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除周衡外，全都低头不语，场面着实有些尴尬。
半晌，太子紧绷着嘴角，恶狠狠地骂道：“真是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鸟，一个扁毛畜牲，竟敢在本太子面前叫嚣！”
说着便快步向老赵走去，抬手欲夺鸟笼。
周衡见状自是不会让太子得手，翻手自袖中甩出一枚铜钱，弹射而出，正中太子手腕。
太子吃痛，转而恶狠狠地看向周衡，怒道：“周衡！你好大的胆子，为了一个扁毛畜牲，竟敢对本太子动手，你活腻了！”
周衡闻言笑了笑，状似有些意外地说道：“臣有些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如此动怒？区区一个八哥罢了，随口胡言乱语几句，旁人只当是个乐子，哪里惹得太子不快了？”
周衡迎着太子恨不得要杀人的目光，淡淡道：“莫不是这八哥说中了太子的隐晦之处？”
随着周衡的话音落下，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半晌，太子才涨红着脸，冷哼了声，用力一甩衣袖，指着周衡说道：“本太子不欲与你在这里浪费口舌，周衡，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一定想不到，徐涛死了。”太子边说边露出得意的狞笑，凑近周衡：“是被你亲手打死的，众目睽睽，就算你舌灿莲花，这次你也死定了。”
周衡沉默地看着太子，眼中渐渐淬了寒冰。
太子见状越发得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挥手示意道：“走吧，父皇正在殿中等你，这次为兄也护你不得了。”
说着便一马当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九皇子府。
身后，太子带来的侍卫伸手便要去抓周衡，不料周衡侧身绕过，淡漠道：“拿开你们的手，本殿下自己会走。”
言罢甩开侍卫，掸了掸衣袖，阔步向外走去。
皇宫，御书房内。
周皇满脸怒容，端坐在龙椅上，下首跪着刚刚痛失爱子，声泪俱下的徐广老将军。
“臣一生为国征战，膝下唯有涛儿这一个孩子，如今涛儿惨死于九皇子手中，臣白发人送黑发人，陛下让臣如何活下去！”
徐广悲痛欲绝，俨然苍老了许多。
周皇不忍，连忙安抚道：“徐将军节哀，你放心，朕定会为你主持公道，决不姑息。”
“陛下。”一个小太监疾步走到周皇身侧，低声道：“太子殿下将九皇子带来了。”
听到周来了，周皇眼中的怒意越发浓烈起来，冷声道：“还不快让那个逆子给朕滚进来领罪！”
龙威震怒，小太监片刻不敢耽搁，连忙宣太子和九皇子入内。
二人进门刚要俯身请安，不料一个茶盏迎面向周衡砸来，耳边随即响起周皇的怒吼：“周衡！看你干的好事，你可认罪？”
周衡不动声色，生生受了周皇这一下，在一旁太子得意洋洋的眼神里，缓缓抬头，微微笑了笑，问道：“父皇恕罪，儿臣不知哪里错了，如何认罪？又认什么罪呢？”
“你……”周皇显然被周衡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气到了，指着周衡怒道：“你竟敢如此嚣张，好，朕问你，徐老将军的儿子徐涛是不是被你打死的？”
周衡状似一愣，随即颇为无辜地摊了摊手，很是无奈地说道：“父皇何出此言？徐少爷与儿臣是有过两次交手，但每次离去时，徐少爷都是完好无损，如何能说徐少爷被儿臣打死？”
周皇闻言默然片刻，目光如有实质，沉沉地看向周衡。
不待他再次开口，一旁心急的太子忍不住了，骤然开口道：“九皇子，父皇如此问你，是为了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你为何还如此冥顽不灵，抵死不认。”
太子颇为痛心地斥责道：“昨日在就皇子府门前，百姓们亲眼所见，你与徐少爷一言不合动了手，还差一点刺瞎了徐少爷的眼睛，可有此事？”
周衡冷哼一声，不屑地挑了挑眉，点头承认道：“是，确有此事。”
太子心中一喜，暗骂周衡傻的可以。
一旁暗自垂泪的徐广将军闻言，顿时怒不可遏，颤抖着起身指着周衡问道：“九皇子，老夫与你无冤无仇，小儿虽然鲁莽好胜，但如何就让九皇子你如此痛下杀手啊，他才十几岁啊！”
周皇见状阴沉着脸，喝道：“周衡，你还不认罪！”
周衡默然，半晌低头笑了笑，随即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好笑，真是好笑，太子殿下既然说，昨日所有人都看到我将徐涛打倒，那一定也看到了徐涛走时还活着吧，怎么过了一晚，人就没了呢？”
太子连忙抢言道：“你还有脸说，必然是你将徐涛打出来内伤，所以人才死了！”
周衡不以为然，淡淡道：“哦？是这样啊，太子竟如此了解，哦，也对，听闻昨夜太子特意派人去徐府探望了徐涛，说来徐涛死前，最后见的人竟是太子殿下的人呢。”
太子闻言心中顿时一惊，他派人去徐府的事周衡是如何得知的？
“那又如何，本太子与徐涛平日交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太子必然要去探望一番，你如此阴阳怪气做什么！”
太子矢口回怼，转而面向周皇，悲痛道：“父皇，徐涛身死，徐老将军着实可怜，儿臣心中深觉愧对徐家，还请父皇为徐涛讨回公道，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周皇目光深沉，看向太子，继而看向周衡：“无需多说，此事是你做的过了，徐家为国为民，徐涛之死，朕必然要给徐老将军一个说法，来人啊……”
“父皇莫急。”周衡扬声打断了周皇接下来的话，嘴角缓缓释出一丝嘲讽：“父皇降罪于儿臣之前，可否见一个人？”
周皇沉默，太子见状厉声道：“周衡，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周衡不语，看也没看太子一眼，高声道：“进来吧。”
随着周衡的话音落下，御书房的门被人自外面推开，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阔步走了进来。
“涛……涛儿！”尚在悲痛中的徐老将军惊呼一声，随即惊喜地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