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舒老太看着外孙女肚皮上密密麻麻的红指甲印，眼泪犹如泄了闸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不光肚皮，小团子大腿内侧、腋下等肉多的地方也布满了指甲印，后背还有几道青紫交错的鞭痕，全身上下除了露出来的地方，其他没一片好肉。
小姑娘皮肤白嫩，对比之下，那一道道伤痕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舒老太虽然脾气暴躁，爱怼人骂人，但对自家孩子是真心疼，平常被惹急了也就敲一下拧个耳朵，哪舍得这样打孩子？
看到自家外孙女被人磋磨成这样，心如刀绞般疼得厉害。
“都是外祖母不好，要是外祖母早点去张家接你，你也不至于受这份罪了，都赖我啊……”
颜颜仰着小脸，一只手帮她擦眼泪，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哦哦，外祖母乖，外祖母不哭，颜颜一点都不疼，真哒！”
其实有一点点疼，但只要能让外祖母高兴，她可以假装不疼。
看着外孙女乖巧懂事的模样，舒老太哭得更凶了，“呜呜，我可怜的孩子。”
过来送衣服的孙氏见状也忍不住抹眼泪，都是当娘的人，哪怕颜颜不是她闺女，看着好好一姑娘弄成这样，她这心里也难受啊！
几个明还不了解情况，趴在门边抓耳挠腮地问出啥事儿了。
孙氏见婆婆哭得伤心，无暇顾及其他，便主动出去把颜颜身上有伤的事情跟他们说了。
几个明闻言脑袋嗡一下炸了。
“张有财个王八羔子，他咋能这样对颜颜？颜颜才三岁呀！”舒明智红着眼睛骂道。
舒明礼一拳砸在了房门上，轰隆一声，把破木门砸了大窟窿，“他奶奶的，待会儿我揍人的时候你们都别拦！不打他一顿我不舒心！”
话落，舒老太抱着换好衣服的颜颜出现在窟窿后，苍老的面颊上还带着泪痕，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
“老大媳妇和青松青柏留在屋里看家，其他人跟我去一起大湾村，你们谁去把咱家破锣拿过来，我要让大湾村的乡亲们都看看张家人是什么货色！”
“我去拿！”舒明礼拔腿就跑，很快便提着个铜锣折了回来。
这时老大正好借完驴车回来了，几人揣着一肚子怒火爬上驴车，急匆匆向着大湾村的方向赶去。
遛弯回来的舒老汉一抬头就看见自家媳妇儿子赶着驴车扬尘而去的画面。
他在后面喊了一声，不仅没人应，驴车反而跑得更快了。
舒老汉：“？？？”
不是，他就串个门，怎么把媳妇儿子都串跑了？
*
一个时辰后，一辆坐满人的驴车出现在大湾村村口。
舒老太挽起袖子，再清清嗓子，接过儿子递来的铜锣，开始了她的表演。
大湾村的村民们睡得正香，忽然听见外头响起了邦邦的敲锣声，中间还夹杂着妇人嘹亮的哭嚎声：“大湾村的乡亲们都出来评评理啊！张有财要谋害亲侄女啦！”
村民们瞬间不困了，披上衣服就往外跑，有人在后面喊：“大半夜还往外跑，不睡觉啦？”
“觉什么时候都能睡，热闹不看可就没了！”话未说完，那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未多时，舒家的驴车周围挤满了来看热闹的村民，那股子热闹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大老爷来村里发钱呢！
张有财两口子也被吵醒了，还没摸清楚状况，就稀里糊涂地跟着大部队出去了。
等到了地方，瞧见舒老太的脸，这才发觉吃瓜吃到了自己家，连掉头就走。
没走几步，村里眼尖的婶子大娘们又惊叫着把两人拽了回去。
张有财的媳妇赵氏被推到了人群中央，恰好和舒老太看了个对眼。
舒老太瞧见她那獐头鼠目的心虚模样，心里的火气腾一下窜了起来，二话不说举起巴掌就往她脸上扇，“啪叽”，直接把人掀翻了。
原本她还打算先把张有财夫妇干的缺德事宣扬一下，等自己占了理再动手。
但当恶婆娘出现在她面前，啥理不理的都不重要了。
他娘的，先打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