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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香消玉殒

韦笒溪在柴房找到了完颜如玉,她躺在一堆杂草上,那些草上沾了很多血,应该是前些天沾上去的,那些血发黑发暗,凌乱的头发上也有很多血块将头发粘在了一起,前几日还一起玩的人,现在竟然了无生机地躺在地上,小溪儿的心如刀割一样难受。

韦笒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到找王府里的大夫,平日里王府里是有大夫的,十岁的韦笒溪拉着老大夫直奔柴房,老大夫跟着小丫头往前跑,差点被柴房的门槛拌个大跟头,大夫为完颜如玉把了脉,连连摇头,这个姑娘他在王府里见过,原本是宫里乐坊的人,后来到了端王府,这个姑娘虽是女真族人,平日里不太爱说话,可是基本的教养是有的,也是识得字的,女真族以放牧为生,除了贵族大多人都不识字,尤其是中原的文字,但这个姑娘却识得中原的文字,可见这个姑娘的身份应是女真族中贵族。

韦笒溪见老头连连摇头,知道如玉姐姐的情况不太好,那老头医术是很不错的,她小时候箭伤也是这老头给治的,所以韦笒溪很相信这个老头,那老头叹了口气,拿出纸笔开了一剂药方:“小丫头,这个姑娘遭遇不幸,已毫无生念,她平日里可有牵挂的人?”

“如玉姐姐只身一人来到大宋,身边没有亲人。”

“那有没有家人?”

“好象有一个哥哥,叫什么阿鲁……对,就是叫阿鲁的。”

“那你不停地在她耳边叫这个名字,唤醒她的意识。”

“嗯,如玉姐姐,我是小溪儿,如玉姐姐,你不是在等你哥哥吗?你哥哥是不是叫阿鲁,我今天在街上见到他了,他一定是来找你的,姐姐你睁开眼睛看一眼好不好,你的哥哥一定会来接你的。”

老头跌跌撞撞回药房煎了药,小心翼翼端过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叫小溪儿让开,他亲手给完颜如玉灌了下去,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完颜如玉终于醒了过来。

“阿鲁哥哥,阿鲁哥哥……”

“如玉姐姐,我是小溪儿,阿鲁哥哥一会就来了……”

“小溪儿,谢谢你,能遇到你是姐姐的福分。”完颜如玉清醒了过来,看到了守在她身边的韦笒溪,她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没想到小溪儿救了她,可是她这条命怕是活不久了。

“如玉姐姐,你饿不饿,溪儿给你买的年糕,马上就要过年了,溪儿还给你做了一个钱袋,你看很漂亮的。”

“咳咳……”完颜如玉咳出一口血来。

“如玉姐姐……”小溪儿吓得脸色都变了。

“小溪儿这个小胡琴是小时候哥哥亲手给我做的,那时候,我们每天都在牧场上放马牧羊,生活过得无忧无虑,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后来辽国的军队入侵,劫走了我们的牛羊,还抓了我们做奴隶,这把小胡琴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我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这把小胡琴就送给你留个纪念吧。”

小溪儿含着泪接住小胡琴,那是一个精巧的发簪,雕厉一把胡琴的样式,小巧可爱,甚至每根琴弦都看得清,可见当时雕刻之人的用心。

小溪儿将完颜如玉扶到自己原先住的房间里面,看守柴房的人不敢阻拦,急忙禀报王妃知晓,王妃说了声知道了,不过是个女奴,生死不必在意,也就没有当回事,可她却没想到就是因为她一时嫉妒心起害了大宋江山,害了千万条性命。

小溪儿没想到这里的宫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原意帮自己照顾完颜如玉。小溪儿忽然想起了端王府里的鸟,端王爱养鸟,各种各样的小鸟,他都爱养,她记得端王府里养了许多鸽子,有时候她就用鸽子与越王赵偲联络,端王虽然知道也不大管她们俩,反倒还送给小溪儿几只,结果越养越多,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哪些是自己养的,那些是端王养的了,不过小溪儿没想到的是端王爱鸟只是一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用鸽子来收集各地来的情报,要据各地的情报,来分析局势。

小溪儿到院子里打了个哨子,一只鸽子飞到了小溪儿的手里,小溪儿将自己的信给小鸽子带上,让它飞到越王那里去,找越王帮忙,小鸽子飞子出去,小溪儿才安心地回到屋里陪在如玉姐姐身边。

天还没有完全黑的时候,天空里有浓浓的黑暗的味道,越王赵偲急冲冲地进了端王府,因为北方的雪灾,他与皇上商量救灾的事,没想到回到府里就见到了这只鸽子,打开一看,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地简练,上面只有两个字:“速来!”以为是小溪儿出了什么事,连衣服都没换,直奔端王府,此里王府里正准备开晚膳,丫头和仆人都在忙碌着,越王赵偲来到小时候小溪儿住的地方,一把推开门,却见小溪儿蹲在墙角里偷偷地哭,越王赵偲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急忙问是怎么一回事,小溪儿跟越王赵偲说了事情的经过,越王赵偲暗骂了一声:“皇嫂,糊涂!”

