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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五六章

晋.江.独.发.

五六章

盛宴毕,圣上召见陆宴初, 豆苗儿牵着福宝候在一株老榕下, 等他回来后一起出宫。

此间, 好几位夫人特地绕来与她问候寒暄。

豆苗儿牵着福宝, 微笑回应,进退有度。这都得益于她在扬州的经历,以及曹老先生平日似有若无的提点。

若她仍是以前那个豆苗儿,此时定会手足无措, 拖了陆宴初后腿。

“赵夫人与首辅果真郎才女貌, 竹安县该不是块风水宝地吧?竟出了这样儿一对妙人, 容貌气度都属上乘。”

“对, 你别说,我还以为小地方来的都逃不开一身小家子气呢!”

“再过半月你府上不是设梅花宴?”一夫人压低音量道,“送张请帖去首辅府邸试试?”

手抱雕花小暖炉的夫人同样细声回道:“这个自然,就看她肯不肯赏脸了,毕竟首辅从前没有家室,一向……”

行上拱桥, 赵静书听见前面几位夫人的谈话, 面色始终阴郁。

“嘶, 娘, 您捏痛我了。”眉头紧皱, 承郡王宗浚噘嘴仰头,有点恼,“娘, 您到底怎么了?方才席间您就不高兴,现在还是不高兴。”

走在一旁的宁远候侯夫人闻言皱眉,她弯腰心疼地揉着小承郡王的手,抬头望向赵静书:“太王妃有心事?”

“没有,娘。”赵静书挤出一丝笑,“说了您叫我小名就好,怎么总如此见外?”

宁远候侯夫人面盘圆润,慈眉善目,一看就是温和细致的性子。此时她脸上浮出窝心的笑容,柔声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在外面,终归要讲规矩。”顿了顿,她牵着宗浚往前走,嗓音压得极低,透着抚慰与无奈,“孩子,你是不是心里还不太舒坦?都过去了,你想开点儿,郡王现在小,等大些,你日子就好过了,咱们别总想着命里没有的福分。”

“是,娘。”眼神闪烁,赵静书敛眉,掩下心头不甘。

每逢佳节,看着高居在上首受万人朝拜的皇帝与太后,她年年心底都不好过。

若是宗潜那废物争点儿气,现在坐在御座的便是他,至于为他生下唯一儿子的她,又怎会沦落到如今任人轻视的地步?

还有那个赵寄书和陆宴初,凭什么?

心不在焉地慢步前行,赵静书回眸,沉沉往桥下老榕的方向望去……

小半时辰后,陆宴初终于归来。

大步上前接过趴在豆苗儿肩上睡觉的福宝,他目光在她脸上略顿,嘴角流淌着笑意,“是不是乏了?”

“有些。”豆苗儿纯粹是应付那帮夫人们累的,她太怕说错话害他失了颜面,全程都绷得很紧,直至那些前来搭讪的夫人们一一离去。

眼下他们站在这儿不好多谈,便在太监恭送下出宫。

时辰已晚,习惯早睡的福宝早撑不住了,听见陆宴初声音,他勉强掀开上下打架的眼皮,迷迷糊糊抱住陆宴初脖子,软软唤了声“爹”,又放心大胆地睡了。

豆苗儿好笑,走在陆宴初边上给孩子整理衣襟。

一家三口上了宫外停靠的府邸马车,陆宴初拾起薄毯,裹住福宝,独露他酣睡的小脸。

车轱辘上路,悠悠向黑夜行去。

寂静里,陆宴初抬头凝视她半晌,蓦地启唇,轻声道:“下月初三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愣住,豆苗儿领会到他话里的意思,突然结舌:“福宝他、他都这么大了,我……”

“那又如何?”

“不是如何的问题。”豆苗儿一时有些赧然,刚刚宴席上的事情陶平与她透露了个大概,她已经明白,原来很久之前,他一直都在考虑如何将她与福宝的身份公布与众。

“在别人眼底,我们现在不已经是夫妻了吗?”她双手交握,眼神略飘忽。

“可你很清楚。”陆宴初握住福宝小手,似乎毫不心虚,“不过是在骗人罢了,我们顶多算是私定终身。”

忍不住斜他一眼,豆苗儿不吭声了。

“就说从前仪式过于简单,再补一场。”陆宴初收到她眼神,不仅不收敛,反而蹙眉一本正经道,“我为官不过数年,一向清廉,手里没攒多少积蓄,倒花出去不少,同僚们喜事奇多,这个娶媳妇儿那个过寿,还有孩子过周岁的,这些年,我有出无进,亏得很。再者咱们福宝都足了五岁,出生周岁都未宴请宾客,总不能重新给孩子过吧?这多不像话,你说呢?”

实在憋不住笑,豆苗儿拢袖低咳一声,盯着他道:“不如我给你刻几个竹雕卖了贴补生活?”

