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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安与丽芙

前所未有的宁静。

温暖的柔软的氛围紧致的包覆在她的身上,宛如蜷缩在母体中的胎儿,她舒展开双脚、稚嫩的脚底触上了地。

她睁开眼──飘荡在薄暮之中,绿色的、红色的、蓝色的……构成一幅清淡的水彩画。

「是我、我在这里。」语句伴随着一串泡沫。她拨开遮挡到视线的发丝,忍不住勾起嘴角、笑意渐浓。

熟悉的波纹与能量涌入四肢百骸,躯干蓄积了难言的快意,感到无比的舒畅,长久以来缺失的空虚的一部份得以填满。

挥动的手脚,她缓慢而优雅的舞蹈着,几缕阳光自东方的平面初升,彷佛透过层层的薄纱斜射其中,鱼群摆动的鱼尾拂过她的面颊,流水穿梭于十指间的细缝……凝视着,跳动着,一切显得这样美好甜蜜。

她张开了嘴大笑,笑声渺远诱人。

身旁出现了大量的白色泡沫,带起的大片水波令她的身体顺势摇曳,那泡沫团中伸出两只粗壮、精实的手──手臂上结实而完美的肌肉线条,偏高的温度……她瞇着眼,任由手臂探询到她的位置,坚定的揽住她。

下一瞬间,水幕微散,她看清了来人──弗克麦亚力、弗克麦亚力……她动了动嘴唇,故作调皮的歪着脸,没错,是弗克,是她现在的未婚夫。

她的纤手攀上了对方的手臂,惊叹于那手臂肌肉线条的完美,流连、摩娑……从没觉得对方如现在这样可亲可爱,如此的英俊耀眼。

她的笑又激起了一串一串的气泡,然后向上、环住了弗克的脖子,嘴唇热情贴上弗克的,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可爱的米希利安人。

对方会错意了,压着她的后腰让她不乱动,半张开嘴度了几口气给她,她摆头,伸出舌头开始调皮的舔着弗克的唇齿、下颔,在对方的脖子上留下咬痕,迫使对方彻底张开嘴──弗克瞪大了眼,呛到了。

还真是虚弱。她高涨的热情像是被当头淋了一桶冷水,窝在对方怀里不再动作。

弗克一手揽着她另一手挥动着要向上游,他们半个身子上了岸,双手倚在结冰的湖面,弗克先是吐出了一大口的水、胸口大力起伏喘息着;丽芙也在喘气,但只是为部分意识的回归与拉锯而难受着。

冷风刺痛了脸颊,单薄的睡裙被浸湿,黏在身上相当难受。

她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身体打着哆嗦──她是丽芙,没错,她是丽芙……

张扬、渴求自由与放纵的波安在逐渐减弱,脱离了波安控制的丽芙苏醒,取而代之的是波安陷入了意识之下的昏厥。

转身再看自己的未婚夫,又变得如此……令她激不起一丝兴趣的不起眼了。

那些过度训练的肌肉、宽厚的胸膛、满脸胡渣、新旧交错的伤口,在她眼中成为扣分的部分,在波安看来就是加分,就是致命的野性魅力。

也就是说她现在意识中同时存在了两个矛盾的思绪。

而现在丽芙回来了,得处理波安制造出的乱局了。

弗克拉着她上了岸,抹了把脸,语气是罕见的兴奋,「你在湖里张开嘴,我没看错,亲爱的,你竟然可以在湖里张嘴!」他齐肩的头发与下巴的胡子因为水也紧贴在脸上、头上,显得滑稽,也让他的外形看着年轻了几岁。

丽芙捏了捏弗克为她披上的披风的边缘,「你不问我为甚么会在湖底吗?」实际上她也不知道原因,但她不会表现出自己的无知与怀疑。而一切就是这么突如其来,甚至于上了岸一度都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要真是作梦那还真是不错。

「是啊,大清早的一个人跳进湖里,有甚么比梦游更好拿来当作借口?那么你在湖里又是张嘴又是吐舌是如何办到的?别再想要转移话题。」

丽芙梳理着湿漉漉的头发,避开了未婚夫的视线,「真是太过冒犯了,我从不质疑你如何在一个夜晚去敲三个不同侍女的房门,你却来质问我。」

弗克歪着嘴角,刻意问:「你在吃醋吗?」

挑眉,丝毫不显羞赧或难为情,「又来了,无止无尽的质问──弗克,一个问题的答案往往是自己探索更为有趣;一个女人身上有着越多的秘密,不正显得更有魅力?」

弗克紧盯着丽芙的双唇,眼神危险,「或许我们可以做些别的事……」意图上前一步──而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却是未婚妻巧妙的避开了。

弗克叹气,但这无奈中又带了更多的喜悦,跃跃欲试的喜悦,「你会魔法──还是个湖中的女神,十之八九是如此。」

丽芙笑而不语。

弗克将未婚妻送到了房门前,「你好好睡一觉。」

丽芙指着廊柱外的阳光,「你忘了?时间可不早了,今天要跟父亲一起用早餐,我还得好好整理一番。」

「……喔,生日快乐,亲爱的。」弗克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惯例?你生日时都会与家人共进早餐吗?」

丽芙愣了下,这个话题出现在她和弗克之间有些奇怪,家人间的隐密聚会──「确实是这样。」她说。

弗克露出得意的笑容,康马克就在昨天晚上向他递出了邀请,他得以参与这场私人聚会,「而我也即将成为你们的一员。」

「迪卢木多和奥斯卡都有参加过。」还有伊恩……

「你是在打击我的信心吗?」弗克扶着丽芙的面颊,身子不断贴近,迫使丽芙回神。

丽芙被压在门前,不动声色的说:「你可没有多少时间。」

「你在躲避我?你刚才可不是这样冷淡。」

「没有必要,但你不会希望迟到吧?」丽芙露出吝啬的笑容。

弗克吐了口气,「──遵命,公主。我也得回去洗个澡,否则你的姊姊又要背着我对你说我的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