“偲哥哥,我长大以后会不会和如玉姐姐一样,随便找小厮嫁了。”小溪儿哭得眼睛红红的,看起来让人心疼。

“不会的,你长大了要嫁给偲哥哥当王妃,偲哥哥会保护你,一直一直保护你。”越王赵偲用手抚着小溪儿的秀发,他下了决心,等小溪儿长大了,就娶她做王妃,一生一世宠着她,不再让她受一点伤。

“如玉呢?我去看看她。”越王赵偲在小溪儿面前很少说本王两个字,在他看来小溪儿是家人是亲人,是一生一世要守护的人。

天色渐渐暗下,屋子里的如玉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就问:“溪儿,这么晚了,可是有人来么?”

“如玉姐姐醒了。”小溪儿听到如玉的声音,十分惊喜,如玉姐姐醒了。

“姐姐,你看谁来看你了?”

“奴婢见过……”如玉想要起身行礼,可是她的身子太弱,起了几次都没起来,端王也不让她行礼,直接问守在一边的大夫如玉的情况。

“怕是过不了今晚了。”那大夫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姑娘伤得太重,他也无力回天了。

越王赵偲听了,很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这后宫里人心险恶,端王府也是如此,如果不是怕小丫头的姐姐得到端王的宠爱,才对这个小姑娘下手,没想到看起来温婉贤淑的皇嫂,心地竟是如此的狠毒。

白天溪儿就让给宫里送了个信儿,告诉孟皇后,她有事情要处理,这几日留在端王府,孟皇后虽不知是何事,但还是允了小溪儿的请求,夜色越来越浓,如玉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一直昏迷着,没有再醒过来,倒是赵偲将越王府里的大夫也叫了过来,让他们想办法,务必要救这个姑娘一命。

孟皇后听了此事,叹了口气,她没想到端王妃的气量竟然如此小,容不下一个下人,可是陷在爱情里的人,希望对方眼里心里都是自己,可惜相爱的人太难遇到,比如,皇上爱的是刘娇儿,端王其实最喜欢的也是刘娇儿,不过如同镜中花水中月,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孟皇后问了传信的宫女那个女真人的情况,直摇头,那王氏王妃,看来当不长了,她的皇弟们她都很疼爱,那端王的性子,一定容不得如此如蛇如蝎的女人。

将衣服一件一件打开,在衣服下面压着一封信,那信上写的是皇后娘娘亲启,孟皇后展开:“皇后娘娘,玉婉今生得皇后娘娘相救,是前世修来的福分,玉婉随娘娘入宫以来,深知后宫凶险,一步不慎就会招致大祸,所以每日里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怕负夫人所托,玉婉得幸,怀了皇上的骨肉,却十分担心娘娘被小人利用,心生嫌隙,娘娘为玉婉讲了刘太皇太后的故事,玉婉若能在这深宫之中为皇后娘娘添些助力,此生死而无憾。”孟皇后读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从这封信里可以看得出来,当年她给董玉婉讲刘娥的故事,就是想利用她,如果董玉婉能够比刘娇儿早些怀孕生下皇子,那么就是皇长子,她也可以借机将皇子养在她的名下,这样中宫有所出,他日皇子必定被立为太子,那么她和董玉婉在宫里也算是有个依靠,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董玉婉拼了性命生下的也是位公主,天意弄人,难道那刘娇儿真的是真凰之命,两人斗了这么多年,她除了有个后位,也只有这个后位了,现在刘娇儿生下皇子,看来这废后也是早晚的事了。

“那一日燕儿公主发病,玉婉急得想哭,不知何人竟然如此狠毒,竟然下毒害,猜想那下毒之人必是冲着玉婉来的,不想玉婉怀孕后口味大变,原本爱吃的也不喜欢吃了,燕儿公主病发命在旦夕,玉婉在御花园里偷偷为燕儿公主祈福,没想到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进了华阳宫,那男子行踪诡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