活着都会不见怪。但是本身，就会发现其实很奇怪不是吗？”
“为什么这样说？”
“不见怪是对于我们而言的，我们是一群生活在附仙山之内的弟子，能够看间的世界就是眼前的附仙山，它的变化，它的与元力。它的植物，都会因此耳边的熟知甚至是亲切。但是无法企及的人类，他们平均的年龄只有活到七八十岁的年龄之时，就会感到了一阵阵的惊讶。惊讶于山中不死的植物，惊讶于能够利用前一百年进行浸泡修炼千机秘术的我们。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山中的孩子，而这座山就是他们的神。这里就是神的家园。对于一个没有元力的普通人来说，这就就最好的地段，能够当上附仙山的弟子，就是他们这辈子的福气，但是对于我们而言呢？我们要不断的向上，修炼，不到那的磨练自己的修为。只因为上面.....”
千机凌风一遍指着天空一边小声说道：“还拥有真正的神。”
千机墓点头，看来，自己依旧没不像是一个山中的人。
“所以，这几天去哪里了？”下一刻千机凌风就巧妙的绕过了这个话题继续说道，“对对，上一次喝酒的时候你还帮我们了呢！”
千机墓也慢慢想起了那次的事情，随后解释道：”都是几个星期前的事情。“
千机凌风感概道：”但其实又像是在昨天不是吗？“
千机墓轻轻摇头，但是又很快的点头。
”好像，在附仙山的时间过起来一直很快。“
千机凌风懒散的伸了个懒腰，隐约就看见前方来的人气势汹汹。
”叫你出去给我拿个东西你怎么这么久？“
千机凌风急忙陪着笑脸道：”哎呀，这不是见墓了嘛，就不知道怎么，给忘了~“
千机百条怒起来道：“我是特意嘱咐你的，你还给我.....”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先去上课嘛，缺了下次再教给弟子们不就好啦？快快，弟子们一定等你也等着急了。”
再次等到千机凌风来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他依旧脸上挂着笑意。随后伸出手道：“走吧，我给你泡茶？”
千机墓随着千机凌风再次踏上台阶，秀女峰第一天的阳光在这个时候真正接受到了，全部的打在了这个峰侧，站在这里整个人都因此而变得透明，从里到外都是一阵金黄色。看着太阳边浮动的云，慢慢飘荡，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之下开始接近着太阳，但是最后才发现，根本没有触碰到它，只是悄悄擦过，随后又是一阵阵的暖流灌输全身。
“最近你一直很忙呐。”
不知道怎么，自己已经坐在了石凳上，旁边的水杯内热气弥漫，开始上升，仿佛到了一定的高度也会化作天空之中的大团白云。
“嗯，毕竟都是应该做的事情。”
千机凌风点头道：“现在的附仙山已经改变了不少啊。”
千机墓没有点头，毕竟他也不知道附仙山从前是个什么样子。
千机凌风仿佛是在感概，随后继续说道：“我本以为附仙山改变了的话，弟子们一定会内心惶恐，整个山里山外都会闹的沸沸扬扬。谁知，仅仅只是我想罢了。”
千机墓看着风景依旧的秀女峰，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候，就如此了定格了。
“沫沫掌门领导的也好，还是各位长老的分配的合理也好，总之，附仙门还依旧在这里，改变了什么，又没有改变什么.....就说不清楚了。”
千机墓随后开口道：”为什么？附仙山已经有了很多的变化。我的加入，附仙山被收，千机独决的消失.....“
千机凌风望了一眼千机墓，随后搓着手中的热茶继续说道：”没错，这些都是改变。但是山并没有变。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掌门能够一直身为掌门的原因。“
山，没有变。
墓想起了什么，一些只有自己与千机玲才能够知道的一些东西，但是眼前的千机凌风好像已经猜测到了。
“都说，山有着足够庞大的元力，它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生命。那么，附仙山我想更是如此。”千机凌风抿一口茶，嘴角慢慢散开茶香，整个口腔有了涩、甜的味道。
”但是，它依旧有着自己的作息，晨暮，阴明。甚至是连晴天雨天，它都如此正常。仿佛，就在告诉着我们，附仙山依旧，附仙门也依旧。不必去多余的担心，更不必有其他的想法。“
......
