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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第十五回

既然选择了,就没什么好后悔的。

——姚木兰

姚木兰真的下定了决心,既然陈勇真的不愿意走上学这条路,那么自己再这么逼他还有什么意思呢。他想要自己的人生也没什么不对。或许姚木兰喜欢的就是陈勇这股子冲劲儿傻劲儿,如果哪天陈勇真被自己改造了,说不定两个人还真就没了感情。一切都是命吧,既然彼此爱上了,就要敢于走下去,走向未来,共同承担风雨。姚木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常萍,常萍安慰姚木兰说:“爱情里没有什么道理,最重要的是感觉。你的要求也确实有点苛刻,陈勇本来就和我一样,对学习没什么概念的。不一定学习不好就什么前途都没了,你看现在大学生一抓一大把不照样没工作。陈勇和一般的男生不一样,他一定可以努力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的。”常萍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了姚木兰半天,姚木兰才缓过来劲儿。

高一下学期过得很快,伴随着越来越热的天气,期末考试来临。接着是一个漫长的暑假。这个暑假,姚木兰觉得放的正是时候,因为自己真的很累很累,不只是身体上累,心里更累。暑假里,姚木兰就想一个人静一静。每天早上早早的起来,帮着妈妈做早饭,然后去公园跑步,白天学学习,因为高二这一学年完了就要会考的关系,还得背一背文科的东西。晚上和爸爸妈妈一起出去散步,然后洗澡睡觉。每天的生活简单充实,不去刻意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想着未来到底会怎样,只好好珍惜这一段时光,休养生息。常萍打了好多次电话让姚木兰出去玩玩,姚木兰总是拒绝,最后常萍只好找上门来。可姚木兰就是不愿意出去,一副身处世外桃源的怡然表情,常萍只好作罢不再提出去玩的事情,在姚木兰家呆了两天,聊了很多最后回去了。而关于陈勇,自从暑假,姚木兰就再也没见过,只是偶尔陈勇打来电话,两个人简单的聊聊,无关痛痒的。好像总隔着什么一样。姚木兰也觉得很累,和陈勇通电话的时间越来越短,陈勇打来电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姚木兰恍惚地认为两个人可以就这样慢慢的淡忘了,然后就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想到这里,姚木兰总觉得有些悲伤的感觉,可是自己除了默默掉眼泪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能做了,心里就是觉得很累很累,累得连哭都不想发出声音。

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姚木兰投入在学习上,或许是在逃避什么,或许是想用做不完的题目来麻醉自己,或许是不想留下时间给自己胡思乱想,这个暑假,姚木兰总是书不离手。除了爸爸妈妈,再不见任何人,除了早上去公园跑步晚上去公园散步再不去任何地方。姚木兰无意识地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不知道为了什么。有的时候姚木兰靠在阳台的墙壁上背书,然后一不留神就跑神了,看着火红的夕阳发呆,背书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安静下来。靠在墙壁上身子一点点往地上滑落,最后蹲坐在地板上,接着就突然流出了眼泪。最近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姚木兰掰着手指头计算着到底有多久陈勇没给自己打电话了,算着算着然后一不小心就哭出了声。

姚木兰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了,再这样下去到底算什么呢。自己一直这个样子是在逃避什么,惩罚谁,会有什么作用吗。这天下午,姚木兰再也忍不住了,这样的生活让自己觉得几近崩溃。于是姚木兰一个人离开了家,下了楼准备去街上走走。走上熙熙攘攘的大街,姚木兰才觉得心情不那么沉闷。下楼之前那种绝望的心情烟消云散,只留下淡淡的忧愁。姚木兰走在马路边的梧桐树下,低头看着脚下斑驳的树荫,静静地出神。思绪纠结了半天还是纠结到了陈勇的身上。毫无疑问,自己现在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再也离不开他。

正想得出神,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木兰。”那声音如此遥远却又那么真实,是陈勇的声音。姚木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或许是自己刚刚想得过于专注。姚木兰没有理会。但是身后又传来了那温暖有力的声音:“木兰。”姚木兰一脸不相信地回过了头,身后竟然真的是陈勇。姚木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此刻的陈勇推着自行车,站在逆光处,身上穿着邮局的工作服,头上戴着一顶中国邮政的帽子。自行车的后座带着一大兜信件包裹。姚木兰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一瞬间百感交集,之前的失落绝望一扫而光,她不再埋怨眼前的人,也不觉得眼前的人伤害了自己。姚木兰只是傻傻望着陈勇安静的面庞,帅气依旧,穿着这身衣服又成熟了不少,活像一个二十出头的社会青年。“怎么了。”陈勇开口问,眉头轻轻地皱在了一起。“心情不好?”陈勇小心地问着。语气满是温暖。姚木兰突然就来了火,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纠结与眼泪,但是见了面眼前的人只有这么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姚木兰一脚踢在了自行车的前胎上。“你觉得我心情会好吗?你自己算算你已经多久没给我打电话了。我不矫情。可我也是个女生。我爱你。我想你。”姚木兰再没了伪装,直抒胸臆。陈勇把自行车扎在了马路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微微一笑,笑容里有歉疚更多的是听了姚木兰刚刚一番话的喜悦。“前几次打电话都感觉你和我说话力不从心的,我以为你又在生我的闷气,所以我就不敢再打给你了,怕你烦,想着让你在家好好消消气的。”陈勇解释说。姚木兰一下子就哭笑不得,陈勇这么一说原来都是自己在庸人自扰,没事老喜欢多想才那么心情烦闷的。“我还以为咱们就那么完了,淡淡的准备互相遗忘。”姚木兰委屈地说。“说什么呢。我怎么敢不要你嘛,那天你对我说的话我都记着呢,”陈勇笑呵呵地安慰姚木兰:“这么多天没和你联系我也很想你啊。”接着姚木兰轻轻和陈勇拥抱在了一起。“我从来都没生过你的气,你不理我我才真的要生气了。”姚木兰在陈勇的怀里小声地念叨。

