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喋喋不休的向他诉苦：“实在是那帮人，太过凶悍。咱们出去调查的人上了那岛，十有八九都回不来，否则也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
看着他们推卸责任，自我安慰的嘴脸，胤禵就一阵心塞。
幸亏他一大早，已经让佳玉去内城里打探消息。
否则光听这帮人在这里东扯西扯，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了解些水贼的真正情况。
佳玉先是去了知府府中探望娟子，俩人好久不见，都异常兴奋，拉着手互相说了许多话。
眼见的这些天过去，娟子养得壮了些，脸上也多了红润。
眉眼带笑，和之前畏缩的样子全然不同，佳玉也为这个好姐妹的变化感到开心。
“你们事情办完了，才回扬州来的吗？”好久没见佳玉，她有很多心里话想和她说。
握着娟子的手，佳玉摇摇头。
很是不好意思：“嘉定那边的事情还没结束，这次来扬州。是为了调查瓜州渡外那帮水匪的事情。”
娟子就是附近土生土长的渔民家庭的女儿，她早就知晓那些水匪的厉害。
“这帮人可不是善茬，凶狠好斗，无恶不作。从前还只是抢劫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到后来有了钱、有了武器，直接就在江面上抢劫来往的客商。”
“屡屡得手之后，更是嚣张。居然跑到了长江中一处小岛上，在那里安营扎寨，作为据点。”
佳玉挽着娟子的手臂，坐在假山旁细细地听她讲述那帮水匪的事情。
“就拿我们村子来说，从前遭了他们多少回抢掠！不过那时候他们还没现在这么凶残，所以我们村的人才勉强留得一条命。”娟子提到这些败类就咬牙切齿。
佳玉很是好奇：“难道扬州知府就不管管嘛？事情闹大了，对他也没有好处。”
娟子摇头苦笑：“他们也不是不管，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还不如不管。反正最后受苦的还是我们这些穷人。”
佳玉沉默无言，她知道像鄂尔泰这些人，平常有多么混账。
指望他们给百姓排忧解难，等到下辈子也等不到的。
娟子想起了自己村子里的那些伙伴，虽然自己的爹是个混账，但从小到大受村里人的很多照顾。
如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佳玉也感知到她悲伤的心情，紧紧地搂着她的肩膀，希望能传递给她安慰。
知道这些百姓，其实是与水匪打交道很多的人。
佳玉想从娟子这里找到突破口：“他们大概的人数和武器装备，你们看得出来是什么情况吗？”
娟子仔细回想，但大部分时候她也是被村民藏匿起来。
她们这些姑娘们，都不敢在水匪面前露脸。只要被他们发现，就会被抢走。
她也是在稻草堆里，偷偷地瞄过这些人：“人数说不准，反正我们感觉挺多。每次都乌央乌央一大帮人，带的刀和剑倒是很锋利，而且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有武器。”
佳玉决定从反方向推理：“你们村大概有多少人口？他们每次洗劫你们村都很快吗？”
娟子很是聪慧，立刻就明白了佳玉的意思：“我们村大概有百十来号人，青壮年稍微少些。他们每次抢我们村子都很快，很像是有组织一样。专赶那些房屋高大，看着就有钱的富户抢。”
“那些茅草屋和烂木房，他们是不稀得去。不过牲畜、女人和儿童，他们是见到就抢。”
佳玉听到这种回答，沉吟了半晌。
这帮人并不像是胡蹦乱窜的莽夫，反而每次行动前应该有人给他们开过大会，教他们如何劫掠。
不仅抢女人，还抢儿童，看来这帮人是做长远打算，想把据点搞成一个法外之地。
“若想知道他们真实的情况，难道没有些别的法子吗？”佳玉喃喃自语。
娟子听到她的疑惑，为难地开解道：“别说是你，连官府都摸不清楚他们的底细。那帮人训练有素，来去如风，我看不像是普通的毛贼。反正有时候，我觉得他们比官兵都有脑子。”
想到他们打家劫舍的凶残，娟子还不禁打了个寒颤，“要想知道这帮人的底细，我看呀，除非是他们自己人，否则咱们这些外人怎么能够知道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佳玉双手击掌，胸有成竹：“我知道该怎么打探他们的情况了。”
随后站起身，按着娟子的肩膀，抱歉地说道：“我现在得去处理这事，必须得走了。”
娟子也猜想到她的身份应该不同寻常，知道她忙的是大事，也不敢阻拦：“好，你多保重。等你忙完，咱们再聊。”
急匆匆地赶回江北大营，佳玉立刻向胤禵提起自己的想法。
“噗！”
胤禵一口茶水喷的老远，呛得他直咳嗽，眼角沁出了泪花。
“什，什么？”胤禵不敢置信，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刚刚说你想要干嘛？”
佳玉看他大惊小怪，一脸的鄙夷：“你不是还想当大将军王吗？功名险中求。”
主要是她的建议太过惊悚，胤禵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
“你说你要被抢到岛上去？亲自调查那里的情况？”胤禵不死心地又追问一遍，得到的是佳玉大大的白眼。
“对，只能用此种方法，不然我们根本无法得知他们的真实情况。要是贸贸然去攻打，岛上没人怎么办？若是用军队围困他们，岛上万一能够自给自足，咱们的后勤补给跟不上，又怎么办？”
她说的句句在理，胤禵理智上也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但是从情感上，他肯定舍不得让佳玉亲自冒险。
“我和你一起去！”胤禵下定决心，自己要和她一起踏进这个未知的危险。
心里被他的陪伴感动，但嘴上还是不饶人：“人家只抢女人和孩子，你这种岁数的男人肯定当场捅死，哪还有机会进岛上啊？”
胤禵不以为意：“那我也假扮成女人好了，反正只要能进岛上牺牲色相算什么？”
被他的无所谓噎个半死，佳玉一开始干脆冷酷无情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