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墨珩是真的没听清。
墨嘉衍便抬了头。
那双漆黑的眸子，前所未有的幽深，“回皇叔的话，我说那个皇位，我不想坐。”
虽然沉默的时间不算短，但答桉，却是异常坚定的。
从他抬头起，墨珩就不错眼地盯住了那双眸子。本以为他只是假意的推辞，或者是不好意思的欲擒故纵，可搜寻了半晌，他才发现，墨嘉衍说的，大概真是真的。
“为什么？”
想坐的人没本事，有本事的，却不想坐？
这个皇位......有毒？
不知道是怕他生气，还是觉得坐着说这话不够郑重，墨嘉衍起了身，又是礼仪周全地施了一礼，“皇叔，史书有云：为君者，需德才兼备。嘉衍虽没有像京中的那些纨绔子弟一般，只知吃喝玩乐。
但相比皇叔，虽年已十八，却文也不成武也不就，朝堂之上又毫无建树，哪里来的脸面，敢觊觎自己不该得的，又还玷污祖宗千秋的基业？”
墨珩想过各种理由，墨嘉衍说的，他也想到了。
只是，没想到他这般有理有据，有条有理。
“这话，你是出自真心说的。”
墨嘉衍无比郑重地施了一个大礼，“嘉衍丝毫不敢欺瞒皇叔。”
虽然一字一句毫无错处。可墨珩就是觉得：墨嘉衍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
“好了，好了，起来吧！今天这事儿，是我问的仓促了。这样吧，我们都先不要把话说死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你想清楚了，再来跟我说。”
墨嘉衍似乎还想坚持一下，但看墨珩也是一脸的坚定，只是又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墨嘉衍一走，陆轻宁从暖阁走了出来。
“啧啧啧！瞧瞧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烫手的山芋扔不出去了呢！这椅子上面是有针呢，那还是带了刺儿了？怎么一个个儿的，都这么避之唯恐不及了呢？”
墨珩却没接她这句调侃，反而是将心中的疑问，抛了出去，“方才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你就没有觉得......老三今天，有点儿怪怪的吗？”
陆轻宁在这御书房埋伏了许久，方才又说了那么一箩筐的话，早渴的不行了。偏偏又来了个墨嘉衍，一下子又给她支棱到了啥也没有的暖阁。是以这会儿一被放出来，也顾不上回墨珩的话，直接端了他手边的茶水就牛饮了。
然后，墨珩呆了，“那杯......我喝过了。”
陆轻宁擦擦嘴，“我不嫌弃。”
先前脑海里的纷纷扰扰，倏地就被这句话一竿子打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所以你的意思是......愿意回来陪我了？”
“......”陆轻宁就懵了。
这话，到底是从哪儿求出来的结论啊？
轻咳一声，她赶紧转移了话题，“你方才不是说，觉得墨嘉衍不对劲儿吗？怎么不对劲儿了？”
墨珩：“......”他有点怀疑，当初写休书，是这女人下的套了。
“说不上是哪儿，但就是觉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