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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帝后大婚

正史元年六月末,在秦尚正为先皇守孝完毕之后便立即举行帝后大婚,无论宫里宫外都是忙忙碌碌热热闹闹的,天家婚礼看起来其实也和民间没太大不同,硬要说的话就是天子大婚比起民间乃至于诸王而言都要繁琐得多麻烦得多。光是沐浴斋戒祭祀等流程就走了好几天,不但是宫里和娘家的人忙得脚不沾地,就连皇帝和皇后也被拉来拉去进行各种仪式,当然这时候两人实际上任未曾见过面,直到仪式进行到最后一天的时候,杨家这才热热闹闹的准备将杨府千金,或者说皇后杨敏送入宫中。

这天白天一大清早的神都就戒严了,扫街人天还没亮就已经纷纷上到街上忙碌的扫了起来,将街上每一个角落都扫得干干净净后还不忘了撒上一桶水,以确保晚点天大亮了后送亲队伍走过时不会尘土飞扬,要是污了皇后娘娘的妆容那可真是万死了,所以这天每个人都扫得很认真很仔细。也真因为扫街人们都在很认真很细致的工作着,当一个年轻人在街上来来去去的走着四处看着的时候他们都感到有些不快,心想着我们这些人都在这里忙活的要死,你这年轻人在这里走来走去的占位置是个什么意思?真的是给人十分碍眼。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上前去叫住了这个年轻人,他看了看这年轻人衣着寻常但是却器宇不凡,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普通人,心想着就算不是当官的最起码也是太学院的学生。于是态度恭敬的道:“这位小哥是来看杨家送亲的呢?现在时间还早着呢,我们这里现在还在打扫着等会可能灰尘会挺大的,弄脏了小哥这身衣裳可不好了,不如小哥先找个地方歇歇脚等时候到了再来?”

经这老者一提醒楚星这才认识到自己在这里晃来晃去确实有些碍事了,连声告罪之后便退到一旁但并未离开而是继续观察起来,这条路正是计划中杨家送亲所走的路线。这个路线楚星和纪千千白段三人几乎每天都要来走一遭,一段一段,一个路口一个路口的分解了他们计划的每个步骤,最终终于将其确定了下来并且将诸多事务准备完毕。

当楚星最后检查了一轮,并且一个人再度走了一遍这条路线确认无误后,他便返回了杨秀清府上和其余内卫一起等着送亲队伍的出发。虽然秦尚正身为皇帝对于皇后杨敏和她背后的杨家此时可以说是满满的恶意,但在表面上任然是十分器重和信赖他们杨家的样子,甚至还派出了内卫指挥使楚星亲自带队护送杨敏入宫。虽然仅仅只是护送她从杨府到宫中这一小段路程,但这背后之荣耀常人难以想象,就连杨敏自己都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见到陛下如此看重自己,她相信自己未来在宫中的日子应该会好过得多的了。

当然此时并没有多少人知晓的是,楚星率内卫亲自护送杨敏之事幕后并没有这么简单。

杨敏此时虽然名义上未曾完成仪式还未能称之为皇后,但也已经是凤冠霞帔在身,知道内卫已经来到府上迎接,她轻挪莲步,仪态雍容的从闺中离开来到堂上接待内卫众人。她容姿落落大方,毫不矫揉造作,虽尚未为后宫之主,也已经有了帝后之威,但仍旧向楚星轻行了一利道:“今日诸事繁多,怕是要麻烦楚大人了,待这些事了了之后,本宫必有重谢。”

楚星急忙让了开来,不敢受杨敏这一礼恭敬的回答道:“殿下多礼了,此乃臣职责所在。”

“不,便是职责所在,但有功者必须有赏。”杨敏示意她随身的侍女递上来一个玉盘,盘上的丝绸掀开后发现是一把造型精致的短剑。

“本宫听闻楚大人乃是出身边疆,想来若是赏你金银之物也不过是污了眼睛而已,本宫想了想便决定赏楚大人此剑,此剑乃名匠所铸削铁如泥,望楚大人持此剑以卫皇室,卫宫廷之安危。”

楚星见到这玉盘上的宝剑沉默了好一会,他这态度就连杨敏看得都感觉有点奇怪了,这个楚星一言不发的是个什么意思?

