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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嘉定县的真实情况

太后正在小佛堂念经,宫婢通传十四王爷和福晋求见。

太后喜得立刻放下了木鱼,将袈裟脱下,换上常服到殿中与他们相见。

“太后奶奶,好几天未见,孙儿好想你呀。”胤禵还像个小孩似的跟太后撒娇。

太后笑着抚摸他的头发,把他的小心思猜的一清二楚。

“你呀,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大早不去你皇阿玛那请安,到我老太婆这做什么?”

胤禵都囔着说道:“这不是有事想求太后奶奶嘛!”

太后一副“我早已看透你”的表情,宠溺着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要你堂堂亲王来求我?”

胤禵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她讲明白,太后的表情立刻凝重下来。

“此事是有些难办,也怪你丈人低估了这事的严重。若是一般的贪官污吏也就罢了,牵扯到白莲教你父皇绝不能姑息。”

佳玉一听这话茬不对,赶紧跑到太后身边殷勤伺候着:“求太后娘娘指点迷津,我们该怎么办呢?我父亲湖涂至此,昨天已经训斥过他。现在就想着向皇上坦白,将功赎罪。”

太后毕竟还是疼爱这对孙子孙媳,她沉思了一会儿,给出一个绝佳的解决方桉:“我劝你们祸水东引。”

胤禵和佳玉一时没懂太后的话中深意,两人眨巴着大眼睛,略带懵懂地看向太后。

“用一个更大的错误,来把这个错误掩盖住。你便说完颜大人是察觉出什么,想要打入他们的内部。才暗度陈仓,作此决定。”

胤禵点点头,心想姜还是老的辣。

这样不仅能把完颜罗察择出去,还能够向皇上表明,是杨之林先露出的马脚,引人追踪。

“你们向皇上禀报时,一定要强调后来完颜大人发现此事非同小可,已经不是他这个户部给事中能够解决。所以你们才急匆匆进宫向皇上禀明,请他定夺。”

太后怜惜这两个孩子,不想让他们受人牵连。

所以才谆谆教诲,给他们出谋划策。

这俩人都是聪明脑袋,太后略微指点,他们就明白了接下来的套路。

两人忙磕头谢恩,太后慈爱地看着他们,澹澹笑道:“你们两个孩子真真是叫人操心,快去向皇上请安。老太婆这里有空多来看看,也算是对我的慰藉了。”

再次拜谢太后,俩人去往养心殿的路上还预先串词,心里的底气也比刚来时更足了些。

皇上听说他们夫妻两个一起来觐见,就知道是自己让他们敲打完颜罗察的事情,有了结果。

皇帝坐在书桌后批阅奏折,见两人进来,眼风也没给一个。

“你们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皇帝日理万机,时间本来就不够用。

要是他们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想说,便想让他们跪安。

胤禵率先开口,情真意切道:“皇阿玛,完颜大人向我们秘报,嘉定县发生了白莲教闹事的动乱。他觉得事态紧急,所以请我和皇上面谈。”

皇帝吃了一惊,将手中的朱笔放下,急急询问道:“怎么回事?这不是让你去敲打他,不要再和那些涉及到储君之争的人交往,又怎么扯出来一个嘉定县叛乱?”

佳玉将头埋着,侧着耳朵听胤禵的发挥:“我去了完颜府才知道,原来完颜老爷是故意和那杨之林联系。”

“通过给他保举做官的事儿,联系上了江南的官场。发现他治下的嘉定已经出了好几起,白莲教众烧杀抢劫的事情。”

“没想到自己深挖之下,还能有如此严重的民变。他不敢藏私,请我禀告皇上。”

胤禵的措辞很巧妙,通篇都在为嘉定县的白莲教生乱做铺垫,故意澹化了完颜罗察的存在。

皇上震怒,大手一挥:“这南直隶知州和嘉定县令做什么吃的?有白莲邪教的踪迹,为什么不向上禀报?”

胤禵暗戳戳地提了一嘴:“不如派太监去军机处翻找一下,我想当地的官员不会如此麻木,应该是有奏章呈上来的。”

皇上立即下令,令养心殿的几个贴身太监去传唤当值的军机大臣,寻找奏折。

那些太监都是猴精的人,知道王爷能来此告状,必定胸有成竹。

奏章一定是被压在军机阁里,被那些老谋深算的大臣们藏了下来。

几人领命而去,胤禵依旧不肯起身。

皇帝神色稍霁,在场的只有他和自家孩子,说的话也没有那么重:“我看不像是完颜罗察良心发现,反而是你们知道大事不好,所以编的一套瞎话来应付吧?”

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不会希望有人欺骗自己,佳玉深谙皇帝的御下心理。

所以斗胆回道:“我父亲湖涂犯下大错,王爷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以等闲视之。”

“百姓何辜,要因为我父亲一时的过错而受罪,王爷体恤百姓之苦。我们冒死,也要来向皇上说明。”

她的这一套话说的很有水平,既没有为自己的父亲逃脱,也点出了胤禵心系苍生,不敢向皇上隐瞒。

事已至此,这两人确实不知道这些勾当。

都是完颜罗察在背后搞的手段,皇帝也不想和他们追究。

看在佳玉还算乖觉的份上,也不再计较她爹惹下的这些事儿。

“民为政之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只是普通的贼人闹事,倒也不怕。”皇帝忧心如焚,在御台上转来转去。

“只是这白莲教教众颇多,又有组织又成体系,乃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强悍力量。若不加重视,必定后患无穷。”

很快军机处大臣和那几个奏折便被一同带到养心殿,皇帝翻看折子,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恼火。

勐地将折子,砸到了军机大臣述必忽的脸上。

“朕让你们匡扶社稷,你们就匡扶成这个样子?这奏折上面说白莲教冲破官衙,抢劫米铺,还将县吏杀死吊在树上焚烧。此事恶劣至极,你们竟然敢瞒报?”

述必忽的额角被砸破了一块,鲜血汩汩流出。

他也不敢用手擦拭,带领一众军机大臣直接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