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地看着老秦的眼睛，邱胜翊也是如此。
事情总得有个答案，我与邱胜翊都需要一个说法。需要一个说法去支撑我们灌下那六支神秘饮料……
“挺烦的……所以……想试试……”
老秦断断续续，目光却终于不再闪躲。
“明白了。”邱胜翊收回了目光，和熙的笑脸再次出现。
我则只能长长地舒口气：“好吧。”
“谢谢。”
老秦诚挚地道谢，不似作伪。
“喂喂，老实讲，我还只是17岁啊……”我在叹气之余又调笑着加了句。
邱胜翊异常配合地嘿嘿笑了起来：“反正我是18了，虚岁。”
“我也18了……虚岁……”
“虚岁算我不也18了么……所以我们三个未成年人喝酒怕不是要被警察抓去蹲号子。”
“我国可没有规定未成年人不能饮酒，只是不提倡而已。”邱胜翊却没有被我的话语吓倒，他轻轻地叩击了下桌面，继续笑着说：“不提倡可没说禁止，某些特别的时刻，喝上两口可是不被禁止的哦。”
“我看你怎么一副酒鬼嘴脸……”
“要说喝酒，平时也还是会喝点的。”
“比如？”
“比如甜酒……”
“那不就是糖水嘛！”绕了半天原来也只是个糖水级别选手，我禁不止喊了出来，结果惹来了老秦一阵笑声。
“那甜酒我也喝不少，程溪你呢？”
“不算少……”
“嘛，所以大家应该也算喝过酒咯。”
伴着老秦的话语，一阵哗啦声传来。
那是服务生小哥抬啤酒过来的声音，玻璃瓶在纸箱中碰撞，声音清脆。
“珠江六支。”他报完数字便麻利地把酒放在了地上。
而恰好此时，第一份宵夜也已上台。
“炒牛河，靓仔借借小心烫。”另一个小哥亦是麻利地摆好了盘子。
我们三人眼神交互了片刻，又一起看向了地上的啤酒箱。
“看有屁用。”
邱胜翊说得对，盯来盯去终是无用。
于是他抽出了一支啤酒，深色的玻璃瓶在灯光下有些闪耀，冷冻过的它即便是在冬天也在瓶壁凝集了不少水珠。
“好冷……”想开瓶的邱胜翊皱了皱眉，却仍旧没放手，起瓶器微微撬动。
噗嗤的声音奇妙地有些悦耳。
倾斜着，茶色的啤酒灌到了我们三人的杯中。
我接过秦宇行递给我的那杯。
微凉的杯壁，冒着气泡的杯口，看起来这是换了颜色的可乐。
于是老秦举杯，望向了我与邱胜翊。
“喝？”
“喝。”
“喝！”
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我品位了下这传说中的消愁圣水，却只能皱起眉头：“呜哇，有点苦。”
“但是还不错嘛。”邱胜翊看似并没有什么不满。
“恩恩。”老秦也是如此。
所以，我砸吧了下嘴巴，再抿了一口：“好吧，不会太难喝。”
而后我们一起打了个嗝。
话说，就是气有点多……
“鸡腿三个。”服务生小哥又忽然窜了出来，这次端上来的是鸡腿。
烤的有些焦的鸡腿皮和大堆的孜然等香料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我禁不住拿起了一个，正准备咬上一口。
“程溪你不是很饱么？”
“努力地消化了点，我觉得能吃。”
“好吧。”
邱胜翊又拿起了酒瓶，却发现在倒了老秦的杯子之后，酒瓶内的液体已经见底，不得已又再抽一支打开。
“呃，幸好我点了六支。”老秦打了个嗝，嘿嘿笑了两声：“才这么一下就没了一支。”
他的说法似乎没有什么不对，我开心地咬了一口鸡腿，又接过了老秦递过来的酒杯。
“喝！”
是老秦还是邱胜翊在喊？我没太注意，总之我又举起了酒杯。
…………
…………
等等，现在已经喝了多少杯……
我承认刚才我喝得很开心，但是胃却提出了些许抗诉，总之之前我觉得自己还能吃只是幻觉而已。
饱得不行的感觉以及一阵莫名的恶心头晕感让我再一次体会到了想吐的滋味。
于是我迅速站了起来，虽然感觉自己站得不是很稳。
“我、我去下厕所……”
“哦。”怎么感觉这两个家伙的回答有些大舌头。
嘛，还是上厕所要紧。
所以，厕、厕所在哪里。
我环顾四周一圈，终于锁定了目标，走了两步却老感觉自己会偏离目标。是地球自转影响了我？
幸好只是几步路，我赶紧找了间空的隔间，锁起了门。
隔壁隔间好像也有人在。
因为我听到了干呕的声音。
什么鬼？
是有人在吐么？
喝酒原来真的会吐？
不会吧……
隔壁终于传来了洪水开闸的响声，呕呕呕的声音响个不停。
于是，我再也无法按捺住那阵反胃的感觉。
……
洗了把脸，我瞄了下镜子里的自己，确定还是平时那个程溪。
刚才吐得虽然有点惨，也有点蠢，但是确感觉清醒了不少。
我拍了下脸蛋，准备回到桌上。
这次几步路我再也没有感受到地球自转的威力，直线走得很成功。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禁舒了口气。
此时我才注意到，桌上已经摆着四个空瓶。
越过酒瓶和菜肴，我看到了脸色微红的邱胜翊和老秦。
“喂，你们说，这尼玛不能怪我吧。”老秦打了个嗝，又喝了一大口啤酒，杯中的液体迅速见底。
“不怪不怪。”邱胜翊也喝下一大口，脸色变得更红，而后他一把拿过啤酒瓶，又为我添满一杯。
我却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不行，再喝指不定又要吐……
“易慧她、她就说她要出国了，那我之前那么努力干嘛？”
砰，那是老秦被子砸在桌面的声音。
看来惊醒了半懵状态的邱胜翊，也让我回过了神来。
“所、所以易慧真的是要出国么？”我看见邱胜翊用力地拍了下自己的脸，不由得有些想笑，但是却又想起自己刚才才干过这样的事情。
“说是很有可能……”继续灌着酒的老秦眼神有些迷茫：“念书总得有个目标，虽然很蠢，但是我以前的目标就是考上她想考的大学……”
“那真的很蠢呐。”邱胜翊也打了个酒嗝：“为什么一定要同一间，同一个城市不、不行么？”
“蠢、蠢货，不看紧点，被、被哪些油嘴滑舌，像、像程溪这种人渣给抢了怎么办！”
“有、有道理，还、还是同一间学校安全。”
“我靠，我怎么就油腔滑调了！不对，重点是我哪里人渣了？！”听着两人的评价，我有些悲愤，于是顺手拿起手旁的酒杯，狠狠地灌下一大口。
“总之就是人渣……”邱胜翊的目光扫了过来。
我却不敢与之对视，只好继续端起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