陆宴初听着也忍俊不禁,又怕吵醒福宝,只随她小声开玩笑:“两手抓吧,掏出去的银子也要收回,再者,圣上定少不了赏赐下来。毕竟福宝还小,咱们做爹娘的,总要为他日后多做考虑。”

自打重逢,两人这般说话的时候少,无形之中的隔阂渐渐消除大半。

豆苗儿知道,他这人比以前虽贫嘴了些,可说话还是喜欢拐着弯儿说。

成亲就成亲,何必牵扯出一系列有的没的来。

但不管他是明说,还是弯弯绕绕,都像是在她心口泼了罐蜜,哪怕嘴上拒绝,可应该没有任何女人不期盼一场真正的婚礼。

她没有穿过喜服,没有被揭过盖头,也没有体验过新妇的日子。

生下福宝后,这些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期盼已磨灭殆尽,如今却被他寥寥几句话再次点燃。

“办一场喜宴,你能收到多少礼金?”豆苗儿好奇问。

陆宴初轻笑出声,掐指一算,摇头道,“这会儿没纸没笔,量大,算不清,可你想,我头上顶着首辅头衔,愿意凑上来送礼金的人随手就抓一大把,应当十分可观。”

见他越说越不正经,豆苗儿抿唇笑,她手头不缺银子,带着福宝生活的日子,她无比感激爹从小对她的严厉,不然,她很难照顾好福宝。

而且陆宴初哪儿又真的财迷了?他就是爱胡说。

“距下月初三没多少日子,能来得及吗?”

“来得及。”答得肯定,陆宴初知她态度软化,心下一喜,“不肖你忧虑,剩下时间,你就好好候着。”

触上他含笑的眼眸,豆苗儿知道难为情对她现在来说,不大合适,福宝已经长大了,可她与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泖河村,从前他们虽亲近,却不亲密。没有过渡就有了福宝,眼下又面对面地商讨着婚宴,多少令人有些赧然。

两人说了半晌,一时沉默下来,气氛渐渐变得羞涩。

陆宴初面上浮出烫意,有心让彼此关系再拉近些,奈何怀里躺着孩子,倒是愁得很,以后也愁得很。

“福宝在扬州一直与你同睡?”

提起孩子,豆苗儿面色认真,与他严肃道:“没有,我还是晓得分寸,要让他早日培养出男儿气概。”又解释道,“只不过后来福宝生病,包括来到陌生的京城,我担心的厉害,这才夜夜守着他。”

原来如此,陆宴初舒了口气,嘟嚷了句“那就好”。

“嗯?”

“我是说你做的很好。”陆宴初盘算着道,“都这么久了,我看福宝适应的完全没问题,就在绿韶院为他单独备一间卧房,让他今晚就睡过去。”

豆苗儿琢磨着有道理,心底却有点舍不得,正在犹豫要不要明日再送福宝走,“唔”一声,躺在陆宴初怀里的福宝蓦地惊醒。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听到了他们谈话,惺忪着睡眼气道,“为什么不准福宝与娘一起睡?爹您好坏!”

陆宴初挑眉,与他大眼瞪小眼,实在找不出什么堂堂正正的理由哄他,只得反驳回去:“你霸占你娘五六年了,还想一直霸占下去?”

福宝:“……”哑口无言,他求助地望向娘亲,万万想不到找着了爹,竟然这等麻烦,他这是要跟他抢娘吗?

父子难得针锋相对,算不上大事儿。

只是——

豆苗儿本来没多想,还以为陆宴初要跟她探讨福宝的教育方式。

脸颊瞬间爆红,浑身发热,她无暇回应福宝眼神,整个人如坐针毡。

幸在马车“笃”一声,停了。

三人默不作声下车,福宝闹情绪,不让陆宴初抱。他赖在娘亲柔软的怀里,一双黑漆漆的眸子越过她肩,牢牢定在他身上,很有危机意识。

陆宴初又气又笑,还挺记仇。

站在大门前,豆苗儿如同背后有鬼,急急扔下一句“我抱福宝去歇息”,匆忙进府沿长廊往绿韶院行去。

福宝很得意,不忘朝陆宴初吐了吐舌头,以示他屹立不倒的稳固得宠地位。

哭笑不得,陆宴初负手在背,摇头叹气,暂时以退为进,去将染了酒气的衣裳给换掉先。

因睡饱了觉,回到绿韶院的福宝特别精神。

洗完开心的澡,他张开双臂要娘亲抱。

因为高兴,回卧房的路上嘴里一直背着诗……

背着背着,嗓音蔫了。福宝警觉地弓背,抱着豆苗儿脖颈瞪眼道,“娘,您送福宝到哪儿去?”

豆苗儿闻声拍拍他背,柔声劝道:“福宝乖,在扬州你不就一个人睡?夜里冷了渴了就朝外喊一声。咱们以后啊,就与扬州一般,因为我们是小小男子汉对不对?”

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