千机墓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吃惊以及沉思之中。面前的千机凌风无意之中说出的话，就是附仙山仙并没有告诉自己的另一番语言。她对于自己只有拒绝，什么都没说。
但是，什么也说了。
所以，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他看的太少，过于片面，就仿佛走在这山路也就只能够发现一点点的草籽罢了。
”附仙山，可能真的没有变。“
千机墓在这时附和道，随后就是千机凌风的点头。
”我日复一日的坐在这里，给我的妻子泡茶，给我的朋友泡茶，给我泡茶，现如今，也在给你泡茶。看着一样的风景，说着能够与你们一样相同的话，随后就是继续看着风景。什么样的云我仿佛都看见过了。什么样的日光我也仿佛都体会过了。而什么样的茶味，我也应该平常过了。“
停顿，随后继续抿一口茶继续说道：”但不会厌倦，不会疲乏。仿佛，我看穿了我的一生。“
一生.....
千机墓也拿起了茶，身旁的千机凌风的话，字字都扣在了他的心上。
”我也在找我的一生。我的归处。“
千机凌风笑着看千机墓说道：”显然你还没有找到。“
千机墓没有摇头，但是也没有那么快的点头，慢慢的，迟疑的点头之后说道：”我只是不肯定....而且，我自己也没办法相信。“
千机凌风耸肩，叹出的一口气都带着白色茶味。
”可能，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自己应该做什么罢了。又或是，你不愿意去相信自己应该做什么。嗯....太多的理由了。所以才会这般。但我认为这不像是什么坏事，毕竟这影响不了一个人的元力，该强大者继续强大，该弱小的依旧弱小。俯视者、仰视者、君臣，将兵.....生活于世，这些东西只是不重要之中的一点点罢了。“
千机墓没有认同，随后继续说道：”在我的家乡，每个人都拥有着强大的修为。这不是因为什么天赋，又或是什么恩赐，仅仅是因为我们都十分的清楚如果不拥有这些，我们无法继续生存下去，活着，是第一要求。“
在他抿下这一口茶的时候，才发觉这杯茶有着一种自己说不出的味道，不像是佳品，更不像是有什么高超的技巧，但是他能够断定的一点是，这杯茶就是为自己泡的。
”活着，之后就开始保护自己的家人。在家乡的每个人都是这般的活着，直到自己也一样有了孩子，漫长的等待，漫长的孕育，随后又是漫长的守护，这样的一生，跟我的家乡本身融为一体。但是.....“
茶的干涩冲上了他的舌根他觉着这茶越喝越渴了。但是水分却开始在自己的其他地方凝聚。
”但是，当本应该如此的事情下一刻不再如此的时候，当应该坚信不疑的按部就班之时所有全部化为虚无。六神无主就是必然的结果。日日夜夜的反思，家乡为何突然消失，是抛弃？是灾害？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其他原因？但是没有人告诉之后应该怎么办，又或是应该怎么继续活下去，活下去又为了什么.....所以，之后，活着本身就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了。想好怎么死才是。“
活着本身就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想好怎么死才是.......
千机墓的口腔内又一些茶的味道散不开，就团结在一起每一次鼻腔的呼吸都会发出这样的气，仿佛就是他自己的一部分。
”所以你还有着自己的未来以及道路。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人本身存在的时间跟他自我存在的意义并没有直接关系。大多数，都是一般关系。“
千机墓随后笑道：”就像活了几百年的我，无法像才活了一百多年的你一般看透自己。“
”没错。但是并不可耻不是吗？“千机凌风也笑了起来，他的话语一直显得轻松，随后两人又看向了太阳，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大团的白色云朵遮挡，散发出了强烈又柔和的金色利剑般的光芒，刺向秀女峰的肌体。坐在这里看，又是一幅好画。
”你是我的朋友，千机墓。你更是附仙门的朋友。“
”我吗....不过是千机独决的死让我留在这里罢了。“
”不，从他未死之时你就已经是了，不是吗？“
.......
