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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内卫将来

南方世家,当纪千千说出这个名字时楚星当即也是神情一振,就连深夜里的疲乏都荡去了许多,因为楚星非常清楚,在陛下,在秦尚正看来,大卫朝最大的敌人,最腐朽的栋梁,就是这些在开国历程中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世家们。

只不过经过大卫朝开国以来数百年的发展,南方世家可以说是已经根深蒂固,紧紧的和大卫朝牵连在了一起,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不为过,轻易之间根本不能对其动手。楚星非常清楚自己要是乱对南方世家之人出手的话,一旦引起他们的反击,即便是陛下也保不住自己,就算陛下顾及情谊不会重罚自己,但是被罢官丢到北疆喝西北风也是必然的事情。

虽然楚星自己也并不介意在边疆生活,甚至于倒不如说其实楚星要更加习惯边疆那种策马扬鞭,兵戈铁甲的生活,但就这样灰溜溜的被从神都赶回去是楚星所绝不能接受的。俗话说得好是衣锦还乡,自己就算做不到衣锦还乡的话,那最起码也不应该一身破烂归乡才对,那么此做起来就必须要慎之又慎才行。

纪千千瞧了瞧楚星的这神情,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十分清楚南方世家的危险性的,即便如此也只是正色静听而毫不露出丝毫怯意,这份胆色勉强也算足以成为自己的合伙人了。

“目前朝廷六部,礼部、吏部、户部、兵部、刑部、工部这六部之中,刑部和户部基本一直把持在南方世家手中,其中尤以户部为甚,百余年来几乎从未有过南方世家以外之人担任户部尚书之职。可以户部尚书颜论目前就是南方世家在朝中的代言人之一,那些内室之人如果想要得到南方世家的帮助的话,户部尚书颜论几乎可以说是个无论如何都都必须要迈过去的坎。”

听到纪千千说出户部尚书颜论这个名字时,楚星就知道这件事情很不好办,很棘手,一样是六部尚书,这六位六部掌门人之间的地位差距可以说是有天壤之别的。像是楚慎虽然贵为工部尚书,严格来说也算是朝中顶级的大员之一了,可像这样的人物,之前李源当政时的内卫可以说是想搜查就搜查,几乎可以不用担负任何责任。

可这同样的事情要是换到了户部尚书颜论的身上,那就完全不同了,就算是李源怀疑颜论参与了什么危害朝廷的阴谋,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搜查他的府邸。最多只能先秘密调查,直到调查出确切的证据,能够保证万无一失绝对足以扳倒颜论之后,李源这才能派出内卫强行搜查颜论府邸。就连李源当政时期如此强势的内卫都不能轻易动弹户部尚书颜论这样的南方世家代表性人物,现在由楚星管辖的几乎是个全新的毫无威望的内卫想要动弹颜论,搜查他的府邸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别说自己没有确切的把握可以查出什么证据,就算自己真的有很大的把握能查出来什么,以目前南方世家在朝中的势力之大,他们完全也有可能在朝堂上保下来颜论。届时就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自己就将要面对南方世家大举反击的严重后果,结局怕也只能是回北疆喝西北风的下场。

“要是这样,恐怕内卫是不能出手的,无论最终能查到什么,目前情况下都是不可能扳倒得了颜论的,若是不能将其扳倒,直接面对南方世家的反击,无论是我还是内卫都是不能承受的。”楚星很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内卫不会参与其中,对此纪千千也有所预料。

“楚大人的顾虑小女子明白,以目前内卫的组织能力来说,恐怕无论是监视户部尚书府上还是搜查,都无法得出什么有价值的成果。”纪千千同样是很直截了当的指出了内卫目前所存在的最大的问题,听到纪千千的评价就连楚星也感觉是有些尴尬,确实自己目前所执掌的内卫,从各种方面上来讲都比起之前李源执掌的内卫相距太多。

“若想要监视户部颜大人府上,以楚大人的能力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可朝中除了户部颜大人以外也还有一些其他南方世家的重要人物。楚大人虽然身手不凡,可毕竟楚大人也只有一人而已,也不是三头六臂,想来也无法兼顾。”

纪千千的话意思也已经是很明显的了,楚星略微一番沉思之后便问道:“你想要什么?”