两个人走在了一起。姚木兰向陈勇倾诉着这么长时间的烦闷。陈勇只是在一边安慰姚木兰。当姚木兰问起陈勇身上的衣服,陈勇解释说暑假了找份工作先做,挣点钱,妈妈最近身体不好,没办法工作在家休息。说起了妈妈,陈勇又开始对姚木兰念叨着妈妈一直想让姚木兰去一趟家里。姚木兰这次没有再推辞,鬼使神差地竟然答应了。

黄昏六七点钟的时候,姚木兰开始向陈勇家里出发,准备赴约。一路上姚木兰有些紧张,又有些后悔答应了陈勇。好好的去人家家里着算什么事啊,算是同学之间去家里玩,还是算做别的什么。可是据陈勇说他们两个的事情已经告诉妈妈了,这让姚木兰多少有些尴尬。一路纠结着,姚木兰来到了陈勇家楼下,上了楼,犹豫了半天还是敲了门。陈勇开了门,一看是姚木兰,露出了温暖的笑容,连忙请姚木兰进屋。姚木兰的表情一直很尴尬,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应该说些什么。“我妈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呢。”陈勇对着姚木兰说,然后指了指沙发。陈勇的妈妈听到陈勇说话,很快从沙发上起来,转身微笑着向姚木兰走了过来。陈勇真是像极了他妈妈,他妈妈的笑容竟然有和陈勇一样的温暖感觉。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陈勇妈妈的脸上一副些微疲倦的表情。姚木兰呆呆地看着微笑着的走过来的陈勇的母亲,不知所措。陈勇的母亲倒是很亲切,走过来一把就抓住了姚木兰的手,“你就是木兰吧,真是个好孩子,我都听小勇跟我说了。”陈勇的妈妈亲切地说,然后拉着姚木兰请姚木兰坐。两个人活脱脱像是一对母女,坐在了沙发上问长问短。姚木兰一开始还觉得拘束,可是陈勇的妈妈真的是个很温柔很会说话的女人,不一会儿姚木兰就放开了,一脸轻松的微笑。“好了,陈勇,你过来陪木兰说说话看看电视。”陈勇的妈妈对着厨房里忙活的陈勇说;“我今天要做个特色菜。”陈勇答应着从厨房里出来:“妈妈,你身体不好还是多休息休息吧。我来就好了。”“没事,你快过来吧。反正厨房里你帮忙也帮得差不多了,我再好好做两个菜就行了。”陈勇的妈妈矜持道。僵持了半天,姚木兰站起来说不如自己去厨房帮帮忙,阿姨身体不好多休息休息。可陈勇的妈妈一直坚持着,硬是让陈勇和姚木兰坐在了沙发上,然后自己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就开饭了,三个人围着餐桌坐下,桌子上的菜很简单却很精致,西红柿炒鸡蛋,黄瓜鸡丁,还有一个苹果汤,最后是一盘花花绿绿的凉拌菜,陈勇的妈妈特意推荐了这道菜,姚木兰尝了尝又酸又辣又脆很是美味。吃完饭,妈妈让陈勇去刷碗,自己很神秘地拉着姚木兰坐到了沙发上。

陈妈妈先是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谢谢你,木兰,谢谢你对小勇学习上的帮助。”姚木兰笑了,有些不好意思:“谢什么啊,陈勇现在的学习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陈妈妈听到姚木兰这么说摇摇头,和蔼的笑了:“真的谢谢你,木兰。你是个好女孩。小勇父亲去的早,他其实挺可怜的,他啊,就是这么个男孩,有时候觉得挺成熟挺能担待的,但有时候还很幼稚。我知道他喜欢你,但是木兰你千万不能犯傻啊,你妈妈肯定不知道他追求你吧,大人总是希望孩子能好好的,所以我们都希望你以后能幸福。陈勇这个样子,最近还跟我说不打算上学了,你说他能有什么本事,以后能许给你什么呢。我不想让你们两个任何一个人受伤害,但是木兰你要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以后好好想一想啊。陈勇的话,不能太当真。你就把他当做一个好朋友吧。木兰,真的谢谢你。你妈妈如果知道了这些肯定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木兰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应该为了自己的未来负责任……”

陈勇送姚木兰下了楼。

姚木兰听了陈妈妈的话有些神不守舍,看着眼前有着温暖笑容的陈勇,姚木兰突然觉得其实陈勇很单薄脆弱。“听阿姨说i不准备再读高二了。”姚木兰和陈勇并肩走着,姚木兰轻声地问。“嗯,还不知道,到时候看吧。”陈勇的回答很简单。

那一夜,姚木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未完待续)