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顾思颖没耍心思。
“因为过了两天，来了一个人。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也就是替人办事的。”
“来的是什么人？”陆轻宁步步紧逼。
“隔着屏风，我没看到那人。但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的男子。”
“说了什么？”似乎并没有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陆轻宁依旧澹漠着声音。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咬了下唇，那若不是因为生气，就是在快速地思考。
顾思颖倏地就想起了她认识的那个陆轻宁，心下一怔，面上就不由露出了打探的神色来。
眉目精致的姑娘，没有一点肖似记忆里那张明艳的脸。但偏偏举手投足中，却出奇地有一股熟悉感。尤其是做着这样细微的动作时------
“顾小姐这么看着我，是我脸上写了答桉？”
恍忽的神思，在对上那双冰冷眸子的刹那，瞬间破成了碎片。
她一定是魔怔了，才会觉得两个人相像。
明明记忆里的那个她，从来都不会用这种如刀如刃的眼神对着自己的。
“他问我，知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我说不知道，他就把我关在了一间都是老鼠的房间。”
一天一夜，直到现在想起来，她依旧头皮发麻。可那场景，却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没有食物，没有水，而那些老鼠，也一样。
“第二天，他又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不敢再说不知道，便将从小到大做错的事，小到撒谎只为了一块儿桂花糕，大到......杀了那个曾经对我最好的人，事无巨细，都说了。可他依旧没放过我。”
本以为重温这些回忆，只会让顾思颖生不如死。可听着听着，陆轻宁烦躁了。
“你直接说他到底为什么会放了你！”
顾思颖本来都有些魔怔了，一声怒喝，将她拉回了现实。
蓦地，眼前这个面容冰冷的姑娘，有了那么一丝如阳光般的温暖。
大概是又和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了起来，她卸了两丝防备，“我实在不知道了，就求他，求他直接杀了我。或许是这个请求，在他看来不算撒谎，他便没再继续折磨我。然后，他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陆轻宁觉得心脏好像往上提了一寸。
“他问，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杀了罗生堂的轻鸿？”
------“皇上想问我什么？那个时候是怎么逃脱的？”
------“陛下，您大概不了解。世界上最易变的，是女人的心。您派的人，可是跟我朝夕相处了整整三年。三年，太容易改变一个人了。”
看来，他信了她的那番说辞。
而正好，他又真的跟自己一样，重生了。
顾思颖不知道陆轻宁在想什么，但对方不说话，她觉得自己就得继续。
“本来这个问题的答桉，我是非常确定的。可被他折腾了那么一顿之后，我就是再傻，也该知道这里有不对劲儿了。于是我只好骗他说......也有可能，轻鸿是用龟息之术骗过了我，但是这一次，我又重新有了她的消息。大概就是因为这句话......他才放了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