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字，陆轻宁听出一句潜台词：你还是不是个汉子呀？
她有些想笑，但想到现在谈论的事情，还是忍住了唇角的那抹弧度，“是，我不赞成。”
沉亦苹的眼神，立马赤裸裸起来：你果真不是条汉子。
然后，就听陆轻宁又开口了，“有时候死，并不一定是让对方最难受的办法。”
“？？？”沉亦苹愣了一瞬，恍然大悟，“你是说......叫她生不如死？”
这话，她差点没是喊出来的。
陆轻宁赶紧塞了一块酥饼堵住了她那张大喇叭嘴，“我可没这么说。”
该偷偷摸摸做的事，怎么能明目张胆公之于众呢？那还怎么刺激、怎么神秘？
不过这次，沉亦苹幸好没有发挥猪队友的智商，使劲嚼吧了两下嘴里的糕点，还没咽下去，就张开了那张满是渣子的嘴，满眼兴奋示意她，“你继续。”
“......”
陆轻宁有些不忍直视，但还是忍着嫌弃将手边没动过的茶杯递了过去，“先不说怎么做，你知道陈涵秋现在被关在哪儿？是宫里还是外头？宫里的话，你怎么动手？外头的话，你又上哪儿去找？”
她每问一句，沉亦苹就摇一下头，到最后，差点给自己摇迷湖了。
“那你说怎么办？”
陆轻宁仔细给小阿喵擦干净了嘴边糕点的残渣，才慢条斯理回了她一个字：“等”。
沉亦苹：“等？？？”我把裤子都脱了，你丫说就只放个屁？
读懂了她的想法，陆轻宁这一次的笑，没忍住，“大姐，咱好歹也是侯府正经的大家闺秀，稍微也拿捏出点气质来不行吗？”
沉亦苹以为她说的是自己不小心把糕点渣喷到桌子上的事儿，囧了一下，悄悄拿手扑棱了两下，故作澹定，“别打岔，快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幼呵！还不好意思了呢！
陆轻宁将小阿喵放下地，让丫鬟婆子领了去院子里玩了，才又跟沉亦苹严肃起来，“你觉得以陈涵秋的性格，既然活下来了，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沉亦苹拧眉，“你是说......她会自己回来？”
陆轻宁没正面回答她，“有些人呢，不见棺材不落泪。但也有些人，却是两只脚都踏进棺材，也照样还要折腾。”
虽然说得隐晦，但沉亦苹听懂了。
陈涵秋的性子，看似温软，实则坚毅狠辣。当日会认罪，估计大多是因为对她大哥彻底绝望死心的原因。但她回过神来，必定会睚眦以报。到那时------
“那我们家岂不是每个人都危险了？”
陆轻宁最喜欢的，就是沉亦苹这份仗义劲儿。
“你为什么不换个思路想想？就是因为这样的折腾，你才可能有机会，将她彻底钉死呢？”
彻底......钉死......
四个轻飘飘的字，还带着一种慵懒的缱绻，可沉亦苹却突然觉得，脚底板好像生了一股子寒意。
“陆二......你......好像不一样了。”
其实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飘了很久了，一个是不愿意承认对方变得比她强了，另一个，则是她一贯懒得动脑筋，飘过了，也就算了。
但现在，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