杨敏不能理解楚星此时心中万般思绪的纠结,最终楚星终于打破了这种沉默:“正如殿下所言,有功者必有赏,然而臣仍未将殿下送入宫中,尚未有功故不能领赏。”

杨敏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楚大人是这样想的么?那这把剑本宫就先代楚大人收着,等事毕之后再连同其他的谢礼一起送到楚大人府上。”

“臣,谢过殿下。”

唉,看来不但是做皇帝很难,做皇后的也很难啊,这至尊之位上要遭遇多少困难险阻又岂是常人所能知晓的。照目前来看无论是皇帝还是皇后,在宫中的生活怕是都不易的很了。

楚星初一接触便看出来了这位皇后性格上的强势和对权利的渴望,即便尚未完婚就已经以皇后自居,拉拢朝臣毫不迟疑,这等权欲已经是昭然若揭的。这样的一个女人步入后宫之后会是怎样的景象很容易就可以想象得到,楚星不知道秦尚正将来打算怎么处理和杨敏的关系,不过想来无论怎么处理都不容易吧,都很难。

至于杨敏要给自己的赏赐,楚星是真的愧不敢辞了,想来等今天的事情过去之后,杨敏应该也不会再想送自己什么东西了,应该也能清楚的认识到她和陛下和内卫之间真正的关系了吧。

虽然按照道理来说杨敏这样即将出嫁之女子,在出嫁之前会见其他男子多少是有些失礼的,但杨敏却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的样子,依然在和楚星闲聊个不停,主要是从楚星口中打听秦尚正的性格脾气和爱好,楚星看得出来她是有在很认真的记下这些信息。

“其实陛下平日里生活非常简单,除了喜好武事和读书以外也没什么其他的爱好了,陛下亦非是拘礼之人,殿下无须太过担心。”

虽然楚星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在楚星心中看来杨敏真正应该担心的是他自己才对,陛下刻意选了杨家作为外戚,外人还不知道但自己很清楚实际上是不怀好意的。了解了这些之后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得明白,无论杨敏再怎么关心秦尚正,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已经早在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

“娘娘,吉时已到了。”过了没多久,一个杨府上的丫鬟迈着小碎步走来提醒杨敏到了该出发的时候了,杨敏点了点头随后向楚星道:“今日就先聊到这里吧,感谢楚大人告诉本宫这些事,接下来的这段路就麻烦楚大人了。”

“是,殿下。”

楚星目送杨敏离开之后也返回了内卫在杨府上的驻地,为了确保大婚的顺利进行,内卫早在数日前就已经占据了杨府上一个角落里的几个房间,并且将整个杨府包围了个水泄不通以免发生意外。当然意外最终肯定还是会发生的,但不应该是发生在杨府上,更不应该是发生在内卫驻守着的时候。

这时候纪千千见白段缓缓从杨府后堂中走来,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狡黠的笑了笑,用手肘撞了撞:“喂,白统领,你看看你们指挥使阁下,才第一次见到未来的皇后殿下就聊了这么久,聊完了之后还是这幅意犹未尽的样子,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白段对此完全无动于衷的回应道:“并不意味着任何事。”

“是么,那我去问问看好了。”纪千千走上前去拦下了仿佛出了神的楚星问道:“楚大人聊完了?”

“嗯?哦,是纪总管啊,聊完了啊,只是她想了解些陛下平日里的习惯而已。”

“哦?这么简单就聊完了么?就没有什么想法了么?”

楚星奇怪的看着纪千千心想着我能有什么想法?随后很快又反应过来了纪千千真正的意思。

“胡闹!我和殿下都是第一次见面能有什么想法?比起现在关心这种事情,纪总管你的那批人安排好了么,虽然我已经强调过无数次了但还是要说的就是绝对绝对不要出岔子。”

“是么?难道说你对于他和她这两个人未来的关系就没有一点想法和好奇么?”

纪千千忽然间就准确无比的点中了这一路上楚星一直在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