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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病危

自从西苑回来,多兰雅若的心情好了很多,又因近了年尾,人人都忙碌起来,她也不例外。

新年便在这种忙忙碌碌中度过,除夕夜顺治在中和殿宴请了众大臣,而多兰雅若则在慈宁宫同后妃们一起,陪着孝庄享家宴。

顺治中和殿宴罢才匆匆赶来,与大伙一起守岁,直到大半夜才各自散了,顺治带着微醺的酒意和多兰雅若一同回了坤宁宫。

除夕夜过后,从正月初一起,多兰雅若便淹没在大小祭祀中,祭天地、祭日月、祭祖宗、萨满祭,祭祀实在太多了,搞得她累得半死。

等祭祀潮过去,又得准备顺治的万寿,还真是忙得可以,这日,好不容易得了些空,阿哥所那边的嬷嬷来报,说大阿哥病了。

多兰雅若忙召了医官去给大阿哥诊治,自己也带着毛伊罕去了阿哥所探望。

多兰雅若还未走进大阿哥的房间,便听到婴儿伊伊呜呜的哭声,刚想跨进房去,里面传出一道声音:“大阿哥又吐了,快去端热水来。”

多兰雅若忙快步走了进去,迎面便见到一宫婢匆匆忙忙往门口跑来,抬眼一见多兰雅若,刚想跪下行礼,被多兰雅若打住:“不用行礼了,快去做自己的事。”

宫婢得了她的话,这才错身出了门口,多兰雅若往里间行去,屋里两名嬷嬷正在忙碌着,一个抱起大阿哥,慢抚轻拍,另一个收拾被大阿哥吐脏的摇车。

两位嬷嬷也很快看到多兰雅若,她先一步说道:“不用行礼了,大阿哥要紧,你们只管忙手上的活。”

嬷嬷们这才继续忙碌起来,可大阿哥的情况并没有好转,不一会嘴里又涌出粘稠的**,看着脸色也发青。

“医官还没来吗?”多兰雅若瞧这情况,也有些焦急了,忙询问两位嬷嬷。

收拾摇车的嬷嬷忙回道:“回娘娘,还没过来,奴婢已经派人去催了,应该就快来了。”

多兰雅若稍稍放下心来,此时,出去打热水的宫婢捧着铜盆进来,一见大阿哥又吐了,忙拿毛巾浸了热水,绞干后,递给抱大阿哥的嬷嬷。

嬷嬷拿着毛巾抖了抖,散了些热,才轻轻帮大阿哥拭去嘴边溢出的**,刚这边擦完,嬷嬷随即又感觉到不对,摸了摸大阿哥的尿布,很快便说道:“大阿哥拉黄金了,翠儿,快来帮忙换掉。”

这还不算完,刚平放下大阿哥,他嘴里便又开始往外吐东西,由于平躺,大阿哥吐出来的脏物一下子淹没了他的口鼻,呛得他直咳,脸一下子便红了。

多兰雅若吓了一跳,忙快步抢到摇车前,把大阿哥的头轻轻托起,让呕吐物流下去,不至于闭住鼻孔。

房里的嬷嬷和宫婢翠儿全吓得脸色铁青,一时都慌了神,还好多兰雅若马上冷静下来,吩咐道:“快帮大阿哥把吐出来的东西擦掉,还有嬷嬷继续抱着大阿哥,不要让他躺平,那样很容易呛到鼻子里去,太危险了,还有翠儿,你去拿干净的裤子给大阿哥换上。”

房里的三人这才缓过神来,忙遵照多兰雅若的吩咐,分别忙碌起来,多兰雅若见她们有些手忙脚乱,便让毛伊罕也来帮忙,让她绞毛巾,递给嬷嬷帮大阿哥擦拭屁股上的大便。

多兰雅若在一旁看着,眉头蹙紧,心想大阿哥怎么会这么严重,又吐又拉,原本就底子弱,两个多月也没重多少,现在这一折腾,怕这身子就更弱了。

多兰雅若正有些担忧之际,宫婢领着医官进来了,多兰雅若忙免去他的见礼,让他快些诊治。

大阿哥不知是什么急性病,多兰雅若只见医官脸色沉重,诊了一下脉后,便从医箱里拿出一包粉末,多兰雅若忙让毛伊罕接过,听从医官的吩咐,用温水和成稀糊,然后让嬷嬷喂给大阿哥吃下。

大阿哥断断续续哭闹个不停,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药糊一点一点喂下,之后又吐了几回,才算止吐。

多兰雅若请了医官去外间,询问大阿哥身患何病,医官脸色凝重的说:“皇长子出生时,肝便有损,如今情况更甚,肝损则毒难清,今日下官诊大阿哥的脉象极为混乱,只怕……”

医官说到此便停了下来,多兰雅若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里不免感到难过,小小年纪,便要受病痛折磨,不管谁都会心疼。

医官接着说道:“下官自会尽全力医治,娘娘也不要担忧太甚。”

多兰雅若轻轻颔首,再没说什么,让他留下看着大阿哥,又待了一回,见大阿哥情况算稳定下来,没有再呕吐连连,心里稍安定了一些,吩咐了众人好生看着,绝不能疏忽偷懒,之后才携了毛伊罕离去。

等回到坤宁宫,多兰雅若又让内侍去传话,再拨一名医官去轮班照顾大阿哥的病,务必要尽力诊治大阿哥。

自从在阿哥所见到大阿哥的情况,多兰雅若时不时要想起这事,每日里都会派人去询问,孝庄对这事也很是上心,又派了最好的医官去帮大阿哥诊治,照顾的嬷嬷又多增了几名,也亲临阿哥所去探望了几回,见他病弱的样子,心里也是担心不已。

巴庶妃更是日日以泪洗面,恨不得代替儿子得病,在担忧心疼之余,还不能时时陪伴在儿子身边,那种煎熬让她整个人陷于崩溃边缘,可儿子还在病痛中挣扎,她这个做娘的又怎么能病倒,这个想法硬是支撑着她,没几日便足足瘦了一大圈,简直到了形销骨立的地步,让人见了忍不住鼻酸。

大阿哥病情时缓时急,拖拖拉拉病了十来日也不见好转,宫里的人全都注意着大阿哥的情况,有真心担忧的,有一心盼望大阿哥好起来的,也有表面演戏,实际持观望态度的,当然也不乏存着幸灾乐祸之心,等着看好戏的,估计也有些后妃巴不得大阿哥早殇,免得让巴庶妃得势,争皇位的人也可少一个。

日子便在大家各怀心思的情况下,来到了正月三十的皇上万寿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