“楚大人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通,小女子所求之物十分简单,那就是为楚大人效鞍前马后之劳。”

纪千千这一番话说出来楚星是一脸迷茫,完全不能理解纪千千这番话是何意。纪千千当然也很清楚自己这番话有多突兀多莫名其妙,但要是思维灵活之人应该也能快能猜中其中一二,然而看楚星这迷茫的样子就知道他心中毫无头绪,指望他自己明白过来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大人的内卫虽然陛下已经下达严令禁止宦官在其中当值,但却没有下令禁止女子在内卫中当值不是么?”

“呃,这确实是没有。”在楚星看来恐怕不会有任何一个女子想要进入到内卫中当值,在以前也没有过类似的先例,自然也不会有谁下禁令禁止女子在内卫中当值的。

“那么事情就简单了,目前楚大人得殿下御令重建内卫,有任命任何人在内卫中当值的权利。那么楚大人只需任命小女子为内室总管,由小女子负责内室之职,那么小女子既然成为了朝廷命官,出于职责所在,自然要为内卫,为朝廷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这样一来小女子便会发动栖凤楼的情报网为楚大人找出隐藏在神都中的内卫叛徒,以助楚大人一臂之力呢。”

楚星想了想在大卫朝里确实没有女子当官的先例,也没有相关的禁令,而严格意义上来说内卫并非属于外庭衙门,而属于宫廷所属,只要陛下不反对的话,理论上自己可以任命任何人在内卫中担任任何职位也是可行的。只不过,在楚星脑海中各种思绪一转,纪千千的一句句话终于联系在了一起。

“原来如此,这才是你的目的么?”

借助自己的权利进入到内卫之中对内卫施加影响,甚至可以从幕后掌控内卫的一举一动,如此说来内卫虽然看似和栖凤楼依然是分割开来的没有任何联系。可对于纪千千而言她却实际上手握栖凤楼和内卫两大情报组织,这一公一私的力量均在她手中掌握,这背后所意味着的事情可不简单。

纪千千却只是笑而不答,看着楚星等到着他给出自己的答案。

楚星也是一阵深思,他很清楚既然这才是纪千千真正的目的,那么这个决定将会对自己,甚至对整个内卫未来的发展都会造成重大的影响。自己若是拒绝了她,从目前来看自己看不出她纪千千会有什么损失,可自己将会失去消灭内卫叛徒的机会。而且若能得到她的帮助,在自己掌控神都此事上也将会事半功倍,甚至可以说自己能够直接向陛下回报任务完成了也说得过去。只不过之后在对内卫的管理和重建之上,自己却需要加倍的小心和谨慎才行了。

分清的事之后,楚星便对纪千千道:“我之后会将内室拆分,在那之上重新设立一个中阁由我直接管理。中阁将负责人事的任命,财权的管理和内卫任务的发布,内室将仅仅负责情报收集整理和分析,这样你能接受么?”

楚星将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纪千千听了后只觉吃了一惊,诧异的看了看楚星,随后又是一笑:“呵,楚大人,没想到你还是这样的人,像你这样的人其实并不适合成为一个内卫的。”

纪千千很清楚楚星若是先答应了自己假装可以把内室交给自己管理,然后等事情完结后再拆分掉内室,甚至只留下来一个空衔都是可以的,甚至于纪千千都已经考虑到了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没想到楚星最后选择的是这种处理方式。

“陛下有命,做臣子的岂能不从?你要想掌控内室也可以,但既然是内卫的一员,就要协助我重建内卫的工作,之后内室需要承担的工作你也需一应完成,不得有丝毫怠慢,否则我就要以内卫的规矩处置你。”

尽管楚星非常严肃的跟纪千千说着,但这却只是引发了纪千千又一轮的笑声:“好吧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楚大人,我会好好完成内室总管应有的职责的,若是有一丝不妥之处楚大人尽管把小女子革职查办。不过小女子,不,应该说是卑职了,卑职还是觉得楚大人是个有趣的人啊,楚大人这般男儿却要投入到内卫这等阴私之事中实是可惜。”

被纪千千一阵取笑就连楚星脸上都感觉有点挂不住了,只好摆出一副严肃的官威道:“纪大人莫要说笑了,还是快些做好准备接手内室总管之职吧,希望纪大人莫要逊于前任的那些公公们才好。”

纪千千自豪道:“楚大人尽管放心,在这神都之中此时此刻,若是有什么事连卑职都查不到的,那楚大人就是找遍神都中所有人,也绝无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