千机墓喝下茶说道：”可是我不喜欢朋友，更不需要朋友。“
”没错。但是人类的情感又怎么会说得上拒绝，我的朋友，你依旧是你自己。只是我们自作多情罢了。“
就像千机沫沫依旧会选择告诉自己真正的死亡，就像千机玲一次次的救起自己并又来到了自己的门前.......
”朋友本身就是痛苦的化身。带来越多的安全、快乐、烦恼......就会有越多的痛苦。当然，爱人也是。我时常也会害怕我的朋友在不该离去的地方离去，这样我无法做到理所应当的跟随。我更害怕他们的离去在如其平常的一个下午，又或是我已经开始想念他的同时。我忍受不住，但是我依旧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去认识，更多，更多的朋友。人生漫长，本就没有定数。仅管已经想好自己怎么死了。“
千机凌风如悬梁已久的水滴，一次次的滴在自己的额头、笔尖、唇边、胸口。滑一道冰凉，随后又跟身体一样的温度。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千机凌风笑了起来说：”并不是我一个人想要告诉你的。昨天千机寻寻一样坐在你的座位上。“
千机墓想起了千机寻寻的样貌，虽然有些飘渺，但还是能够勉强回忆随后变得清晰。
”还有千机夫，千机戴，千机度.....太多的人了。他们都会喝着一样的茶，同时说上两句。“
千机墓点点头随后说道：”好像一个吟游诗人在去收集故事一般。“
千机凌风摇头道：”我更觉着自己是有目的的。一个个的谈话，很快就迎来结束了。吟游诗人的信条本身就没有结束的哦。“
”那你的结束是什么？“
”是你。“
千机凌风笑道：”我知道你会离开。所以，我想要告诉你一点什么。至少朋友一场。“
千机墓再次看向了阳光照射的地方，柔和的可以直视。
千机墓小声呢喃道：”附仙门....可能真的是归处。“
”未必不是，但是至少现在不是。“千机凌风起身道，”这些话，本来应该千机独决告诉你的，不过我想就算是他不说也总要有人说。“
”为什么这么肯定？而且今天突然找我来，本身就好像目的不纯一般。“
千机凌风直接的点点头道：“我们就是为了你而来的。附仙山仙都告诉我们了。”
“.....她告诉了你们什么？”
千机凌风摇头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难道不是我们怎样给出的答复吗？现在我所说的就是我们的答复。”
“我不理解。”
“你总会理解。”千机凌风笑起来的时候正对着太阳，“千机墓，未来，你依旧是附仙门的朋友。”
”所以....“
茶完人坐在已经高高升起的太阳之下，满脸的通红。
“为什么不相信附仙山仙？”
千机凌风轻轻摇头道：“我相信它，因为它养育了我。但是我不相信跟你有关的她。仿佛，是一种愠怒，是带着某种使命一般。这不是附仙山仙，真正的它知晓风来风走，知晓这恒泽。”
千机凌风的话随着一阵风飘走，千机墓听起来也极为飘逸。
“所以，千机墓，这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今日，我也算是讲清楚了。”
讲清楚....讲清楚....
千机墓，你现在又怎么把自己跟附仙山，跟千机沫沫讲清楚呢？
在千机凌风的话中，在不知道的推动之下，千机墓又仿佛回到了最开始下山的那一段时间。自己又是那个只会带着一阵感情的人类，学习爱恨，享受依赖....
时移境迁，时间，就没有快慢之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